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你知道你困不住我。”
苏禾儿咬牙,恶狠狠瞪着曹大勇,得到的却是曹大勇那肥硕的脸上,洋溢着的得意的笑。
“本官是不能,但是百姓能,只要你走,本官可以用尽所有手段折磨他们,本官从来不在乎这一座城的百姓如何,本官只要钱和权利,想必姑娘你是清楚的。”
曹大勇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
苏禾儿暗暗攥紧拳头,质问道:“你就不怕上头怪罪?”
“我既然敢说,就有我的底气,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要走,还是要留。”
眼看曹大勇把话说到如此地步,苏禾儿也清楚,自己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因此。
她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罢了,只要大人愿意开放城门,我愿意留下。”
“好!一言为定!”
曹大勇说着,还不忘再威胁一遍。
“希望苏姑娘别跟我耍花样,若你敢偷偷跑走,我也有办法逼你回来,只是到时候,只怕你无颜面对那些信任你的百姓。”
“放心吧,曹大人,我苏禾儿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我保证不走。”
得了苏禾儿的允诺,曹大勇这才放了苏禾儿回去。
一到家,苏禾儿便将家里人召集在一起。
“曹大勇已经答应开放城门,咱们可以走了。”
“太好了!”
赵氏几乎乐的合不拢嘴,她早就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先是被丁家人当丫鬟奴才,又被人瞧不起,最后又碰上曹大勇和徐海这两朵奇葩,她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只想赶紧离开。
“二嫂,你可以早些回去准备收拾东西了,明儿我先送你和祖母走。”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跟俺们走啊!”
赵氏有些诧异,虽说她对于苏禾儿是十分不喜欢,但她也清楚,苏禾儿对于这个家,就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若她不走,他们往后怎么活呢!
可苏禾儿却点点头道:“咱们能走,但那些自幼生长在沙地城的百姓无处可去,我要留下来,为他们谋福祉。”
“说得这么高尚做什么,你一个女子,自然是嫁人生子最要紧,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干嘛!”
“得了,能让你走就不错了,况且,禾儿也没说完全不走,毕竟如今城里局势不佳,若咱们全走了,那两个豺狼定要察觉,到时候,又不知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李氏倒是看得通透,可她也看出苏禾儿眼中那一抹无奈,暂且按下不提,等打发走了赵氏与苏王氏这俩难缠的,就自寻了苏禾儿去。
“你为何不同他们一起走?如今城门不是开放了,咱们一块儿走,也没什么的吧。”
“娘你方才自己也说了不是,虽说城门开放,但徐曹二人的鹰犬遍布全城,上次赵氏他们走,不也被人通风报信抓住了?若咱们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离开,必然会招来无妄之灾,与其如此,不如徐徐图之。”
苏禾儿自然不方便将真实原因说与他们,只得想办法敷衍,拖时间。
李氏听她这么说,也没了理由继续问,只得暂且不提这事儿。
当天夜里,苏禾儿买通了老陈,联合一个经商多年,在官府登记过的商人,先用马车掩护着苏王氏和苏二苏五出城。
临行前,几人在后门目送马车远去。
不知苏王氏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有所动容,又或是舍不得苏禾儿带给她的如此优渥的生活,临行前,她迟迟不肯放下车帘,依依不舍的看着这间他们居住了许久的屋子,看着苏禾儿,许久,才恋恋不舍回过头。
等人来报信,说苏王氏一行人已出了沙地城境内,苏禾儿这才松一口气,安排起其他人出城的事宜。
又过了三日,苏禾儿租下两辆更大的马车,几人从后门来到老陈家门口,苏大与苏三苏四先上车,几个孩童和女眷,则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阿渲被苏禾儿化妆成马夫。
一家子都安顿妥当,苏禾儿却迟迟未上车,李氏皱着眉头问起:“你自己呢?坐在哪里?”
苏禾儿指了指后头一辆小货车,笑道:“娘别忘了,我如今在城中可是颇具盛名,哪有人不认识我,我可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否则就打草惊蛇了,你放心,我自己在后头躲着,人都打点过了,等出了城,走远些,再从后头下来,与你们汇合。”
听苏禾儿如此说来,李氏才放心些许,抱着阿福上了车。
“架!”
马夫一挥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立马行驶出去,可苏禾儿却并未按照方才所言,跳上货车,她站在老陈家门口,看着两辆马车远远驶出,压在心中的大山,才彻底消失。
看她神情落寞,老陈忍不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问道:“做好决定,不走了?”
“我走不了,若我走了,百姓便要遭殃了,我可不敢走啊。”
“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那曹大勇再厉害,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你就是自己不愿走!”
老陈撇撇嘴,他从前可没见苏禾儿向谁低头过,这还是第一次。
可他不信,曹大勇那帮人真能让苏禾儿心甘情愿认怂。
“再者说,即便他们真这么做,你也不必在意的,横竖与你无关嘛,保全自个儿,不比什么都重要?”
苏禾儿摇摇头,无奈苦笑:“不,若是我为了自己,牺牲百姓,那我就不是苏禾儿了,我是被百姓所救,自然不能理所应当看他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着,她还不忘苦中作乐,拿老陈打趣:“当然,我还舍不得你啊老陈,若我走了,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去去去,别拿我逗闷子,我可不想天天瞧着你这混丫头的!罢了罢了,虽不知你曾经历过什么,但一切既然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干预,走啦,回家睡觉!”
老陈说着,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沙地城外,马车上。
几个女眷都已沉沉入睡,李氏却忽然从梦中惊醒,高喊一声。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