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护卫们齐刷刷地跪倒了下来。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皇甫文耀也实在是不好偏袒,只好跟着咬牙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我对你们抱有深切的希望,如今,父皇在你们手里出了事儿,我恐怕难以跟天下人交代!来人啊,将他们拖下去,关入大牢!”
只是关入大牢?
看来,皇甫文耀是打算包庇了。
那些个大臣们看的明白,可谁也不敢多说一声了。
毕竟,如今的太子,可不是那样仁慈、会顾念旧情的人,纪康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但是阿渲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直勾勾地盯着皇甫文耀,冷声说道:“且不说是不是他们害了父皇,就算不是,失职放走了害死父皇的人,也是死罪。让他们下去跟父皇陪葬,我看,也不为过。”
他的声音冷如冬日寒风,可面上依旧淡然如清风一般,好像只是在说简单的家常便饭罢了。
那些个护卫听见这话,都忍不住跟着在边上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他们抓着阿渲不肯放,想要将阿渲置于死地,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彻底的变化,阿渲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皇甫文耀看着阿渲的模样,气得袖子底下的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老五,事情还有诸多端倪,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这般轻易定罪,恐有些不妥。”
“太子殿下这般说话,实在是令人心寒啊。”阿渲故作无奈地叹息着,摇头说道:“方才他们指认我的时候,您可是一下子就相信了。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却说还没有调查清楚,看来,在大哥心里,我们这几个兄弟,还比不上几个下人。”
他说到这里,还故意火上浇油一般的摆了摆手,“罢了,我也明白。现在的我对于大哥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罢了。就算是出自同个父亲血脉的兄弟,也有着君臣之别。”
他明面上是在惋惜,实际上是在暗戳戳地说皇甫文耀冷酷无情。
在场的人,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皇甫文耀气得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阿渲一拳,但是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上,他自然不能偏颇,便只能咬牙点头说道:“老五,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也不过是想更妥善地解决此事罢了。不过,你说得对,他们的确有失职的罪名,来人,将他们打入大牢,明日问斩!”
“是!”
这些护卫的人数可不少,几乎是整个皇城的护卫数量的四分之一了。
这些人锒铛入狱,也就意味着,皇甫文耀在皇城的守卫势力要少掉不少。
这也算是阿渲的一次胜利。
……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阿渲跟着刘秀回到了太医院,深深给对方鞠了一个躬。
“多谢刘太医出手相助。”
若不是今日刘秀出手,他恐怕当真要困入皇甫文耀的死局之中,无法逃脱了。
却见刘秀轻轻摆了摆手,浅笑道:“我倒也不是完全为了你。王爷,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在对待天下百姓的,当初皇上,也是有你这般的仁心,才能将大宣治理蒸蒸日上。”
其实皇上其实是一个好皇上。
他日理万机,但是从来都没有喊过辛苦累,整日想的都是为百姓造福。
即使是遇到天灾人祸,他也能站在百姓的角度,为民请命。
若不是后来,皇上的身体日渐虚弱了,根本就轮不到其他人来掌权。
文夏人敢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不也是因为看准了朝中无人能担当大任的时机吗?
阿渲苦笑着,无奈地说道:“父皇的确有雄才伟略,只可惜,如今死的这般凄凉。”
连续被两个儿子囚禁,现在还被捂死在床上。
而他们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
刘秀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一眼阿渲,“太子这些年,一直都被皇后压在脚下,眼下,也是根基不稳。想要连根拔起,也许,并非难事。”
阿渲深深点了点头,“若是能请得太后出山……”
“若是能清的太后出山,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但是,太后毕竟只是个女人家,想要彻底巩固政权,推翻太子,还需要依靠朝臣的力量。”
不得不说,刘秀在宫中这么些年,看的东西多了,分析和判断的能力都十分敏锐。
几乎能够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所在。
阿渲朝着刘秀拱手,颔首说道:“如此,多谢刘太医了。不过,此番,您这般帮我说话,只怕太子殿下也会盯上您,您千万要小心才是。”
刘秀呵呵道:“其实皇上从皇后手中夺回政权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身子越发羸弱,早已知道,身边的人已经不能继续用亲情来维系了。那一日,他便告知过我,说您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会鼎力相助。”
听到这番话,阿渲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沉默着,回到了府中。
苏禾儿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着他回来,便急忙上前,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怎么样?”
阿渲扯了扯嘴角,“这皇甫文耀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看来这些年,他在皇后手中,的确是被压抑了不少欲望。”
这些权谋手段,在皇后一党失势之后,都化成了对付他的武器。
苏禾儿的面色有些难看,“那皇上……”
阿渲咬牙道:“父皇已经驾崩了。”
这都是在苏禾儿的意料之中。
太子想要快速夺得大权,将整个大宣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尽快驾崩,自己荣登帝位。
而皇上本来就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等于是手心里的蚂蚱了,自然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苏禾儿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但是在阿渲面前,她实在不想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