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阴阳人死太监

白亭云自打清醒过来后,便板着一张怨妇脸,走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也跟姜黎一前一后好老远,好像沾上她就沾上晦气似的。

好在这人,看上去金尊玉贵的,但野外生存技能比之姜黎不相上下。

“给你!”

白亭云烤了一只野兔,把焦糊那边给姜黎,好肉全都自己留下。

姜黎瞥了一眼,嫌弃的要死,却也还是接了过来,有这么个大活人在,她不方便随时进空间补给,野兔虽然叫他烤的不咋地,但好歹也是肉。

剥开黢黑的糊面,一口咬下去仍旧又苦又腥。

姜黎瘪瘪嘴,“真难吃!”

“那你别吃!”白亭云面不改色地吃着,张口就噎人。

姜黎:“我凭啥不吃?我就吃!”

俩人互相瞪着,互看不顺眼,又不能分开,就这么又走了一日,到了距离金陵城二百里的地方,视线里忽然多出乌泱泱一群人。

“这是渔阳县。”

白亭云淡漠地开口。

目视所及,那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举着手中破碗人挤人地往人群中央挤着。

人群中央也搭了个粥棚,放粥的丫鬟大声喊着,“别挤!”

“别挤!大家有有份!”

那粥棚旁边站着十几个壮汉,虽穿着普通衣裳,姜黎依然能看出来,他们身上各个带着功夫。

本该继续赶路的白亭云突然停下脚步,板着脸命令,“我想喝粥,你去要一碗来。”

姜黎诧异看他,两只眼睛不可置信,都有点怀疑这人脸皮是城墙做的,“你想喝粥自己怎么不去?”

“本公子乃是金陵镇守,岂能跟灾民挤在一起!”白亭云大言不惭,“叫你去!你就去!”

这人简直在把她当丫鬟使唤。

姜黎嗔怒地看着他,转而咧开嘴笑了,“行!我去就我去!”

风餐露宿好几天,正好喝点粥暖暖胃。

一会自己喝完一滴逗不给他!

队伍很快被规整好,姜黎排在末尾,手里连家伙事都没有,身后一个汉字见她两手空空主动递过来一个破碗。

姜黎一回头,就见一双三角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视线隐隐留在她的腰臀上。

姜黎冷飕飕盯了他一眼,“多谢!”

那人汉子也不多言,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只是排队往前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往姜肩膀上蹭,给姜黎恶心的够呛,又不好立马做法。

不多时,排到了他们。

粥棚里出现一个美妇人,一身民妇衣裳仍旧难掩其温婉风华,姜黎视线落在她身上几眼,就见她身后站着一个身量不高,但气度非凡的男人。

“阿莹,累了么,剩下的叫为夫来吧?”

美妇人妍丽一笑,“不累,若是能叫百姓不饿肚子,便是再累些也是值得的。”

言罢,她温和看了姜黎一眼,“小姑娘,你的碗呢?”

姜黎赶忙把破碗拿出来,视线仍旧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从第一眼开始,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来不及多看。

一碗粥盛好,姜黎身后男人同样盛完粥之后,忽然搭上了姜黎肩膀,“媳妇,咱们赶快回家,娘有了贵人的粥,就不会饿死了!”

媳妇?

娘,饿死?

姜黎皱眉,身体仍旧被那个男人推着走。

“你把手放开!”她沉声道。

岂料三角眼男人竟然道:“媳妇,我知道你嫌弃咱家穷,想合离去做镇上富户的小妾,但那家人都被洪水冲走了,你就别跟我闹别扭,咱们好好过日子吧!家里俩娃都等你给喂奶呢!”

他话音一落,旁边不少人的目光看过来。

落在姜黎身上全是鄙夷。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手痒的时候了。

真想立刻掐断他的喉管。

灼热混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姜黎四下看看,冷冷地裂开嘴角,“好啊,咱们回家好好孝敬娘,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她说的阴恻恻。

打算到了无人处立刻就让他归西。

三角眼男人不疑有他,以为自己得逞了,跟姜黎挨的极近胁迫着她往队伍外边走。

还没等走出队伍,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身旁男人嗷一声惨叫,骨头断裂声响钻入耳膜。

就见,白亭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脸嫌弃地咒骂,“死女人!一口粥都能叫你弄出意外来!”

猥琐汉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姜黎嗖地跑到白亭云身后,翻了个白眼小声回嘴:“你瞎啊,看不出来是他不怀好意?”

人心藏肚皮,不管到什么时候,趁火打劫的人歹人都不会少。

这男人明显是看姜黎一个人,生了歹心,要么自己带回去凌辱,要么转头卖掉也都说不定。

惨叫声惊的人群四散。

方才施粥的夫妻带着仆从过来,“你们怎么回事!要闹事滚一边去!”

美妇人瞪了大声呼和侍卫一眼,“别喊,小姑娘,方才这人还说是你夫君,你怎地叫歹人对他下如此狠手?”

四周到处都是打量的目光。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不问青红皂白,好像姜黎就是那水性杨花抛夫弃子的女人。

姜黎还没说话,白亭云当在她身前,冷声道:“他算是什么杂碎!敢染指我……”

他语气停顿了下。

美妇人身后男人凝视白亭云片刻,好奇问道:“那你跟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你既她说不是地上这人的妻,难道他是冒认的?他是你媳妇?”

你媳妇三字一出,姜黎明显感觉白亭云身体僵了一下。

后槽牙的声都听得真切。

白亭云撇嘴万分嫌弃地道:“拙荆呆傻,叫你们看了笑话!”

“真是你妻子?”美妇人面露狐疑,看先姜黎,“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夫妻在这为你做主,断不叫恶人欺辱了你去!他们俩到底谁才是你的夫君?”

白亭云单薄的肩膀护佑似的挡在姜黎身前,但他说自己呆傻……姜黎眼珠转转,直接挽住白亭云手臂,黏糊娇嗔地喊了一嗓子,“夫君,他是我夫君,地上那个是坏人!”

白亭云身体猛地一抖,像是打了哆嗦。

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上赖汗仍旧不死心,扯嗓子嚎叫,“贱人伙同奸夫谋杀亲夫!贵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老娘都日夜盼着她呢!”

他手臂断掉疼的在地上直打滚,还不忘了泼脏水。

“闭嘴!”

白亭云出手狠辣,一只脚直接踢到那人下巴上,直接把人给踹晕了过去。

他拥着姜黎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

“慢着!”

身后男人突然叫了一声。

他一双眼睛死盯着白亭云,深冷开口道:“阁下出手如此不凡,想来不是普通百姓,我瞧你十分眼熟,不知兄台姓甚名谁?”

白亭云转过头冷冷对上男人一双眼,“不认识!没见过你!”

姜黎与他贴着走出人群视线范围,白亭云刷地一把撸掉姜黎胳膊,嫌弃十足地瞪向她,“你刚才叫的真恶心!”

姜黎不甘示弱,“你也好不到哪去!阴阳人!死太监!怕是这辈子也能听见这一声夫君!”

他们两看相厌,语气中都恨不得掐死对方,又不得不一路相伴。

那碗粥注定是喝不成了。

白亭云脸色阴沉了一天,一天走了大约百里,傍晚到了官道上,这个面冷心也冷的太监,竟然直接抢了一辆马车。

马鞭扔在姜黎身上,叫她赶车,自己躺在车厢里面当大爷。

到底是不用两条腿走路,斗一天嘴都累了,姜黎也没拒绝。

晚上姜黎钻进马车躺下,白亭云掀了掀眼皮,算是默许她在同一空间休息。

山林里虫鸣鸟叫不断,姜黎突然开口,“白天那对夫妻你认识?”

白亭云翻了个身没搭理她。

姜黎继续道:“他们是什么人?江南道的?浙江那边……还是江苏那边?”

“都不是!”

白亭云没好气回话,“你睡不睡,不睡就滚出去!”

这样的威胁,每天听上八百遍,姜黎耳朵都起茧子了,她锲而不舍,“渔阳跟台州一河之隔,难道那对夫妻是楚王的人?”

楚王二字一出,姜黎明显感觉到白亭云呼吸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