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距离感还是让我很舒服的,因为我和他名义上是亲戚,实际上还真就是一次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如果一上来就自来熟似的喊外甥,倒让我觉得别扭。
简单寒暄了几句,我便直奔重点问道:“您听说今天上午浦阳镇的地震了吗?”
“知道,不只是浦阳镇,福市、夏市,龙山,全都地震了,不过很轻微,没有浦阳那么严重。听说那边的地陷也不完全是地震引起的,而是地下水开采过量,导致了地质松动。”张庆义认真地说道。
“这个,有可能。”我回应了一下,然后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我现在就在浦阳镇,要办点事情,上午地震的时候从地下冒出来很多甲虫,还有蜈蚣,这些虫子在我面前把一个人给咬死了,啃得血肉模糊,工地那边可能也有人被虫子伤到。”
“还有这事呢?我没在新闻里看到。”张庆义惊讶道。
“有可能虫子咬死人之后就跑了,所以没来得及看到吧,但我就在现场,是亲眼看见的。”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接着便问:“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在浦阳镇这边有没有认识的人,能介入到地陷伤人问题调查的,比如警察,医生,或者是地质勘探之类的。”
“还真有一个。”张庆义笑了一下,随后好奇地问:“所以,你让二姐联系我,就是想问这事?”
“呃……”这问题回答起来就有些尴尬了,但顿了顿,我还是实话实说道:“是的,我算了一卦,说是遇到困难就找家里人,然后想起来姥姥是福省人,所以就想联系一下福省这边的亲戚,于是就……”
“这样啊,那没问题的,我们确实是亲戚,而且这亲戚不算远,都没出三代。你母亲是我二表姐,关系近着呢。”张庆义笑着说道,之前那种陌生的距离感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样,而且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是有事才登三宝殿。
松了一口气,我便继续说:“那三舅能帮我联系一下你认识的那个人吗?我想调查一下虫群伤人的问题,因为不把根源找到,很可能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这个挺急的。”
“嗯,这个听你语气也能感觉得出来,那我先联系一下,如果他那边没问题,我就帮你们在中间搭个桥,等事情解决了你再联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福省,必须要来家里一趟。”
“那是一定要去的,先谢谢三舅了。”我客套道。
等了一会儿,三舅的电话打过来了,而且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那位相熟的朋友是做地质勘探的,现在正在和生物危害研究所的人合作调查。
不过,好消息过后就是坏消息了,根据三舅的这位朋友所说,目前的调查内容要对外保密,所以不能让无关人员参与。
“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三舅语气平常地说道:“我那个地质勘探的朋友叫孙耀辉,电话已经发给你了,到时候怎么证明你不是无关人员,那就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行,谢谢三舅,等这边的事情都忙完了我就去家里。”
客套一句,挂了电话。
接下来摆在面前的难题就是如何说服这个孙耀辉了。
因为算过卦,知道做的事情越多越是无用功,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想,直接打电话给孙耀辉。
很快,对方接起了电话,周围的环境音很嘈杂,听起来似乎还在地震事发现场。
我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不等我说下文,孙耀辉就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目前灾害的原因还在调查中,不方便接受自媒体采访,一切等官方通告吧。”
“我不是自媒体,你可以把我看成是热心市民,地震和地陷的事情我不懂,现在我主要关心的是那些杀人的虫子。”
顿了顿,我继续用严肃的语气问:“你们在现场应该看到死状奇怪的尸体了吧?就像爆炸了一样,在坑里,血肉模糊。我亲眼目击了整个过程,是虫子干的。听说有生物研究院的人也在您那边,所以我想……”
“等一下!”不等我说完,孙耀辉就打断问道:“你说……你说是虫子?”
“对,我亲眼看见了,是虫子,而且我还被虫子咬了,身体里有虫卵。”我加快语速回答说。
“还有虫卵?!你稍等一下!”对方语气急促,接着便在电话那边大声喊道:“小徐,你去帮忙喊一下生物院的人,我这边有人说是虫子,就说怎么到处都是虫子,多得有点离谱了。”
我一听这是有门了,便朝罗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
很快,孙耀辉又对我说:“别着急哈,我已经让人去问了,很快生物研究的人就过来了,具体的你直接和他们说就行。”
“好的,多谢。”
“不不不,这应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才对,多谢你主动站出来帮忙。”
轻轻叹了一口气,孙耀辉带着愤愤不满的语气说:“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自媒体那些人呢,现在他们真就像苍蝇一样,哪有事往哪钻,而且发的新闻九成都是谣言,专门挑起各种社会矛盾,不明真相的网友跟着在网上骂,骂政府,骂警察,骂国家,然后这些自媒体在背后数黑心钱,良心真的是让狗给吃了!”
“确实,现在这些无良自媒体,简直是吃人血馒头上瘾一样疯狂。”我急忙迎合几声。
这招对孙耀辉很管用,他又愉快地和我聊了一会儿。
很快,生物研究院的人过来了。孙耀辉大概和对方说明了一下情况,电话就转给了一个名女研究员。
“你好,我是福省生物灾害研究所的研究员,我叫董娜,听说你看见了虫群杀人?”
“是的,我看见的是一群甲虫,还有蟑螂,我也被咬伤了,在伤口里有黑色细长米粒一样的虫卵,可以孵化出大概一厘米长黑色小蜈蚣。”我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
“蜈蚣?”董娜的语气似乎很是不可思议。
“对,是蜈蚣,我们可以见面说吗?你们还在发生地陷的工地吧?我就在附近,可以随时过去。”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