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老小子的讲述,我只问一句:“除了那个孩子,你没杀过其他人吧?”
“没有!绝对没有!”孙耀强回答得很干脆,不带半点犹豫。
我觉得他这话也是可信的,毕竟杀人这种事情,并不是高概率发生的,他这种情况倒也没必要登上死亡笔记。
所以我回答他说:“这事我会处理,但你以后也收敛收敛吧,报应这东西,我可是说不准的,有可能哪天打雷就把你给劈死了,那是老天要收了你。”
孙耀强被吓到了,连连保证说自己不会了,今后都不敢再好色了。
我不想听他保证这些没用的,让他把手机交还给吴克。
在和吴克的通话当中,我再次确认了之前的判断,因为吴克也向我坦白了关于他儿子的事情。
首先,他撒谎了。
更准确地说,是他向我隐瞒了关于他儿子做过的浑蛋事。
就像我猜的那样,一个常年喝酒疯玩的人,开车闯祸绝对是大概率事件。
十年前,吴振雄就在一次夜里回家的路上撞到了一个过马路的老头。当时他喝了酒,车开得飞快,把老头给撞飞了,人当场就死了。
吴振雄瞬间醒酒,立刻给他老子吴克打电话。
吴克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怎么跟警察打交道,于是他二话不说先准备了20万,到了交警队那边上下打点,最后这事在交警这里就给压下去了。
但毕竟是撞死了人,还是要有个说法的。
结果也算吴振雄运气好,这老头是独居,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几十年不联系的女儿。
在得知爸爸被车撞死之后,这女儿提出要十万块钱和解费,顺便让吴克帮忙把尸体给处理了,甭管是火化还是随便挖坑埋了,反正她不管。
最终,吴克给了对方十万,又妥善处理好尸体,这事就算过去了。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吴克在派出所里亲眼见到了当年被吴克儿子撞死的老头,那老头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说:“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跟我走吧,咱们上车,车上有座。”
吴克瞬间被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在派出所里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但这个梦太真实了,他越想越是后怕。
等他从派出所里出来之后,他想起了我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于是立刻联系了孙耀强。
两个人电话打了一宿,等白天就见面一顿交流,最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这才给我打来了电话。
罪有应得这种话我也不必说了,鬼车我是必然要管的,因为这东西找上了我。
甭管其他人怎么认为,反正我觉得我是个好人,现在鬼车找上了我,那就证明会有其他的好人也会被它找上,感觉只要手上沾过人命,就会被盯上的样子。
如果按照这种逻辑,那警察、军人、甚至是医生,都有可能被误撞。
所以,我在电话里对吴克交代了一下安全措施,就是用指尖血在纸人上写名字的办法,其他的我自然会处理妥当。
傍晚,盘龙柱子终于从湖里全都打捞上来了。
和我猜测的一样,那柱子果然被白荣芳动了手脚,柱子表面缠绕着粗铁链,姓白的好像打算用锁链把柱子上的白龙给捆住一样。
看着算过的那一卦。
山风蛊,山下之木,这座湖便在山脚下,所以这柱子就是那个“蛊木”。
于是我问白荣芳:“你用锁链,是因为判断出那柱子五行属木吗?”
白荣芳点了点头。
我立刻摇头说:“亏你还自称懂风水,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互克的属性不适合用来压制吗?金克木,对金也是一种消耗,如果柱子里的东西够邪,你那锁链根本锁不了多久。而且这柱子还在水下,水生木,同时水又泄金,你用锁链在水下封木柱,能锁住就怪了。”
白荣芳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和我争辩道:“我难道不知道应该泄五行吗?木生火,但在水下,我要怎么用火去封?我就只能用金去斗,然后不断换锁链,不断去斗!”
“所以说你不行,没本事跟柱子里的东西刚正面,又没办法靠五行手段去封印,随后只能靠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分流。我猜,你应该是给人工湖开了个后门,引水过道,把邪气往南边排吧?”我一边一边朝着远处公路的方向指了下。
白荣芳没吱声,但看他撇嘴的表情就知道,我又猜对了。
柱子全都弄上来了,太阳也落入西山,只在天边留下了片片红霞。
我朝罗胖子示意说:“你就别下去了,我跟白师傅去柱子那边瞧瞧。”
“OK!”罗胖子朝我比了个手势,然后不客气地跟白荣芳要了一份猪脚饭。
白荣芳竟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指挥手下人,满足罗胖子的一切要求。
来到湖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那些柱子,都不需要使用墨线的时间回溯,只用肉眼看都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不适感。
就好像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东西是附着鬼祟的老物一样,这些石柱就给我那种奇怪的异样感,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只是靠近,我的手臂就起了鸡皮疙瘩,一种莫名的战栗感突然袭来,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对我发出警告:“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看了下石柱表面的锁链。
这些锁链就像被腐蚀过一样,千疮百孔,而且在太阳落山之后,从这些孔洞之中还隐隐冒出黑气。
再看石柱表面的盘龙。
这些龙相貌狰狞,但并没有给我凶恶之感。
我有种猜想,或许这些盘龙并不是问题的根源,一切的源头就在石柱内部,这盘龙反而是用来束缚邪祟的。
“这柱子里面的东西可能很难搞,你觉得会是什么?”我看向白荣芳,认真地问道。
白荣芳缓缓呼出一口气,摇头说:“我不知道,但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东西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