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太子名号,是姜黎叫的。
她男人一个小小知府,若是有骨头软趋炎附势的,恐怕都不敢因知府的名头去得罪江家。
老头们一听是远在天边的太子殿下派人来,各个大惊,有大胆怀疑的想要燕小春拿出信物,他也不迟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上头正巧盖的就是太子殿下的私印。
燕小春顾不上他们如何怀疑,直接招呼范启年锦瑟从院里往外拉人。
同一时间,江家大宅供奉祖宗牌位祠堂燃起滔天大火。
那火来的太蹊跷,就跟老天降神罚被雷劈了似的,从发现那刻起就是熊熊烈火,祠堂楼内上下燃了个通透,叫人半分靠近不得。
江奇勋蹲地上正在伺候母亲洗脚。
“我听说新来的那个什么知府,跟江二是穿一条裤子的?”
富贵如江家,当家祖母佩戴何等金玉都不为过,偏江王氏头顶只插了一根碧玉簪子,宛如洗眉姿如蒲柳,乍一看上去,跟三十出头的徐娘差不多。
只那双艳丽转动眸子散发出的刻薄,与他儿子江奇勋一模一样。
“早知道,就该把那崽子直接掐死。”江王氏横靠在床榻上,“若不然能弄出这么多事?”
江奇勋取来汗巾,给老娘擦脚的仔细跟擦他自己的脸似的,“娘,当初那不是有族老护着他么?这几年碍事的老家伙们都死差不多了,便是爹也不管,儿子不会再叫他让娘不开心。”
江王氏哼了哼,“这可是你说的,当初他那个死老娘,仗着正室的身份,不叫咱们娘俩进门,若不然我的勋儿哪能五六岁还没学上。”
江王氏是江叙平爹贴身伺候的丫鬟。
按说大门大户贴身的丫头,抬个通房、贱妾在正常不过,就是老江头年轻时候,太不着调,以至于正统娘子还没进门呢,就叫身边丫头怀了孕。
江王氏也是个硬脾气,死活不肯把孩子打了,老江头对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心疼、有感情,就在正妻没进门之前,给在外头藏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江叙平的娘骨头都烂没了。
江王氏仍旧恨在心头。
“娘说的是!”
江奇勋给老娘洗脚还不算,脱下外衫放下窗幔,就要躺在主床旁边的小塌上,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伺候,生怕他娘半夜噩梦口渴丫鬟不及时。
手里衣衫还没放下,江奇勋右眼就抽筋似的狂跳。
他眉心皱起。
还没等压下心慌,下一刻房门就被咚咚敲响。
管家惊慌,“老!老爷,不好了!”
“勋儿,怎么了?”
江王氏听见动静正要下床,被江奇勋扶了回去,“娘,我出去看看!”
江南大户的卧房,里间连着外间,江奇勋刚把门打开,就见晚霞似的一片天,火光大的连半个江家宅院都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
管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着了!着火的是祖宗祠堂,已经叫人去灭火了。”
江家祠堂从上到下,被姜黎站在屋顶上洒满了汽油,火苗一点,便是救火大队来了,也连能烧的连木头渣子都不剩。
兵分两路。
燕小春去把大夫们掳出江家。
她跟宝财迟鱼向渊,摸到后院库房,“你们几个去弄药材,我去前边的库房看看!”
赈灾所用药材岂止成百上千斤。
姜黎早有准备,她跟几个小子分开,两下撬开装草药的另一个仓库,刚一打开里头的药味都冲鼻子。
若是宝财他们跟在姜黎身后,此时就能看见他们的姐,所到之处,只要抬手一摸,手下装药材的箱子便会凭空消失不见。
抬东西和摸东西速度肯定不一样。
姜黎迅速扫荡了两个装药材的库房。
直奔迟鱼口中,装贵重物品的几个,江家是真有钱,第一个打开的库房内,金银玉器堆砌成山,便是她靠发家的珍珠项链,一口箱子里都能有上百条。
来都来了。
姜黎绝不走空,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库房里堆着的东西,全都摸进空间里去。
走走停停,她扫荡了三个库房。
值钱的财宝让她摸走无数。
那边宝财已经在模仿蛐蛐叫再喊她了,姜黎不放弃地又走到假山深处的一个隐秘门前,四下漆黑不见五指,她咕咕了两声,叫宝财他们先离开。
手里的匕首三两下,就把锁撬开。
库房里面比外面还黑。
空间里的手电筒拿出来,不照还好,一照满正面墙箱子里装的全是账本。
她走到箱子跟前翻看,几行字就让她明白这些,全部都是江家这些年与江南官员,还有京城往来的脏账。
这些东西,对于林之绪来说,可比金银重要太多了。
姜黎片刻不曾犹豫,直接把所有账册全都装进了空间里,外头敲锣打鼓救火的声音震耳,时间不多了,可能下一刻,江奇勋就能带人冲进来。
脚步留恋的最后,一刻,姜黎眼尖扫到墙体嵌格上的木匣。
“这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