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两万两银票……

能信任的人太少了。

陈知府昏官一个,江奇勋能到吴州地界,不可能不跟他沆瀣一气。

福运楼……

江叙平若是选择往林之绪家去,不等出城,他就得死于非命。

步履一步快过一步。

跟着他的人已经距离很近。

江叙平的心跳密集成了急催的鼓点。

姜黎把林之绪送去茶楼,带着几个孩子在码头观察一番,问他们何处最适合隐藏,码头上何人身上是有功夫。

因势利导。

把地形全部分析一边,在人多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用人群便于自己行事。

待几个孩子理解的差不多了,才领着他们往福运楼去。

一路上,几个孩子穿着整齐干净的衣裳,与路边上曾经的要饭小伙伴形成鲜明对比。

迟鱼朝着车下头喊,“二狗,我有名字了!现在我有家啦!”

向渊也道:“我们要去福运楼下馆子了,等会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他们大声显摆,又记挂这些曾经的一起要饭的伙伴,似乎心底里认定了,姜黎会允许他们将福运楼的吃的带出来。

尚未长开的青涩面容,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姜黎无声地笑了笑。

牛车缓慢走着,在距离福运楼快有二里地的时候。

姜黎视线回转,停留在一个人的身型上。

很像……但又好像不是。

福运楼门口。

胡掌柜蹙眉站在柜台前,“严师爷在这里挂了多少账了?”

“掌柜的,从年初到本月拢共一百三六十两银子。”小二拨弄着算盘道:“他今个请的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把咱们这的招牌菜全点了。”

“要是加上这顿就要快两百两了。”

“等今个他吃完,把欠账条子给他家里送去!”胡掌柜道:“以后但凡是他的账,不准再赊账、”

福运楼,智雅包厢。

严师爷阿谀奉承,“陈知府本来今个是要亲自给大公子践行的,怎奈府台大人有公务他抽身不得,只得派小人前来。”

“严某人,三生有幸,代知府大人敬江大公子一杯!”

江奇勋端坐哪里,一派淡然,“严师爷客气了。”

“上次黄员外出事,实在令人意外。”他道:“黄员外一死,不知陈知府对接下来的河滩治理何有打算?”

江叙平疾步匆匆。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福运楼的牌子就在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快要到了。

跟着的人加快脚步。

余光一撇,银色寒光掠过瞳仁。

一人抽出刀,竟是直接砍了过来。

江叙平大惊失色,急忙躲开,朝着福运楼方向夺命而跑。

他这一跑,身后杀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周遭百姓,见光天化日有人行凶当即惊叫避让。

姜黎耳朵一动,急速转头,就见一粗布苦工模样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面容被污泥抹了满脸,但五官依旧英挺,不是江叙平又是谁。

“吁!”

“你们赶紧下车,上一遍待着去!”

姜黎喊了一嗓子。

说完便要想江叙平方向跑去。

江叙平身后的刀已然近在咫尺。

“刺啦”一声,他被砍中了后背。

“江叙平!”

姜黎大喊一声,将手伸了出去,正好搭上江叙平伸过来求救的手。

腕臂用力,她江叙平甩到了身后,脚尖高高挑起,正中那人面门,生生将人踹了出去。

“拦住她!”

福运楼门前一声喝唳。

严师爷焦急吩咐身边的人,“快去!”

江奇勋刚到徐州就给陈知府下了令,州府何处码头、城楼,只要找到江家二子务必除之。

江奇勋站在福运楼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神态鄙夷冷漠,他睨着自己的二弟。

江叙平也同样看着他。

“活下来了。”

江奇勋轻笑,“还真小瞧了你。”

江叙平挑眉道:“我命大,让大哥你失望了!”

姜黎手段干脆几下料理了那两个拿刀的人,却被严师爷带来的手下团团围住。

她与江叙平站在中间。

冷冷地瞧着严师爷,“你这是何意?”

“你是官府师爷,歹徒当街行凶你不管,反倒让人围着我们?”

严师爷则道:“他人是否行凶本师爷没瞧见,倒是你当街将人打成重伤,是非分辨不清,须得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来呀,将她给我拿下!”

围住的圈子逐渐收紧。

江叙平还有闲心开玩笑,“小嫂子,我这可是又欠了你们一次!”

“不止!”

姜黎道:“你的石头还在我家呢,他一顿能造两大碗饭,能吃的紧,我还给他买了新衣裳,这些你都得给钱!”

“好说,好说!”江叙平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暂且先欠着吧。”

“严师爷!”

胡掌柜爆喝,“这是我福运楼的门前,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胡掌柜看不见?”严师爷睁眼说瞎话,“当然是捉拿人贩!”

“好一个人贩……”胡启祥怒道:“我明摆着告诉你,在我福运楼门口颠倒黑白那不能够!”

“福运楼在吴州地界开了二十年,想你也应该清楚,我福运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你要是今日,胆敢在我门前撒野,那别怪我上告东家,你的陈知府官可就做到头了!”

剑拔弩张之中,江奇勋冷眸远远地瞧了,江叙平与姜黎一眼。

而后,并未与严师爷告别,径自上了马车。

严师爷被胡掌柜喝退以后。

姜黎并未在福运楼多待,怕事有变动,去茶楼接上林之绪连忙赶回了家。

石头看见他家公子第一眼,就嚎了出来。

“公子!呜呜呜……石头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他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行了,怎地跟个怨妇一样。”江叙平这一路凶险,心中也不好受,他对林之绪道:“之绪,这次又多亏了嫂子,欠你们的我记在心里了。”

“我还是那句话,将来日子还长,你们且看我如何做就是。”

江叙平在林之绪家修养两日,洗洗涮涮之后,虽换上了林之绪的棉布衣裳,却也还是风流倜傥模样。

他一来,林巧儿就跟没魂了一样,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漂亮哥哥,好看哥哥地叫着。”

多了一条尾巴,江叙平也不烦,手里拿着指示石头进城买的松子糖,一会喂林巧儿一颗,“嫂子,这一趟我差点丢了命。”

他说:“不过,还好,我事先预料到不会太平,把银票寄存在太平钱庄了,你若是想取,这两日咱们就进城。”

“只是存钱的票据泡了水,手续上要麻烦一些。”

“你人没事就行。”姜黎说:“叙平,你不要再给巧儿糖了,她再坏了牙齿!”

“那个彩珠的事情,玉屏记那头怎么说?”

江叙平笑呵呵地,压根没听姜黎不让他喂林巧儿吃糖,他像是逗弄什么好看的鸟儿一样,逗着林巧儿玩,笑容好看的,把林巧儿眼睛迷的发直。

他道:“玉屏记那头自然是震惊不已,此次他们没论单颗的价格,一次性给了两万两银子,我从中抽了一层,嫂子得一万八千两。”

“彩珠,这东西珍稀程度快赶上东珠了。”

“具体的价格,还要等用彩珠做出来的首饰,投放到京城各官宦人家看看效果,才能最终定下价格。”

除却第一次,珍珠的结算款项,江叙平没有抽成。

其他几次,他每回抽成一成。

既能与京城的商户搭上线,又能从中获利,简直不要太划算。

“行!”

姜黎道:“白色珍珠十一月左右差不多就能量产,彩珠应该还要再等上几个月。”

“彩珠?”

江叙平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不稳了,“嫂子,彩珠?彩珠!你也研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