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赶到这儿了,我和袁飞干脆一起点了头,然后拿出证件给林杉看了一下。
林杉很高兴,连忙将我们带去她家里,在客厅落座之后又给我们冲泡起了工夫茶,待客十分热情。
我一边等待林杉泡茶,一边四下观察了一下她家的环境。
她家里的装修非常现代豪华,家用电器看着也很高级,茶具也很讲究的样子,看得出家里是不差钱的。
喝了一口泡好的茶,我便向林杉问道:“这附近好像很少能看到小孩儿,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林杉眉头微微一蹙,坐下来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可能是气候原因?最近天气太热了吧,小孩好像都没什么精神,以前每到晚上,楼下公园里还是能看到很多小朋友在玩的,但最近变少了很多。”
“你儿子现在读小学了吧?”我继续问道。
“是的,小学四年级了。”林杉点头说。
“他学校的同学状态怎么样?也和他一样安静吗?”我接着问。
林杉摇头说:“没有的,班上的话,只有我儿子的状态比较怪。哎,我也不确定是心理问题,还是身体上出了状况。今天也是我姐带着他去医院里检查了一天,我一下班就去了医院,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点了点头,随后问她能不能和董鹏聊聊。
林杉欣然答应,便去叫她儿子了。
趁着她起身离开,我朝罗胖子递了个眼神。
胖子心领神会,立刻拿出罗盘四下测了测。
在拿掉保险外壳之后,罗盘的磁针立刻毫无规律地转动起来,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但又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对于罗盘的使用,袁飞肯定比我内行。
在我看向袁飞的同时,他也扭了几下上半身,然后低声说:“磁针旋转,要么就是周围存在大量高浓度污染源,要么就是有污染物出现过,留下过多处痕迹,所以磁针出现了指引混乱。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后者,因为警示灯的颜色比较淡。”
袁飞刚解释完,林杉便把她儿子董鹏带到了客厅里。
和刚刚在楼下见面时一样,董鹏的精神看起来就是麻木的,但他的面容并不显憔悴,身体看着也挺结实的,如果按正常状况去分析,还真很像是受到精神创伤产生的后遗症。
我和袁飞对望了一眼。
袁飞立刻拿出了一张简笔画。
这是我们下午在奶茶店里画的,画面内容就是一个五官呈现出V字型的男人。
画纸递到了董鹏面前,袁飞问:“董鹏,你见过长得像画里这样的人吗?”
董鹏的反应很慢,和他说完一句话,他要等上几秒才能做出回应。
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董鹏轻轻点了点头。
我顿时心中一喜,只可惜这份惊喜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当我们问他在哪里见过的时候,董鹏却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回应,就像是封闭了内心,变成了一个人形木偶。
想起了之前用催眠做借口的那个案子,我便对林杉说道:“你儿子的状态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封闭了内心,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试着用催眠的方式帮他打开心结,找到问题的根源。”
“催眠吗?”林杉微微皱眉,担忧地问:“会不会有危险呀?”
我笑着摇头说:“不会的,我的催眠方式对你儿子来说就像做了一场梦,他只需要坐在这里就好,你可以全程在旁边看着,如果觉得你儿子有危险,随时都可以叫停。”
林杉看了眼呆呆坐在沙发上的董鹏,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我立刻示意罗胖子把窗帘拉好,让客厅处于一种昏暗的状态,接着又让林杉帮忙把董鹏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电子产品全部带走。
当然,这些动作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增添一些仪式感,让林杉觉得更像那么一回事。
周围环境没问题了,我让林杉把即将进行催眠的事情和董鹏好好说一说,让他不要抗拒,要好好配合。
董鹏反应依然很慢,但等了十来秒之后,他也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看得出来他是愿意配合的。
前期准备都做好了,我便将右手放在董鹏的头上,一边缓缓放下墨线,一边对董鹏说:“董鹏,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但我希望你能跟随我一起回到你父亲去世的那几天。
让我看看,在你父亲去世之前,你都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又是什么封闭了你的内心。
不要抗拒,如果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你,拉扯你,那就跟随着它,让它带你回到那个你不愿意去回想的时间。”
随着我的话语声,墨线缓缓向下流淌,渐渐覆盖住了董鹏的头顶、脸颊、甚至脖颈。
林杉显然看不到墨线的存在,她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董鹏,生怕她的儿子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然而董鹏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就像真的变成了一尊雕塑。
过了十几秒,墨色的涟漪以董鹏为圆心朝着周围荡开。
这一次林杉看到了涟漪,并且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是墨吗?”
但没有人回答她,因为随着涟漪荡开,我们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紧接着一个动态的场景快速取代了房间内的一切,时间回溯把我们带回到了董鹏的爸爸还活着的时候。
没有宽敞的房子,没有奢华的装修,只有七、八岁的董鹏坐在一张老旧的圆桌前正在写作业,他所在的是一栋顶多50多平米的小屋子,地上是老气的大理石砖,墙上贴着熏黑脱色的墙壁纸,用来照明的只是驿站突兀地拧在棚顶的节能灯。
就在这狭小的居家环境里,一个中年男人却在手舞足蹈地开心狂笑,兴奋得好像疯了一样。
林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