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财,躲过来!”姜黎大叫一声,一个闪身躲在了彻底,顷刻间宝财的胳膊大腿都被射中,到牛车地下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插了四五只箭。
牛车上方老黑痛苦地哞叫。
扭动间车轮碾动,姜黎拽着宝财随着牛车躲避,漆黑视线下,都能看见老黑牛一边身子几乎被射成了筛子。
“姐,怎么办?”
宝财疼的满脸是汗。
姜黎道:“等下你找到机会就跑,别管我,我自己会脱身!”
他们的身手功夫都是姜黎教的,宝财不疑有他,“嗯!姐,你自己注意,我一有机会就去找三哥报信!”
话音刚落,外面疾雨似的箭声停下。
树林窜出无数黑影,各个手持钢刀,脚步小心着靠近牛车。
“踏马的,这么多人!”
姜黎四下扫了一眼,围住他们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人。
她两眼如鹰隼,死死盯着外面,在出牛车的瞬间手中凭空多了一柄长刀,黑衣杀手见她出来,黑雾一般将她围住的瞬间杀成一团。
百十来号的人一起围攻她一个。
姜黎调动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出手招招凌厉狠辣,顷刻间肢体伴随鲜血乱飞。
那些人也似乎早有防备,一轮一轮的攻守防备,黑衣人潮水一样几乎把她湮灭。
姜黎在杀手中间,提手抹掉最近一人的脖颈,急促大喊一声,“宝财!跑!”
宝财早已急的眼泪横流。
他内心沸腾一样地煎熬挣扎,但一想到林之绪哪里还有几千水军,咬牙抹了一把眼泪,快速滚出牛车,撒腿就朝原路跑。
要杀他们的人太多了。
外围的杀手见宝财跑出来,立刻追了上去,若是往常宝财的腿法最灵敏,可此时他大腿中箭没几步就被杀手追上。
少年抽出防身的刀,拼死抵抗,初时还不落下风,斩杀了几个人。
没过多一会,便逐渐不敌。
姜黎腾跃之间瞥见宝财艰难维持。
拼杀中逐渐朝他靠拢,可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没有宝财在,姜黎大可以闪身进入空间里,但宝财命在旦夕,空间她无论如何都躲不进去。
就在这时,一声马儿受惊嘶鸣响起。
“怎么还有人来!”
杀手中有人喊道。
“主家,说务必要除掉这个女人!”另外杀手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留活口,一起都做掉!”
那马车明显是要避祸躲开,却在车夫被杀了一后,一人身型灵敏地从车厢中窜出来。
一柄弯刀在夜色中凛着冷光。
二话不说杀了马车前的几个杀手。
其他杀手以为是姜黎的救兵,分出来一部分去围攻那人,姜黎这边压力骤减,几步跃到宝财跟前,他已经受伤不轻了。
一身衣裳潮湿的跟血葫芦差不多。
“姐!”宝财勉力支撑,“我能行!”
“能行个姥姥!”姜黎一手提着他,朝树林两旁靠近,一时不察胳膊被划开了道口子。
她已经多少年没受过伤了。
万分危急之下,根本顾不得疼痛,她将围攻战线拉倒树林旁,扯过宝财在身后,抬脚踹飞提刀劈砍过来的人。
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轮圆了胳膊,将宝财一把甩进树林里去。
可算是没有顾忌了。
姜黎在宝财滚落山林的瞬间,闪身进了空间,七八道寒光即将要劈中,却落了个空,方才还站在这里的人鬼魅一般竟不见了踪影。
杀手们纳闷的须臾。
一道黑影闪过,姜黎凭空站在了身后,一柄长刀大开大合,从围攻的杀手中生生杀出个豁口。
这些人是来要她的命的。
她也没打算叫他们活!
马车里下来的男人在路的另一端,姜黎刀光剑影凌乱中看了一眼,那人刀法十分熟悉,她立刻就想起织造局面前的阴柔太监。
白亭云处境并不乐观。
他的脊背和肩膀都被砍中,不知这伙人是何来路,非要杀一个女人不可。
白亭云自认身手不凡,可连他都受了伤,那女人却越战越勇。
双拳难敌四手。
姜黎即便在悍勇与这么多人硬碰硬,也难免吃力,她躲过一道,腰间弯弓似的拉满,由下至上又挑了一个人的脑袋。
朝着那人大喝一声,“朝左边的树林里去!”
两边的人越杀越近,最后到了密林里姜黎与白亭云后背相抵。
她嗤笑一声,“多谢兄台出手帮忙!”
白亭云一身绸缎衣裳早都开了花,他愤恨地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见这么倒霉的事!”
“等这些杂碎都死了,爷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姜黎于黑夜中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她觉得突然冒出个人来帮自己,早都利用空间,把这伙人全弄死了,哪用得着这么玩命!
“行了废话少说,等这次过去,你别砍我,我请你喝酒!”
“喝酒?”白亭云不削,“本公子的酒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他们互为防守,边杀边退,不知在山林里挪动了多远。
一百多人的杀手队伍,只剩下三五十人,眼见着形势不利,密林里开始放起了暗箭。
“艹……”姜黎唇齿间骂了一句脏话。
白亭云也没比她好到哪去,被暗箭逼的连连后退。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们两个人身上又都开了几道口子。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白亭云怒喊一声,“你会水吗?”
暗箭使得姜黎狼狈躲避,她急道,“你要干嘛!”
不知何时他们移动到了一处断崖边上,姜黎立刻明白过来,这太监打的什么主意。
刚要大喊阻止,就觉手臂被人死死攥紧,身体以不可抗的力度,向后拖拽,白亭云腰腹抵着她的头颅,“死女人,等爷缓过来高低砍死你!”
“你放手!”
姜黎挥舞手中暗箭,一边抵挡攻势凶猛的杀手,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以不可控速度急速下降。
“死太监!你踏马疯了!”
尖锐厉叫划破夜空。
许久之后,杀手站在断崖处。
断崖
“这么大的水,就是会水也得淹死,打扫官道向主家复命!”
……
清淤的活不是一天两天,水师的人原地驻扎,林之绪跟汪曾宪到了别,就乘着马车一身疲惫的回了府衙。
府衙后院一片寂静。
只有林周氏守着厨房还没睡,“小叔,你回来了,姜黎呢?”
林之绪愣住,眉头蹙起,“大嫂,你没见到姜黎回来吗?下午有没有京城的信送过来?”
林周氏不明所以,“下午没有送信的,上午倒是有,不过驿站的人送完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