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用眼去观察,先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灌入了鼻腔。
这是尸体的恶臭,毫无疑问。
随手按了下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灯成功亮了起来,而就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具尸体背靠着墙角,瘫坐在地上。
尸体的五官已经烂了,明显有被牙齿肯定撕扯过的痕迹,脖子上也有巨大狰狞的伤口,鲜血喷溅了一墙、一地。
联想到刚刚时间回溯中所见到的虚影,我便能想到这人是如何被杀的。
“秦队,可以睁开眼睛了。”我开口说道,声音都略有些发颤。
秦海山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来了,看了一眼墙角的尸体,他立刻打电话让法医过来教堂。
我捏着鼻子来到尸体跟前看了一下,从身形和穿着来看,这应该是周乘风了。
“去神父的房间看看吧,尸体可能也在。”我对秦海山说道。
再次回到神父的房间内,情况和我猜测的一样,就在那张凌乱的桌子后面,我们找到了神父的尸体。
他的死状比周乘风稍微强一些,起码他的脸没有被咬烂,只是脖子上存在一个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从正面咬住了脖子,然后咬断了喉管。
我有些不忍心看到这对父子的惨状,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快速看过一眼便将视线转开了。
但秦海山不愧是老刑警,蹲在尸体旁观察了好一会儿,接着忽然开口说:“神父的手!常乐,过来看一下!”
听到秦海山的声音,我做了个深呼吸才转过身去。
秦海山指着老神父那染血的手掌附近留下的好几个血点,粗看起来,像是神父在临死之前用手指无意触碰地面时留下的,但想到神父的眼睛,我便立刻意识到那些血点的意义!
“是盲文!”
我和秦海山几乎异口同声。
“神父应该是在临死前想要传递某些信息,又怕对方发现,所以用了盲文这种特殊的方式。”秦海山一边神色凝重地说道,一边轻轻挪开神父的手,然后给血点拍了照片。
十来分钟后,法医赶到了现场,而神父留下的盲文也查出了含义。
和我想的不一样,那些盲文并没有直接道出凶手的身份,而是六个数字。
我和秦海山都猜出应该是密码,但具体是什么地方的密码,这个就要试了。
从教堂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外。
我对密码的事情没有头绪,更不知道从哪里去试,不过我可以算卦,然后让秦海山的人去验证。
当场把卦算好,得了个地天泰卦。
这是个中平卦,不好不坏,从卦形表面来看,就是地下之金。
在给出一个大概的寻找方向之后,我便先回旅馆休息。没想到刚坐下吃了一碗泡面,秦海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说在教堂后身的废弃墓园,挖出了一个保险柜,而这个保险柜的密码正是神父留下的那六个数字。
我听后连忙问他保险柜里放着什么。
秦海山却说:“我还没看,想等你回来一块看,免得又像教堂里面那样,错过了关键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话说得对极了,于是我立刻赶回教堂,并在墓园里见到了秦海山。
保险柜已经平放在地上了,柜门向上,锁头是电子的,六位数字密码已经输入完毕,只差开启的那一下。
我到了跟前立刻拿出罗盘测试了一下。
磁针的反应很轻微,应该不存在太强的精神污染,起码不至于影响到我们的视觉。
“没什么问题,直接开吧。”我收起罗盘对秦海山说道。
秦队长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保险柜上的绿色开启键,在听到“滴”的一声和一系列锁扣响动后,保险柜门便被秦海山轻轻拉开了。
我的眼睛紧盯着保险柜,脑海中也在下意识地猜想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
然当柜子彻底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一本书。
“一本书?”秦海山不是很确定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拿不准,于是将手放在保险柜上,试着用墨线进行一下清洗。
不过这个动作似乎是对于的,保险柜里没有被人动过任何手脚,里面存放的就只有这本书而已。
戴好了手套,秦海山将书取了出来。
可拿出来之后,我俩就都蒙了,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本书,可拿出来一看却奇怪得很。
书的外皮是蓝色的,但没有任何图画文字,就是个空空的蓝色封皮而已。
翻开第一页,空白。
继续翻到第二页,还是空白。
再往后翻,依然是空白。
秦海山快速把书从头翻到了尾,最后确认了,书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白纸一本。
“是盲文书吧?”我提醒秦海山道。
“不是,摸不到盲文,书页很平整。”说着,秦海山将这本“无字天书”递给了我。
检查过后,我也确认了书上没有盲文的小凸起。
但这肯定不会是装订在一起的白纸,里面肯定有文章。
“看来,这是神父留给我们的下一道考题了。要不然,再用你的办法试试看?”秦海山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尝试着用墨线去覆盖整本书,但书页依然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文字出现。
我又想到有可能是隐形墨水,或者用其他保密的手段,动用一些现代技术也许能破解。
所以,这天晚上,“无字天书”就先放到了秦海山那里。
……
到了次日下午,秦海山的电话才打过来,我还以为无字书之谜已经破解了,可秦海山却告诉我,他们白忙了一晚上再加今天一百天,那书上根本没有任何特殊化学成分,也没有刻字或者盲文,就是纯粹的白纸一本。
如果真是白纸,那神父根本不可能把它藏得那么隐蔽,更不可能在临死之前给我们透露出这个信息。
既然秦海山那边发现不了,就只能我来想办法破解了。
于是,黄昏时分,这本老神父的无字书便又回到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