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空白页面上渐渐浮现了四个字:断念忍痛。
“断念,忍痛?”我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感觉姥爷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切断与火德真君的联系,忍住手部的疼痛,然后找蛊王的人帮忙看看。
姥爷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于是我立刻原地打坐,闭眼凝神,尝试着用意念告诉火德真君,暂时不要去管那只蚰蜒。
和真君的沟通很顺利,没一会儿我便感觉背上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右手针扎一样的刺痛,而且伴有逐渐加重的迹象。
睁开眼,我又去卫浴间照了一下。
背上的文身果然有了变化,火德真君站在了一边,而那只蚰蜒则占据了我背后正中间的位置,看起来狰狞可怖。
第一步“断念忍痛”我算是做到的,接下来就是找蛊王。
以我的人脉,想找蛊王几乎不可能,但徐晓谦那边应该能有这方面的资源,就凭他吹嘘的那些传奇过往。
于是我没管凌晨两点这个时间,直接拨打了徐晓谦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对方接起来了,让我意外的是,电话里传出了一个低沉沧桑的声音,而且用词简练,和平日里的徐晓谦很不一样。
“嗯。”
是的,只有一个字,他就只说了一个字。
“是谦哥吧?”我确认了一下。
“嗯。”依然是一个字。
好吧。
“我是常乐,昨天遇到了点小麻烦,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会蛊术的人。”说着,我便将大概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徐晓谦那边也没废话,直接告诉给我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说:“她叫武玉嘉,是蛊王的孙女,和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呃……我直接请她来就可以吗?还是……”
“费用你们自己商量。”说完,徐晓谦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我有些迷茫。
除了音色确实是徐晓谦之外,其他的语气、说话方式,好像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半夜打电话把他吵醒了,起床气?
又或者,他那个多重人格的故事,其实根本就是真实发生的,只是他表面这个人格误以为是一场梦?
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而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越发好奇徐晓谦口中和我同名同姓的那只“鬼”。
并没有着急联系武玉嘉,毕竟时间真的不适合。
于是放下电话,我便回到床上,忍着疼尝试着睡觉。
但手部的疼痛简直太折磨人了。
虽然疼到一定程度就没有继续加重了,但这种卡在我忍耐边缘的小疼最是磨人,因为它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就这么一直疼一直疼。
如果把疼痛的忍耐力比喻成护甲,那右手的刺痛就像是把锉刀,一点点将护甲锉薄,锉透,当耐受力完全丧失之后,那种刺痛简直能把人逼疯,我甚至动了要把右手整个切下去的念头。
坚持到清晨五点,我实在忍不了了,赶紧盘膝打坐让火德真君先把那只蚰蜒控制住。
很快,手部的刺痛转移到了背后,虽然还有火烧火燎的痛感,但比起之前的折磨不知轻松多少倍了。
稍微缓了一口气,我赶紧给武玉嘉打去了电话。
电话顺利接通,一个女声很礼貌地说:“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蛊王的后人,武玉嘉吗?”
“您是?”
我松了一口气,加快语速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徐晓谦,而且你也叫常乐。”她语气中似乎带着惊喜,看来也认识那个和我同名之人。
我应了声,然后问:“方便见个面吗?我可以去你那里。”
“不,你把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就好,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动,准备一些白醋,半斤陈米……”武玉嘉说了一大堆东西,告诉我把东西混合之后弄个盆装一起,然后把手放进去,这样可以压住蛊毒,剩下的就等她过来再看。
我连忙道谢,然后问了下酬劳的问题。
武玉嘉也没跟我客气,开口要了6万6的酬劳,差旅食宿她自己出。
这个价还挺实在的,我也没还价,一口答应了下来。
通话结束,我立刻联系了罗胖子,让他帮忙采购武玉嘉说出的那些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胖子大包小裹来到我家,把东西按配方混合。
将手放进去,接着我便重新断开真君的联系。
刺痛瞬间杀回到手上,不过短暂休息之后,疼痛耐受力的护甲已经叠起来了,想要消磨掉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而武玉嘉给出的压制蛊毒的偏方确实好用,不等刺痛磨掉我的忍耐力,痛感就先一步减弱了。
我躺下来长舒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总算是熬过来了。”
罗胖子在一边诧异地看着我问:“你这是去哪折腾了一手伤回来?”
“被人坑了,妈的!”
……
两天后,武玉嘉终于来了。
她看起来很年轻,大眼睛,厚嘴唇,有着云南少数民族特有的相貌特征,给人一种漂亮且灵动的感觉。
略去了见面后的寒暄,来到客厅光亮处,她让我把手摊开,然后凑近开始检查手上的印记。
虽然用她给我的偏方镇压过,但两天的时间里,印记还是向上蔓延到了整个手掌,现在已经到了手腕处。
“我给你的方子好用吧?”武玉嘉神情严肃地问道,大眼睛一眨不眨,很是认真。
我连忙点头说:“好用,虽然也能感觉到疼,但完全可以忍受,晚上也能睡得着,唯一问题就是总会做那个梦。”
“在梦里,那个女人除了对你笑,要把你拖拽进流沙坑里之外,还会对你做其他什么事情吗?”武玉嘉一边问一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接着拿出消毒的酒精棉在我手掌上轻轻擦拭,感觉下一步就要动刀子了。
我干脆转开视线,回答说:“她一直在和我说话,但我没怎么听,因为在梦里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完全靠本能去反击,每一次她都被我打得很……惨。”
在说话的时候,武玉嘉果然对我动刀了。
疼痛一瞬即逝,因为手上本身就存在着逐渐增强的痛感,所以多疼一下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