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想到这里后，又试探性地问苏冰蓝道：“世界，这乾坤诀，是我们宗门独有的功法吗？”
苏冰蓝道：“是啊，修行界内门派众多，但只有天机派有乾坤诀的修炼方法，不然其他门派也不会想来抢了。”
张凡又道：“那这乾坤诀，除了比一般功法更优秀，能让修炼者的效率提高，还有什么其他特点吗？仅是更优秀，至于三大门派不计代价地来抢夺吗？”
苏冰蓝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满地道：“要说有，确实是有，但只是一种自动发酵的传言罢了。这种说法是，乾坤诀，是当今唯一部能支撑修行人飞升成仙的功法。”
“啊？飞升成仙？”张凡诧异地道。
苏冰蓝道：“当今的凡界，灵力不断稀薄，修炼难度越来越高，修行界衰败，修行人的整体实力也在下降。几千年前，金丹、元婴境的修行人，只能算是中层的强者，如今却算是上层了。曾经，哪怕大乘、化神境的强者，也不在少数，半步神仙的也能见到。如今呢，连大乘境都是凤毛麟角了。境界提升到满层，才有机会引来天雷劫，成功渡过天雷劫的人，便可飞升成仙。可如今，头部强者都卡在了元婴境，难以进步……”
张凡若有所悟。
他总觉得，修行人的整体水平，没自己想象的厉害，那么多家宗门，都没听说谁家出了个神仙。
原来这并不是错觉，修行人确实整体变菜了。
简单来说，境界就好比是等级，假设修行人到100级后，就能成仙了。
那么曾经，天地间有很多90多级的大佬，其中的个别佼佼者，努努力，能达到99级、100级。至于那些50、60级的，只能算是弟中弟。
但现在呢，别说90级的了，连80级的都几乎见不到了，70级的甚至都能算大佬。
可不是整体变弱了，弱了还不是一星半点。
灵气不断变稀薄，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至于为何变稀薄，也不好说。
估计是跟人类数量急剧增加有关，灵气本就是天地自然之力，哪怕是普通人，也多多少少会侵占一部分自然灵气。
人多了，修行人可吸收的灵气自然就稀薄了。
再加上环境的变化，也会降低灵气浓度。
修行人还在不断吸收，灵气的平衡被打破，自然是越来稀薄。
也许，当灵气稀薄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一次触底反弹，来个生灵大洗牌，然后就能迅速恢复了。
但那也许是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后的事了，没谁能看到的。
“修行人要提升境界，不外乎受三方面因素影响，一是自身天赋，二是天地灵气的浓度，三是修炼资源，修炼资源最主要的就是功法。自身天赋、天地灵气的浓度，都是改变不了的，能改变的只有第三点，功法。”苏冰蓝接着说道。
“所以，乾坤诀就成了香饽饽？”张凡恍然。
苏冰蓝道：“没错，灵气越稀薄，修炼越难，顶尖功法的价值就越高。乾坤诀，本来就比其他功法优秀，再加上各种传言发酵，慢慢地大家也都相信了，如果天底下只有一种功法能支撑人修炼到满级，那就是乾坤诀。”
“难怪他们对乾坤诀这么热切。”张凡暗暗感叹。
同样是一个人，如果他修炼垃圾功法能到50级，那他如果修炼了乾坤诀，也许就能到60级了。
乾坤诀，对中下层的修行人来说，也许只是多升几级。
但对如今的头部强者来说，那就可能是能不能飞升的区别了。
比方说，三大宗门的宗主，想尽一切办法，只能达到90级了，他们如果想满级飞升，必定会打乾坤诀的主意。
50级，加10级，仍旧是中层。
但90级加10级，那就是凡人和神仙的区别了。
在这个修炼极度困难，并且越来越难的时段，乾坤诀的吸引力会越来越被放大。
就算三大门派现在不围攻天机派，以后也会围攻的。
天机派的这次灾难，可以说是躲不掉的，人性使然。
至于窝藏妖狐什么的，反而是次要因素。
“这些信息，你了解就行了，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天机派跟没他们已经不死不休，没必要再追溯过去了，无非一战而已。”苏冰蓝冷冷哼一声，道，“大不了，让修行界更加衰败一些。”
张凡明白这话的言外之意。
更加衰败一些，自然是天机派跟‘斩妖除魔会’两败俱伤了。
天机派虽然打不过斩妖除魔会，毕竟敌人的势力太大了。但是，也能拉不少垫背的。
不出意外的话，天机派覆灭之前，至少能拖一半的联军下水。
这么一来，等于整个修行界一下死了一半，继续衰败是必然的。
“我先走了，去查一下大统领背后的宗门，有线索再告诉你。”苏冰蓝说了一肚子火，也是不想再提了，丢下一句话后，化作了一道青光，飞离了这里。
张凡虽然没知道爷爷跟天机派有没有联系，但如今也算是知道了天机派的真实情况。
他抛开杂念，拿出手机，给威廉基斯打了个电话，打算汇合一下。
但是电话打不通。
威廉基斯对张凡十分尊敬、听话，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难道，他在自己家族出什么事了？”张凡微微皱眉。
在跟九头蛇大战之前，威廉基斯就跟张凡汇报了宝藏的情况，还说要回家见一见母亲。
现在却联系不上了，很难不让张凡怀疑威廉基斯出了事。
只是，威廉基斯本身实力就不低，体质还十分特殊，又得到了张凡的指点、栽培，他战斗力也是马马虎虎能比得上金丹境的修行人了，按理说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张凡又打了一遍电话，没打通，于是直接飞了出去，打算直接去威廉曾经的家族亲自看看。
在刚来阴格兰岛时，张凡就问过了威廉基斯小时候的事情。
威廉基斯本来其实不叫威廉基斯，这是他当杀手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后来慢慢就直接当大名了。
当然了，他用外号当名字，也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想跟过去的家族割裂。
威廉基斯出生的家族，叫弗纳尔家族，本来威廉基斯是姓弗纳尔的。
弗纳尔家族，在阴格兰岛上，也算是底蕴不俗的家族了。
虽然比不过约克家族这样的顶流，但也能算是普通人眼里的强大世家，金钱、社会影响力、乃至家族自己的武者，都不缺。
张凡记着弗纳尔家族这个名号，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在一片风景秀丽的湖边，一片建筑被高强围了起来，入口处写着弗纳尔。
张凡刚到场，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是新鲜人血的味道，而且不止一个人，一个人的血不会这么浓郁。
就在这时，视野尽头的一座别墅，竟是忽然倒塌了，砖头都蹦飞了出来。
“啊啊啊，死吧，死吧！！”
一声真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废墟中传了出来。
张凡身形一闪，快速飞了过去。
砰砰砰！！
废墟之中，一道硕大的人影，顶着大片砖头钻了出来。
这大块头，不是威廉基斯还会是谁？
威廉基斯此时浑身是血和密密麻麻的伤痕，这些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的双眼，也是充满血丝，好像疯魔了一样。
张凡知道威廉基斯是个好战的人，以战斗为乐，每次战斗都格外兴奋，但此时威廉基斯的神情、状态，并不是兴奋，而是疯狂，浑身都是杀意。
仔细一看，偌大的家族中，竟是到处都躺着尸体，看样子，是被威廉基斯刚宰了的。
“威廉？！发生什么事了？”张凡叫了一声。
“……主人……我……”威廉基斯愣了一下，看到张凡后，他的眼神中稍微回复了一点理性。
“你怎么了，这不是弗纳尔家吗？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张凡问道。
威廉基斯惨笑一声，道：“没错，是弗纳尔家，人都是我杀的。”
张凡一下子沉默了，说起来，威廉斯基是来看母亲的，怎么会把弗纳尔的人都杀了？
弗纳尔当年确实抛弃了威廉基斯，甚至想杀威廉基斯，是他的母亲偷偷将他送走了。
但威廉基斯自己早就看淡了，他就当自己从来都不是弗纳尔的人，也没想过去找弗纳尔家族算账。
退一步说，母亲也是弗纳尔家的一员，她能平安地生活，威廉基斯觉得就够了。
要不是这次张凡鼓励他来看望母亲，威廉斯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弗纳尔家。
所以张凡没想到，威廉斯基为何忽然像疯了一样，直接化身屠夫……
“主人，呜呜，啊啊啊！”威廉斯基突然嚎嚎大哭起来，道，“我母亲死了，我母亲死了，啊啊啊啊！”
张凡：“这……什么时候的事？”
威廉斯基咬牙切齿地道：“就今天，就在我来这里时，她死了，她死了！弗纳尔家的人，害死了他！自从当年离开弗纳尔家，我一个人活着，甚至隐姓埋名，从来没找过弗纳尔家的麻烦……我只希望，母亲能好好活着，她是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我想见她，却又不敢见，又害怕影响到她，终于、终于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来了，我只是想告诉她，她的儿子活得很好，是一个超级大高手，曾经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如今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主人，他从来没把我当怪物，他天下无敌，他认真教导、栽培我……我想告诉她这些，仅此而已，但，弗纳尔连这都不许我实现，甚至害死了母亲！”
说到后面，威廉基斯更加激动，气得狠狠一跺脚。
面前已经倒塌的别墅，又往下陷了下去，几个偷偷从废墟中往外爬的弗纳尔族人，当场被砸成了肉酱。
看到这些人惨死的样子，张凡并不觉得同情。
他知道，威廉斯基是不会说谎的。
这些事实，他听着都想杀人，更别说是威廉斯基了。
本来威廉基斯就不是弗纳尔的人了，唯一的念想母亲，也被弗纳尔害死了，他怎么可能不暴走？
不屠了弗纳尔家，都难消心头之恨。
“威廉，你先稍微冷静一下，你母亲在什么地方？如果生命力没有完全流逝，我可以救她试试。”张凡安慰道。
威廉基斯目光一闪，道：“真的吗？对了，主人也懂医术……母亲死的时间不长，也许真的可以……”
“快带我去见她。”张凡催促。
“好、好。”威廉基斯抹了一把眼泪，狂奔向一个方向。路上还踩到了几个倒霉的弗纳尔族人，本来就已经死了，被他这一踩，尸体都碎了，直接跟大地融为了一体。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处平整松软的草坪上。
家族里的大部分地方都有战斗、屠杀的痕迹，唯独这片草坪是干净的。
“母亲大人，我又回来了，我杀光了那些该死的狗贼，我带主人来见你了……”威廉基斯哭着走到了一个金发妇人旁边。
妇人安静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身上一尘不染。
张凡还没到，就发现妇人早已没了呼吸。
不过对他来说，没有呼吸并不等于没救了。
普通人认知中的死，跟修行人认知的死完全不是一码事。
身体机能丧失后，魂魄并不会立即散失，而是会继续在身体内停留一段时间，停留的时间，因人而异，总之这段时间，就是救人的最后机会。
只要魂魄没有散，就不算彻底的死亡。
在魂魄散掉之前，肉身只要能重新恢复生命力，这人就活了。
当然要做到这事是很难的，也就是张凡现在到了元婴境，还有九气玄针，才能试一试。
他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妇人的状态，然后安慰威廉基斯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母亲的魂魄还没散，还有机会……”
“好、好！”威廉基斯一边哭一边笑。
张凡也是不多停留，抓紧时间，开始治疗。
九根灵力长针，瞬间出现在他的手指上……这一招，他已经用的十分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