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四只

“齐老板先不急,抓鬼之前,先把活人的问题解决了。”张凡不慌不忙,一把将无定大师拽了回来。

无定大师惊魂未定,上蹿下跳道:“不、不要抓我,不要杀我啊……”

张凡故意问道:“你好歹也是佛家高僧,一身正气,还精通抓鬼驱邪之术,怎么还怕这区区小鬼?”

无定大师眼泪把一鼻涕一把,抱着张凡的大腿道:“大师,张大师,救我啊,我就是个剃光头的骗子,您是有真本事的,快帮我把头上的厉鬼赶走啊,呜呜,妈妈,我好怕……”

“这……”齐三山很是不解,“无定大师身上有个鬼吗,我看不到啊?”

张凡解释道:“你自然看不到,我只是稍微帮了他一把。有些东西,你还是别看见到为好。”

齐三山很识趣,不再多问。

无定大师朝着空气疯狂挥动着手臂,近乎癫狂:“滚开,滚开啊。张大师,快、快救命啊,我求求你了,我错了,我不该当骗子,我、我一会就把钱都退给齐老板,求你快帮我驱鬼啊呜呜……他在薅我头发!!”

张凡这才大手一挥,一股强横的灵力轰向了无定大师头顶。

不论是灵力还是鬼怪,都是普通人眼看不见的。

但无定大师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看张凡手中喷出一颗青色光弹,轰在了厉鬼身上。

终于,这只骑在他身上不停撕咬的厉鬼,顷刻间被吞噬,并化为乌有。

无定大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好像魂都快被吓飞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道:“多谢张大师救命之恩,我不是个东西,一开始竟为了一己私欲,故意嘲讽贬低张大师。原来,张大师是真大师,我有眼无珠,我该死,该死啊……”

一边说,无定大师的脑袋还使劲磕在地板上,忏悔之意极强。

他当了半辈子骗子,干了无数违心事,今天真的撞见了鬼,不免认为这是老天在惩罚自己。

张凡却是没理会他,而是端起一杯清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哗!

无定大师连声道:“大师对我泼水,是为了惊醒我,让我冲淡曾经的罪恶,以后清清白白做人吗?”

张凡没好气地道:“你想的真多,我是怕你再见了鬼。”

无定大师不寒而栗,苦着脸道:“张大师,我是真心悔过了……”

“悔过是用嘴说的?”张凡语重心长地道。

无定大师立马掏出手机,一顿操作,道:“我把齐老板付我的钱,都退回去了。”

“你只骗了齐老板一个人吗?”张凡提醒道。

无定大师又磕了几个头,道:“我是骗过不少人,但之前的客人大部分都找不到了,还有很多是现金付款,或是送礼的,很难挨个查明了……要不,我把我全部身家捐了,您看行不?”

“你总共骗了多少。”张凡问道。

无定大师欲言又止:“这,不太好说……”

“说。”张凡目光一冷。

无定大师立马说道:“我工作这么多年,总共赚了个把亿吧。”

“你大爷的,骗钱还说工作,真会给自己贴金。”张凡踹了一脚无定大师,道,“滚吧,这些钱全部捐了,如果敢私藏,我会亲自请黑白无常送你去地府。”

“是、是,我一毛钱都不敢留,一定全部捐出去,我这就滚,多谢张大师饶命。”无定大师连滚带爬地走了。

齐三山见状,不禁暗自心惊。

他最初找张凡帮忙时,也只是推测张凡是个修行人,到底能不能帮上忙,他也不确定。

现在看到张凡略施小计,就让无定大师跪地忏悔,齐三山对张凡的本事更加深信不疑了。

不过他四下张望,发现房子里一片安静,完全没有闹鬼的迹象,不禁疑惑道:“张大师,刚才无定大师看到的鬼,是真的存在,还是你用幻象吓唬他的?”

张凡笑呵呵地道:“当然是真实存在的。”

齐三山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凡道:“不过齐老板别担心,一般的妖魔鬼怪,伤不到普通人,普通人也看不见。刚才无定大师之所以能看见鬼,是因为我在他眼睛上抹了阴阳粉,他走时,我用水把阴阳粉冲掉了。”

“阴阳粉?”齐三喃喃道。

“涂抹阴阳粉,能让普通人的肉眼看到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齐老板就不用亲自看了。其他的鬼,我去除了便是。”张凡解释道。

“我家还有其他鬼?!”齐三山倒吸一口凉气。

张凡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然后目光一凝,目光像雷达一样在别墅里扫描起来。

事实上,他的抓鬼术也是三脚猫功夫,甚至是刚学的,不过足够用了。

在来这里之前,韩小月就教给了张凡一些跟鬼怪、风水、阴阳、八卦等等相关的东西。

首先有一条基本原理,这世上有很多事物,普通人的肉眼看不见。

但修行人可以。

当然也不是随便一个菜鸡修行人都能做到的。

若想看到特殊的东西,必须同时掌握心法、功法。

心法、功法,乃是修行人的两大根基,往往是门派传承下来的,很难得到。

张凡是因为加入了天机派,才能同时学会功法《乾坤诀》和《混元心经》。

光学会还不行,还必须有足够的天赋,这一点张凡也符合。

平时放松状态下,他也看不见奇怪的东西。

唯有全速运转功法、心法,他才能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叫做开眼。

修行人说的开眼,跟民间志怪传说中的开眼,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总之在开眼状态下,张凡能够看到额外的东西,不光是鬼怪。

据说一些顶尖的修行人,能直接看破天地法则,当然这是传说,跟张凡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能看清别墅里的问题,也就够了。

为了防止张凡开眼失败,韩小月还提前配置了“阴阳粉”,给张凡备用。

这东西涂在眼睛上,能直接看清鬼怪,但效果肯定不如开眼。

张凡进入大厅时,就进入了开眼状态,并且大概察觉到了几处异常,所以是用不到阴阳粉了。

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沙发上盘着一只厉鬼。

这只厉鬼属于很弱的那种,根本不能对人造成直接伤害,所以厉鬼虽然骑在无定大师身上,但无定大师啥事没有。

要不是他涂了阴阳粉,压根看不到这玩意。

客厅的这只厉鬼已被解决,张凡也是静下心来,重新仔细检查着各个楼层。

不一会儿,他就纵身一跃,三两步上了二楼。

齐三山惊疑不定,问韩小月道:“韩小姐,张大师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一点雕虫小技而已,你在这天天住都没死,张凡更不会有事的。”韩小月大大咧咧地道。

齐三山有些尴尬,道:“跟张大师比,我确实是羸弱了一点……”

二人正说着,楼上便传来砰的一声响。

齐三山快速上去,发现张凡正在书房里,好像捏爆了什么东西。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忍不住问道:“张大师,你又诛了一只鬼?”

张凡点头:“嗯。”

齐三山嘀咕道:“我这房子里,有这么多鬼吗……”

“让你看看?”张凡笑吟吟地道。

齐三山一狠心,道:“好,不亲眼看看,我这好奇心总是平复不了。”

“别做噩梦就行,待会儿跟我来。”张凡用手指上摸了点阴阳粉,在齐三山的眼皮上擦了一下。

此粉无色无味透明,齐三山并无不适,好奇地跟在了张凡屁股后面。

接着,张凡就来到了卧室。

房门打开,齐三山就两腿一软,猛抽了一口凉气。

“心理素质不错嘛,刚才那秃头骗子差点尿了,齐老板比他镇定多了。”张凡赞叹道。

齐三山满脸惊恐,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分明看到,自己的床头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身着破衣,浑身青白肿胀,面目无比狰狞。

“齐老板,你看,这是个淹死鬼,应该是在你床头住不少天了。”张凡解说道。

齐三山恨不得脚底抹油溜了,但想到张凡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理性才战胜了本能,硬是没挪一步。

这时,床头那淹死鬼歪着脑袋,似是发现了齐三山,然后忽然扑了过来。

阴风拂面,齐三山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呼道:“张大师救命!”

张凡道:“没事,这东西碰不到你的。”

说吧,他的掌心凝聚出灵力,一掌拍在这只淹死鬼身上。

砰!

淹死鬼当场爆开,化为乌有。

齐三山目睹此状,不禁呆若木鸡。

本来他看不到这些东西,但亲眼见识到张凡一掌击碎厉鬼,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对张凡来说,这或许是很随便的动作。

可在齐三山看来,此时的张凡与神明无异。

“多谢张大师,我齐三山能结识张大师,能得到张大师相助,真是莫大的福气啊。”齐三山擦了一把冷汗,竟是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

最初他对张凡表现得很尊敬,是因为有求于人。

但此时对张凡的尊敬,却是源于肺腑之言,是源自对强者的臣服。哪怕他什么都不求,仍愿意把张凡奉若上宾,甚至当神仙供着。

在这样超越人类的能力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何等渺小。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大……

张凡把齐三山扶起来,道:“齐老板不必如此,只是我的这些手段,有违常识,你切莫外传,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当然晓得,刚才我的所见所闻,我都烂在心里。”齐三山很认真地道。

张凡微微点头,道:“若是害怕,你去用清水洗一下眼睛吧,三楼还有一只小鬼,我去解决了便来。”

“好、好。”齐三山再也不好奇了,连忙去洗掉了阴阳粉,乖乖蹲在沙发上等着张凡。

三分钟后,张凡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三张血红的纸条。

“张大师,这是?”齐三山问道。

张凡没着急回答,手掌在沙发上拍了一下,沙发直接被掀了个底朝天。

沙发底部,赫然也贴着一张血红色纸条。

齐三山深吸一口气,道:“这纸条,莫非就是厉鬼的来源?”

张凡把纸条摊开,道:“没错,你的客厅沙发、卫生间洗手台、书房的书桌、卧室床头,每一处都藏着一张纸条。”

齐三山看了一眼这些纸条,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虽然他看不懂,但还是觉得阴森可怖。

韩小月插口道:“不出意外的话,是你的仇家抓了这四只鬼,放在了你家里。一般来说,厉鬼不会在活人家逗留。但这四张纸条是用血浸染的,其中暗藏邪术,能形成无形锁链,各锁住一只厉鬼。纸条所在之处,就是厉鬼的活动区。”

“难道,是唐念贴的?她果然要害死我!这四处区域,都是我常用的,我岂不是每时每刻都和厉鬼亲密接触?!”齐三山大怒,接着又疑惑道,“不对,可是我没死啊。要不是大师来查看,我都不知道家里绑着四只鬼呢。”

韩小月道:“你家里的这四只小鬼,很弱的,不能直接伤人。那种能直接杀人的鬼,极其稀少,也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

“不能直接伤人,放我家作甚?这贱人难道只是为了恶心我?”齐三山拍桌子。

韩小月又道:“这四只鬼不能直接伤人,可毕竟是怨灵所化,你长期和它们接触,身体健康会受影响的。”

“若我猜得不错,齐老板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衰竭了。”张凡补充道。

齐三山恍然,道:“我明白了,她想杀我,但又怕留下线索,因此才用了这种方法。她在我生活区域安置厉鬼,导致我长期受到怨灵之气腐蚀,不知不觉身体就垮掉了。就算是尸检,也是正常死亡,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确定这四张红纸是你老婆放的?”张凡问道。

齐三山咬了咬牙,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我还奇怪呢,最近她几乎不回来住,应该是怕受到波及。这女人,何其歹毒!竟要将我和雨桐全部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