人,笔画是2,对应八卦为兑,五行为泽。
好,笔画是6,对应八卦坎,五行为水。
泽在水之上,得卦泽水困。
“人好,五行相对的是泽和水。有卦辞曰:时运不来好伤怀,撮上押去把梯抬,一筒虫翼无到手,转了上去下不来。兑为阴,为泽,喻悦;坎为阳,为水,喻险。泽水为困,喻陷入困境,无法脱离。”
轻呼一口气,我看向郝老大说:“虽然你希望女儿没事,但从卦象来看,郝娟现在依然被困在水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你这就是废话!谁都知道人掉水里了,我看你干脆直接报警自首得了,也别耽误我们时间!”郝志刚没好气地说道。
我根本不搭理他,只管看向郝老大,因为这家里显然是他说了算的。
郝老大沉默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纸上的两个字。
别人看不到,但在我的眼里却能清楚地看见一条淡淡的墨线,从纸上的两个字飘到了郝老大的胸口。
那盘龙砚果然有名堂,只是简单两个字,就牵动了郝家老大的心。
他没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沉默半晌之后,他抬头望向我问:“然后呢?具体在什么地方困着?”
我没有去翻电脑查资料,而是凭记忆回答说:“你女儿受困在兑泽之下,坎水之上。兑为阴,阴代表日落,方位为西。坎水为阳,山之南,水之北为阳。综上,在正西方向,找山南水北之阳地,郝娟就困在那里。”
说完,我也不需要郝家人自己去找,看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我直接轻轻道一声:“十八。”
话音未落,忽然脚下平地生风,卷起如龙一样的墨痕。
那墨痕快速链接到我的胸口,随后炸开,飘落向下。
紧接着一只全身灰黑色毛发的幼犬汪汪叫着从我脚边绕了出来。
它抖了抖身上的厚厚的毛,头在我脚边蹭了几下,兴奋地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看着那标志性的四只耳朵,这就是十八无疑了。
没想到还真能喊名字就把这山神给叫出来。
看了看屋里其他人的目光,他们显然看不见十八。
我自然不会和他们解释,假装做了个掐指推算的动作,心里则默默想着:十八,带我去找郝娟,正西,山南水北纯阳地,能知道她在哪吗?
十八似乎能和我心意相通,并不需要说出声,它便明了我的意思,回头冲我“汪”了一声。
我竟听懂了它的意思,它在说:“能!”
“带我去!”
我在心里说道。
十八立刻往门外跑去。
“算出在哪里了。”我放下掐指推算的手,看了看屋里的众人说:“都跟我来吧。”
湖在村子西南方向,但雪山却在湖水的北侧。
山北为阴,并不符合卦里描述的方位,所以郝娟显然不在镜湖里。
果然,十八压根没有往镜湖的方向跑,它先是跑出了村大门,然后追着点点晚霞一路向西跑去。
跑了十几分钟,十八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镜湖已经被我远远甩在身后了。
看了一眼依然在我后面跟着的郝家人,我连忙在心中默默问:“十八,还有多远?”
十八没有回头,只汪汪了两声。
按我的理解,它似乎在说:“快了。”
那好吧。
我回过头朝身后的郝家人大声说:“就快到了!”
继续快步向前走了足有十五分钟,前方是一片长满了枯黄野草的泥巴地,再远一点还能看到一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河。
十八悬空踩在泥巴地上,朝着那条蜿蜒小河叫了几声,然后快步跑到我身边,绕着我的腿转了两圈,接着便又摇着尾巴跑去小河跟前,继续汪汪汪地叫。
我心中一喜,十八的意思很明确,郝娟就在河里。
看了看泥巴地和小河的周边环境。
这里地势平坦,没有高山,没有树木,只有一些蒿草芦苇,但并不会遮挡阳光。
无论是晨光、正午强光,或是夕阳夕照,小河全部接收,可视之为坎水。
以野草为垫,踩在上面看了看小河。
河道总体虽然弯曲,但眼前的这一段却是陡直的,而且流水速度快,水浑浊不清,这小河便是没有生气的煞水。
煞水以北,这是取阴阳平衡之地吗?
我心里猜想着,但并不想踩着泥巴地灌一鞋泥水,所以只是看了一会儿,便指着河道里面说:“这就是我说的兑泽之下,坎水之上的困地,你们谁过去看看吧,郝娟应该就在这里。”
郝家的人这时也都来到了泥巴地跟前。
听到我这样说,郝老大当即脱掉了鞋袜,卷起裤管就往河道里面走。
郝志刚走到我身边,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挑衅地冲我低声说:“人就不可能在这里,这条河跟镜湖都不连着,郝娟就不可能在这,你就是个骗子,准备好打电话……”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已经走到河道跟前的郝老大突然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娟儿!”
喊完,他便一下子扑进了河水里,然后一边呼喊一边双手抓着什么用力拉扯。
郝志刚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僵在了嘴边,不可思议地看向河道里,又惊愕地朝我看过来。
我根本没理他,而是朝着其他人说:“可能是被水草之类的东西给缠住了,或者身体陷进泥里了,你们谁过去帮下忙。”
郝老大也在河道里面喊:“过来帮忙!都过来!”
“娟儿,妈来了!”一个有些清瘦的中年女人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鞋袜也不脱就直接往河道里面跑去。
其他人一见这情况也纷纷下去帮忙,没一会儿就把一个全身包裹着淤泥的人从河道里面吃力地拖拽出来。
郝老大两手颤抖地抹掉那人脸上的泥,只看了一眼便嘴唇颤抖地愣在了原地。
清瘦女人则是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显然那就是他们的女儿,郝娟。
郝志刚看着崩溃的父母,整个人也僵住了。
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怔愣地看着我,声音颤抖地说:“不可能的!为……为什么我姐会死啊?她……她不可能淹死的,不可能的,她应该……应该只是想逃而已,不可能死的。你……是你杀了我姐,是你干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一定是你!”
说着,他便发疯一样伸手过来要抓我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