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握了下手,算是暂时和解。
徐晓谦再次露出笑容,眯起眼睛说:“我能理解,你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任谁也不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是邪教徒。而且你说得也对,精神污染这个词确实听着有点贬义。”
“不是有点,是非常!”向前扬了扬下巴,我问他:“你身上没有所谓的精神污染源吗?”
“完全没有,但我的污染程度很高,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接触了很多污染源,就比如我那位朋友。所以,我现在能看到一些东西,但看不太清楚。”徐晓谦回答得很痛快,同时眼里闪烁出了一种异样的光,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
“你同事好像没你情况这么严重。”我随口道。
“对,他们都是新人,污染程度很轻微。按照局里的规矩,精神污染程度达到黄色,就必须休假了,而我现在已经粉色了,离发疯不远了。”徐晓谦像是在开玩笑,语气很是轻松。
“那你为什么不休假,不怕自己‘发疯’吗?”我认真地问。
徐晓谦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见他不愿意说,也不想继续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回眼前。
看了眼身旁的木架子,我问道:“关于松县的杀人事件,你们有什么方案?”
“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徐晓谦没有隐瞒,直接回答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罗盘已经锁定了这次事件的污染源,如果它出现,我们就能探测到。同时,我们也在扩大搜寻范围,也算是一种人海战术吧。”
“这办法以前成功过吗?”我问。
“当然,基本上屡试不爽。”徐晓谦笑着扬了扬眉头,“只是相对比较耗时、被动,如果对方藏着不出来,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松县的杀人事件十年轮回一次,你们打算守株十年?”
徐晓谦两手一摊道:“我这边办法不多。你呢?有什么特别的追查途径吗?”
说着,他的眼睛里再次闪烁出奇怪的光芒。
“想拉我入伙?”我试探着问。
徐晓谦翘起嘴角笑了笑,问道:“有兴趣吗?”
“有好处吗?”我学着他的方式反问。
徐晓谦顿时哈哈一阵大笑,然后问:“给你钱,可以吗?”
“那得看给多少了。”我回答得很实在。
“我们部门比较穷,可能给不了太多,就比如这个案子,如果请你做顾问的话,大概完成之后能给五万,再加上餐补、住宿,总共应该不会超过6万。”
“6万,可以呀。”我很痛快地点了头,这个价位我觉得很合理。
结果徐晓谦愣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问:“六万,OK?”
“呃……”迟疑了片刻,感觉好像要少了,但现在抬价似乎也已经晚了。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徐晓谦哈哈笑着说:“我做科长的时候,我们局里请过一个漫天要价的,一开口就大几十万。”
“大几十万?那你们给了吗?”我睁大眼睛问道。
“当然没给啊,哪有那么多钱。好在鬼还是比较好糊弄的,随便买了几箱子冥币给他,他也没认出来,完美过关。”徐晓谦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所以,是和我重名的那个朋友?”我好像听出了端倪。
徐晓谦却是笑而不语,但等于默认了。
我摇了摇头,感觉这个徐晓谦确实和我完全不是一路人,不过他们愿意给钱,那和他合作也未尝不可。
简单做了个口头的君子约定,我便把接下来的行动想法和他说了下,其实就是去见一见受害者的妻子周烨。
按照徐晓谦他们的术语说法,周烨和死者苏亮都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所以对现实世界的感知出现了错乱。
在这种情况下,周烨的一切证词都不能作为参考。
所以,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周烨其实看到了苏亮被杀的全过程,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联想到墨龙文身可以在抓住灵体的时候荡开墨色涟漪,进行时间回溯,所以我便做出了一个猜想:也许我可以通过墨龙文身,对周烨进行类似的时间回溯,看看她在精神污染状态下的真实经历。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我并没有对活人使用过这一招,所以很可能会失败。
但徐晓谦听了我的想法之后表示:“你不用顾虑那么多,尽管放手做,大不了就是失败嘛,到时候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既然确定了后面的行动方向,我便和徐晓谦一起返回了树林外。
见到我们回来,第一个跑过来的果然是小柯。
她表现得很是紧张,一把抓住徐晓谦的手腕,拉着他跑到远处,然后拿出个像是扫描枪一样的东西对着徐晓谦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果不其然,那扫描枪发出了滴滴滴的报警声,而且枪屁股亮着浅红色的灯光。
徐晓谦说过,黄色就要休假,粉红色就离发疯不远了,现在灯都变红了!
果然,小柯激动得不行,但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徐晓谦就抬手示意说:“你别紧张,没事。”
“都已经红色警报了!不行,我得……”说着,小柯就要打电话。
徐晓谦眼疾手快,一把抢下了电话,拽着小柯走去了他们的车子。
看着徐晓谦他们走进车里,罗胖子皱着眉头过来问:“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感觉他们这部门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呢?”
我笑了笑说:“确实离疯不远了,他们把鬼魂定义成精神污染源,和鬼魂接触久了,会被精神污染,对现实世界的感知出现错乱。就比如我身上的文身,就是污染源,咱俩能看到鬼,就是因为被精神污染了。”
“狗屁!你们就是啥也不懂!你那一卦可能有问题,不见得是跟他们合作,感觉老姜明显更靠谱。”胖子撇嘴说道。
正说着,老姜就从车里出来了。
他三步一回头地来到我面前,凑近了压低声音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宗教管理局的人啥意思?”
“我打算和那位徐局长合作。”我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