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母亲,于是幽幽地回了一句:“妈,替我谢谢二舅。”
张母道:“那是你亲二舅,不用这么客气。他还说了,这次如果相不成,再继续给你介绍其他的。总之就这么说定了,你看下威信,那女孩应该加你好友了,你跟她约好时间地点,妈等你好消息哦。”
嘟嘟嘟……
通话结束,张凡跟柳霜四目相对,双双无语。
突然,柳霜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道:“哈哈哈,你为什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相亲嘛,既然逃不掉,就当成是去体验人生、增长见识吧……”
张凡无奈地道:“这话我刚说过,现在又还回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没辙,二舅介绍的,老妈亲自督促,我至少得走个过场啊。”
柳霜灵机一动,提议道:“难得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去相?偷偷互相帮忙掌掌眼,看看各自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水平。到时候,我们订在一家餐厅,坐得远一点……”
“也好,我也挺好奇,富家千金会跟怎样的男人相亲。”张凡点头道,“你吃饭的地方定了吗?”
“西润餐厅。”柳霜一边说,一边给张凡发了个定位。
张凡忽然问道:“话说,你的相亲对象是谁?应该不是杜峰吧?”
柳霜道:“当然不是他,我可讨厌他了,我爸虽然对他印象还行,但也不是十分满意。我爸希望我高嫁,今天我要见的,是江家的公子,叫江策。”
“高嫁?听你的意思,这个江策很优秀了?”张凡问道。
柳霜嘟囔着道:“江策优不优秀我不知道,但江家确实不简单,比我家强。我爸是靠房地产起家的,近几年行业不太行了,而江家的产业还在上升期,所以我爸想跟他们家联姻。不说这个,你的相亲如何?”
“我还不清楚。”张凡打开威信,看到一条好友申请,于是点了通过,礼貌地发了条打招呼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回复道:你是张凡吧?我叫潘璐。听说,你也在宁西工业园区上班?
张凡回了个:是的。
潘璐:你的家庭情况,介绍人都跟我说过了,现在对你这个人还不了解。阿姨说你才大四,刚找的工作吧?
张凡:是的
潘璐:东海大学吧,什么专业。
张凡:历史
潘璐:学历史的人很多都去当老师了,你怎么没去当老师?你这个情况,在私企里上班也没多少工资,工作还不稳定,不如考个教师编制呢。
张凡: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吧,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的。
潘璐回了俩表情:/微笑/微笑
张凡看向柳霜,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犯人,正在接受审讯。”
“扑哧,女生肯定想更多了解男生的情况。”柳霜笑着道。
过了一会儿,潘璐又发来信息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张凡:你工作是啥?
潘璐:我在丽人医美总部工作,金牌客户经理,年薪比较高,所以找对象的要求也比较高。/微笑/微笑
张凡心想,什么金牌客户经理,不就是个干销售的。
当然了,他回的消息还是很客气:是嘛,挺好。
潘璐:我客户来电话了,中午吃饭的地方定了吗,发我一下。
张凡发了个地址,赶紧结束了这段尴尬到爆的对话。
“怎么样,这种人生体验?”柳霜饶有兴致地道。
张凡感叹道:“幸亏你说了跟我一起去餐厅,不然我真想鸽了这顿饭。好了,言归正传,齐老板给公司注资,拿到了30%的股份,这些股份都给我了。我记得以前有不少投资机构想投霜霜游戏,你都没答应,这次为何如此爽快?”
柳霜笑了笑,道:“有三个原因,第一,霜霜游戏的新游戏火了,公司估值大大提高。这个时间段,是适合吸收投资的空窗期。而且齐老板出手很大方,注资7亿,占股30%,并且不干涉公司的管理运营,也不影响我的绝对控股权。”
“这条件确实不错。”张凡微微点头。
在《天域》火了之前,霜霜游戏的市值也就不到10亿,粗算一下,那时的30%股份,只能换不到3亿的投资。
现在公司刚刚出现上升趋势,只是短期内形势较好,未来还是有较大风险的。即便如此,齐三山还开出了7亿的价格,已经很给面子了。
又给钱又给面子,柳霜没必要拒绝。
柳霜继续道:“第二点原因,他说了,这30%的股份是要给你的,那我就更乐意了。如此一来,你就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了。不论是从人品还是能力角度来看,你都是个很好的人选。”
张凡笑着道:“变着法子夸我。”
柳霜又道:“第三点原因,我希望霜霜游戏能始终独立,不受家族控制。我刚开公司时,父亲以柳氏集团的名义,出了一笔初始资金,也是一个大股东。现在霜霜游戏的市值上涨,父亲有意让霜霜游戏并入柳氏集团。我虽掌握最多的股权,但毕竟是柳家一员,恐怕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他的手段是我想象不到的……不过现在你成了公司第二大股东,拥有极大的话语权,父亲就很难操作了。另外,他对你这个人本身也颇为敬畏,绝不敢忽视你的想法。”
张凡忍不住吐槽道:“你这父亲真不地道,女儿刚做出点成绩,就想摘取胜利的果实了。”
柳霜无奈地道:“可能是他小时候出身贫苦,穷怕了,他对金钱和权势的欲望太强烈了。我改变不了他,早已习惯了。”
张凡道:“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打霜霜游戏的主意。只是,齐三山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物,七个亿,我有点受之有愧了。”
柳霜笑着道:“其实,他还觉得自己赚了呢。一来,你帮了他大忙。这些忙只有你能做到,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二来,他花了这笔钱,赢得了你的好感和友情,这是额外的收获。他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若能用钱换来人脉和关系网,求之不得。”
“这倒也是。”张凡心中释然。
…………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张凡处理了一下部门堆积的事务,就到中午了。
张凡和柳霜不约而同地进了电梯,准备去相亲。
二人虽然打算去同一家餐厅,但毕竟各有各的饭搭子,所以并不能一起去。
“我刚帮你定好了位置,西润餐厅28号桌,我和江策在33号,距离不远。”柳霜说道。
对于这次相亲,她本来没什么期待。
但由于张凡也要相亲,她反而产生了一些八卦之心和期待感,想瞧瞧张凡的相亲对象。
张凡的心思也差不多,就当是为生活找点乐子了。
“对了,西润餐厅距离这还挺远的,你怎么去?”柳霜问道。
“打车去吧。”张凡道。
柳霜语气一正,道:“张经理,你这是去相亲啊,打车多不方便。”
“我这不是没买车,每天停车太麻烦了。”张凡道。
柳霜提议道:“但是跟女生一起吃饭,还是自己开车好点,我让我司机送你吧。”
张凡摆摆手:“嗐,就是吃个饭,不至于要司机,显得太装了。再说,我就一个小白领,又不是什么大老板。”
柳霜撇了撇嘴,道:“小白领?像你这样的小白领,我还没见过第二个……既然你不想要司机,要不开我的车去?我记得你的相亲对象也在园区里上班,你总要去接她吧。”
张凡见柳霜这么认真,终于点头道:“那行。”
柳霜从包里掏出三把钥匙,道:“公司车库里就三辆车了,你选一个呗。”
张凡打趣道:“忽然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柳霜脸上闪过一抹红,然后用玩笑的语气道:“你要是想吃,也不是不行,我爸可巴不得呢。”
张凡突然看着柳霜的眼睛,道:“真的?”
柳霜微微一怔,然后没好气地道:“假的!”
“原来是调戏我,以后小心点,保不齐我当真了。”张凡嘿嘿一笑,随便拿走了一把大众高尔夫的钥匙。
柳霜惊奇地道:“你开高尔夫去?另外两辆一个迈巴赫,一个法拉利,不好吗?”
张凡道:“啊,我随便拿的,就这样吧。你自己也说过,这车小巧好穿梭、好停车。”
刚说完,电梯就到地下停车场了。
张凡开了车,先一步驶了出去。
柳霜望着渐渐远去的小车,却是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她见过许多自称“不求金钱名利、不在意物质”的人,可这些人大多是嘴硬,或作秀。真正淡漠名利的人,屈指可数。
而张凡是真的不在意这些,活得纯粹,一起破随心,跟普通人不是一个境界。
“或许这才是人生本来的样子吧。”柳霜暗自轻叹,然后开了另一辆车,前往目的地。
江策工作繁忙,跟她相距甚远,并不能亲自来接她。
…………
几分钟后,张凡在威信上跟潘璐联系了一下,就在路边汇合了。
这潘璐的身高马马虎虎160公分,颜值中等,妆画的不错,穿的也比较时髦。
张凡刚打开车窗,她就上下扫视了一眼,道:“你是张凡?”
“潘璐吧,上车。”张凡淡淡地道。
潘璐不声不响地扫视了一眼车子,坐上了副驾驶。
两人仅仅是刚见面,她的情绪就经历了巨大起伏。
见面之前,她在手机上跟张凡尬聊了几句,对张凡的印象并不好。不过出于“广撒网+精挑细选”的策略,她还是如约而至了。反正见个面没什么损失,还能蹭顿饭。
见面的第一眼,她的情绪就变成了惊喜。
太帅了!
她工作几年,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
单从外貌上来说,她一眼就看上了张凡,但没有表现出来。
可她看清张凡的座驾后,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开了辆破高尔夫,果然是个穷鬼。
潘璐是见过世面的人,相亲之路上,对车子也颇有了解。
这款车,也就十多万块钱,平平无奇。
而且她很细心观察过,张凡的车看起来比较旧,估计有些年头了。
根据现有信息,张凡才大四,刚找了个实习工作。所以,这车应该是买的二手车。
这么便宜的车,还买二手的。
真是无语。
潘璐坐在副驾驶上,心中闷闷不乐:烦死了烦死了,他的外貌条件这么好,可惜物质条件太差……我要是跟他搞对象,纯粹就是为了这张脸了。唉,他为什么不能有钱点呢?
在潘璐的预期中,自己找老公可以不帅,但不能穷,毕竟帅不能当饭吃。她日常开销很大,还没有房子,必须找个有钱又疼她的老公。
即便张凡长得很帅,起码也得年薪五十万,她才能考虑。
可惜,结合现有信息来看,这家伙不可能达标。
历史专业的大四实习生,开二手高尔夫,家境普通……除了长相,其他方面拿不出手。
一路无话。
到达西润餐厅时,潘璐向里面张望了一眼,有些诧异地道:“我们在这吃饭?”
“是啊。”张凡点头。
潘璐道:“这地方不便宜吧?看起来挺高档的。”
“还行吧。”张凡淡淡道。
潘璐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餐厅信息,接着嘴角不禁露出几分轻蔑,心说:真会装,明明是个穷鬼,还死要面子来这地方吃饭。
她刚查了一下,这家餐厅的人均消费在3000多,根本不是工薪阶层该来的。
一个大四实习生的工资,都不一定够两个人吃一顿。
鄙视归鄙视,潘璐心里还是开心的。
反正相亲都是男方付钱,她正好可以吃一顿好的。
要是她自己付钱,还不舍得来这种地方呢。
“先生、女士,请问你们有预定吗?”刚进门,服务员就热情地道。
“有,28号桌。”张凡道。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服务员躬身道。
二人一边向里面走去,潘璐一边拍了两张照片,打算一会儿凑个九图,发到朋友圈里秀一下。
来都来了,自然要充分利用资源。
落座之后,她也没客气,主动用开始点餐。
这家店是在平板上点餐的,各种餐品一目了然,除了饮料、小零食,很少有低于1000元的。
潘璐点了七八个菜后,才问张凡道:“你要点点什么吗?”
“你看着点就行。”张凡的心思没在他身上,目光在落在了门口。
这时候,柳霜和一个青年男子也走了进来。
“吃的东西差不多了,那就点个红酒吧,搭配牛排,应该不错。”潘璐拖动了一下菜单,选中一款3888元的红酒,还点了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