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牛粪泼了婆婆大嫂一身……

女人的身份被识破,姜黎没半点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承认,“胡叔说的哪里话,不是家里困难,要不谁能好端端的打扮成男人模样,这不是方便一点么?”

“你呀!”

胡掌柜道:“林举人进来可好?”

这个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胡掌柜,已经知道她的女的,想来已经把她底细彻底都摸清楚了。

知道她是林之绪的妻子也没啥稀奇。

她道:“我家林举人挺好的,胡叔您有什么事只说就好,我没把您当外人。”

若是没有胡掌柜,姜黎不会这么快在陌生的朝代站稳脚跟,对胡掌柜她还是相信的。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胡掌柜直言道:“我听闻林举人买下了大柳树村外的上百亩河滩,你是打算用来弄珍珠?”

姜黎诧异一瞬,“胡叔,您这话怎么说?”

“跟我你还不说实话!”胡掌柜道:“你可知玉屏记跟福运楼乃是一家,吴州城一下子出来一百颗珍珠,这件事我能不知道?”

胡启祥刚听说玉屏记收了一百多颗珍珠,而且全都来自吴州,吓了一跳,一番调查之后知道,林举人家竟然买了一百亩河滩。

而他的夫人正是每日都往自己酒楼送鱼的姜黎。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过,姜黎赶着牛车拉着双目失明的林举人,恐怕还不能信。

珍珠产自河蚌。

买下河滩那么大动静,招来的工匠弄的还不是鱼塘,只能往培植珍珠那里想。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

“玉屏记跟您是一家?”

福运商号在吴州产业众多,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商户了,没想到玉屏记跟福运楼竟然是一家。

姜黎吃惊,“一家?那您不早说!”

早知道是一家,她在江叙平哪里非二遍事干啥。

“你这牙尖嘴利的,还埋怨起我来了!”胡启祥嗔怪看她,“也不知是谁说的,有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着我福运楼。”

“这不是不知道么……”

姜黎嘿嘿一笑,“那胡叔,我以后的珍珠都送到您这里来?”

胡启祥摆了摆手,“不用,玉屏记是我们东家最大的商号,跟福运各司其职,各有各的营生,就是玉屏记那头大掌柜让我打听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弄来这么珠子。”

“没想到一查竟然查到你的头上。”

胡启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正肃道:“小姜啊,买卖珍珠本就是招人眼的生意,你买下珍珠难免惹人注意。”

“吴州城不必其他州府,你家相公虽说是个举人,但你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往后你做事还要小心些才是。”

姜黎把他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再联想到吴州府的师爷行事作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胡叔提点,我知道。”

二人正事说了有一会,胡启祥道:“既然珍珠产自你这里,那不能好处都让玉屏那边都占了,这么着吧,你也往城里福运商号的几家首饰楼也送点。”

“也让我跟着沾沾光!”

“那自然好了!”

玉屏记跟福运楼是一家,那卖谁不是卖。

见跟胡掌柜生意上更进一层,姜黎干脆提出城里福运商号的两个药铺常用草药都用她的。

也稳定一下草药的销路。

有来有往即是人情,既是交易,关系关系,依托能力和资源架构而成的才是人脉。

她有珍珠在手,胡掌柜自然高看一眼,草药那点微末的小生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胡掌柜领着姜黎去药铺签订心的合约。

二人谈笑风生的身影,正好被另外一家药铺门口的林赵氏婆媳撞见。

“娘!你看是三弟媳!”

林周氏扯住林赵氏,“她、她整日穿的跟个男人一样,在外头抛头露面,娘你说哪来的那么多钱,是不是都是跟这些男人搭上才弄来的?”

林赵氏胸前的骨裂比比之前好上一些,说话也有了些气力,“养汗玩意,净知道败坏门风!”

“先让她逍遥几天,等过几天周公子那头来消息的,她的那些钱就全都是咱们的,看她还怎么张狂,我非把她卖到窑子里不可……”

婆媳俩恶毒的话正落在一双耳朵里。

在门口警惕着的侍卫,询问地看了一眼傅承庸,“大人……”

傅承庸目光正落在路对面走过的两人身上。

那小个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但那张脸,不是之前出手救下他的人又是谁?

“去查查,然后留一个盯着别让她出意外。”

傅承庸刚吩咐完里头的药童,急忙跑出来叫他进去。

“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

大夫道:“他身上的伤势稳住了,但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回去还须得好好将养才是。”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傅承庸心口一颗大石头落下。

“我观此人中毒不轻,应当是鸩毒一类,按理说中了这种毒挺不到这个时候……”

大夫好奇道:“还有他身上的伤口缝合处理的都是从前没见过的手法,敢问此前是有高人医治过吗?”

傅承庸心里非常清楚,若非那年轻人出手,李永年恐怕早已断气多时。

“是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义士搭救……”

……

早晨出了那么一档子岔头。

虽说下午跟药铺签订了长期供货契约,姜黎也不愿意在横生枝节,就没去书肆找麻烦,在福运楼拿了一只烧鹅,胡掌柜没要银子。

回去的时候,路过布庄,姜黎想着夏季到了该给小举人换两身好看衣裳便走了进去。

她自己行伍出身,那点小女儿心思早都磨没了,平日里不是捞鱼就是上山的,穿什么都无所谓。

姜黎按照自己的身量挑了两身男装短打,又要了一套最普通的棉布襦裙。

所有的精挑细选全都放在里给林之绪挑衣服上了。

小举人皮肤白,穿月白色肯定好看。

小举人身量高,月湖色的长衫穿着也一定好看。

挑来挑去,给自己就买了三套,给林之绪倒是拿了好几套。

她给林之绪挑了两套丝绸的长衫,两套棉布长衫,样式全挑的最新式的,光是贴身的绢布里衣就花了她快一两银子,更不用其他了。

怪不得现代的女人都爱购物。

姜黎拎着衣裳从布庄出来,觉得心里头都松快了不少。

出城的时候太阳几近落山,天边的云被染橙色,姜黎哼着小曲坐在牛车上小腿一荡一荡的想象着,林之绪穿上新衣服的样子。

忽地视线里闯入两个人影。

姜黎嘿嘿一笑,拍了拍小黄的屁股,“让你早上嘴欠,这会跑快点吧!”

按理说牛车的速度就是快也没多快。

可她家养的两头牲口,就跟能听懂人话似的,小黄牛被姜黎赏了不重的一鞭子,尥开蹄子跑的满地尘土,速度飞快。

从下午就开始步行的林赵氏、林周氏正走的口干舌燥,脚下生疼,瞧着从城里来了一辆马车,看着像是村里,正要张口问能不能让她们搭上一程。

一股子尘土冒烟起,牛车飞似的从她们跟前跑过。

“娘!娘!”

林周氏被呛了嘴尘土,气的直蹦,“你看她!你看老三媳妇,故意让牛跑的那么快,就是不愿意拉咱俩!”

林赵氏又没瞎自然瞧的一清二楚,尘土吸进肺里,呛的使劲咳嗽,胸口肋骨都要开了,她恨姜黎恨的咬牙切次,“这个小贱蹄子!”

特殊兵种的五感向来都比常人好使。

这幅身体用了几个月,跟随着姜黎的精神意念,她的身体机能也跟着提升。

婆媳俩的话,她是一个没落下全听见了。

姜黎不生气,反笑,笑的非常灿烂,她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老虔婆!除了小贱蹄你还会骂啥!”

“你们算是说对了,我就是故意让牛跑的快!”

“就是不让你们坐!”

“慢慢走回去吧你们!”

林赵氏气到发疯,想迈腿去撵追着骂,却忘了自己受伤的肋骨,身上一疼差点没栽在地上。

偏生这时候,小黄牛也来上眼药,它今个可能是被主人训斥心不顺,噗噗尾巴婆媳俩一身。

林周氏僵硬在原地,脸部肌肉抽搐如同鬼上身,她挂了满身上下的牛粑粑,臭味熏天直往鼻子里钻。

姜黎离老远就听见,一阵极度疯狂地叫喊,“啊啊啊!!!!!”

“嘿嘿嘿!”姜黎笑的肩膀直抖,摸了摸小黄的毛,“好样的!干的漂亮!”

出城的时间,已经比往常晚了许多,姜黎回到家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

虽有有杨勇他们照应着,但心底里还是难免惦记林之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