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暗流2

林之绪“汪将军客气,你与我夫人有话说,直接问她便可。”

大门偏僻处,汪曾宪上下打量着姜黎,那目光入骨三分,把姜黎看的浑身不自在,她眼眸动了下道:“汪将军,您有什么想问?”

“你武艺很好?”

大胡子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还行,一般的人近不了身。”姜黎道:“汪将军,您叫我就是想问这个?”

“不、不是!”

不知是不是姜黎的错觉,她总感觉这男的脸色更尴尬了。

回想起,林之绪说过的,他好像扇过白亭云巴掌,好像下手挺重,而且死太监并未还手,她直接问道:“那汪将军,你是想问白公公如何?是不是受伤了?”

汪曾宪眼眸一紧,神态上的紧张全被姜黎看在眼里。

他局促地挠了挠头,“那他受伤了吗?人现在怎么样?”

这回轮到姜黎打量他,这男的长的五官粗狂,虽然没多好看,但也绝算不上丑,看他紧张那样,怎么瞧都难以跟扇巴掌下死手的对应上。

难道他跟白亭云,也像李顽跟薛颖一样,他们从前也是哪种关系?

姜黎心中暗戳戳升起八卦的小火苗。

汪曾宪见她迟迟不说话,语气更加紧张,“阿云,他真的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姜黎眼睛不自觉睁大,心里“喔”地一声,果然姓白的妖孽跟这个汪将军之间有猫腻。

她也干咳了下,拉长语调,“他……”

汪曾宪紧张地看她。

姜黎道:“他只受了些轻伤,在回来之前就好的差不多了,若是汪将军不放心,织造局很近的,您直接去看望白公公不就好了!”

说完之后,她心里八卦激动,面上不着痕迹地看着他,好像就真的认真提议的样子。

汪曾宪出身一瞬,眸色变幻了下,像是有些冷,“看就不必了,织造局那地方跟水师不搭边,本将军也只是好奇问问。”

“只是好奇问问……”

汪曾宪走后,姜黎摇头学着他的样子,嘴里念叨,就他紧张那样,说他俩没瓜葛傻子都不会信。

粮仓被烧了好几天,之前筹措来的粮食,眼瞧着就要见了低,林之绪也下令把赈灾粮减少一半发放。

清淤的事项扔在继续。

宋刚一时激愤把自己搞进了牢里,清河县的重担又落到了林之绪身上,他比从前更忙了,甚至晚上压根就不回金陵府衙,直接在清河清淤的田埂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带着姜黎住了下来。

他俩到还好说,入夜就进了空间里有热水、有大床能好好休息。

就是苦了燕小春几个,山坡上捡来的艾草大把大把的少,扔抵不过成群的蚊子,没两天,就被咬的感觉自己快要贫血了。

“汪将军呢?”

不被允许下地,姜黎偶尔就带着一帮孩子,在浅水洼里面逮鱼,林之绪原本想着叫她远远干净地陪着就行,可每每一天下来,她还是弄的衣裙一层泥巴。

中午林之绪与水师的兵们一起用饭,当然以林之绪锱铢必较的本性,吃的必然也是水师的军粮。

水师伙饭还行,每炖都能看见荤腥,姜黎也会把捉来的大鱼拿给伙房,林之绪给她夹了一块鱼,“我请他帮忙去办了一些事。”

姜黎眼眸一动,“是前几天,在空间里拿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吗?”

林之绪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泥点子,抬手去发现自己的手比她脸还脏,他点头笑的温和,“是,还好我娘子有钱,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不是,还好我有钱!”姜黎抖着肩膀笑道,“可以拱着我的男人可劲花。”

左右江家一大半的家底都在她这,供养一直军队都没问题,拿江家的钱给自己的男人办事,她心里头畅快的很。

“哎,之前你不是要叙平等机会?”姜黎又问,“现在你跟姓刘的他们胶着僵持着,他什么时候能来?”

林之绪摇头轻笑,“快了,不出半月,他就会回来拿回江家。”

约莫十天,清河县的耕地几乎清理出大半,淤泥取出露出湿润的褐色土地,他眉心深锁,“姜黎,你说这地方种些什么好?有什么东西,能短时间内赚取跟珍珠差不多的钱?”

他们家的珍珠是如何养出来的。

从知道有空间的那天起,林之绪就全都知道。

谢衍想靠一年时间,养出珍珠以填补国库空虚,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姜黎能用自身异能来帮他。

姜黎从前是个军人,对种地的事一窍不通,她也思索着道:“这要是一片放塘,我还能叫鱼儿多下点崽,种什么能比珍珠还之前,这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问题对林之绪而言,仿佛至关重要。

当天下午,他就没再跟着水师的人一起清淤,而是走到老百姓当中,穿着一身短打的脏衣裳,没有难点官架子,蹲在老庄稼人的身边详细打听起来。

江奇勋这边。

听到那么高的断崖掉下去,姜黎竟然没被洪水淹死,大发雷霆,连刘志仁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他都阴沉着一张脸。

“江公子,听说那个姓林的已经将赈灾粮减半发放!”刘志仁得意洋洋道:“咱们买地的事情可以准备着了。”

“不是一直在准备么?”江奇勋端着茶碗,从头到脚阴气深深,“难道码头上一百多艘两船,刘大人没看到?”

刘志仁被他噎了一下,翻了个白银阴阳怪气,“看到了,那不是还得跟江大公子你再确认一下么?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退耕养珠、卖地的事办不好,千岁爷责怪下来,可不光是我一个人遭殃。”

“行了,我知道了!”江奇勋没好气地道:“早先我就将永安钱庄,流通江南的款项全都截流过来,卖地的事,你们只要把姓林的搞明白,不管是现银还是粮食,我这里都准备完全。”

提起现银,江奇勋缺漏的后槽牙就生疼。

恨的心口都要流脓。

江南大半流通的银子此刻全在姜黎那个死女人哪,此等丢人现眼,叫人笑掉大牙的事,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拿出江家自己的库银往里贴补。

六百万两……他恨不得将姜黎扒皮抽筋,弄死千百回。

道台衙门大牢里。

宋刚捏着身上的跳蚤,靠在木栏杆上咆哮打骂,“刘志仁!常明辉!你们两个龟孙,将本官拘押在这,不顾清河百姓死活!”

“枉你们还是金榜登科的进食、举人!”

“一个个贪官小人行径!”

打牢里牢头塞着耳朵苦者一张脸,像是这些天耳朵饱受折磨,偏生宋刚还是个官,上头又没有任何指使,他们打不得骂不得。

只能堵着耳朵离他远远的。

宋刚已经从一开始关押的牢房,挪到了最里面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骂的累了,他从怀中掏出鸡腿,靠着栏杆悠哉悠哉歇着。

仿佛下大狱是什么享受一样。

其他牢房的犯人简直都烦死他了,觉得村口一嚎一宿的狗都没他能叫。

宋刚倏地眼眸变得凌厉,朝着最里间隔壁的一间牢房轻声道:“潘超潘大人?”

那间牢房里干瘪瘦小的中年男人,从进来那天起,就对着墙壁一言不发,此刻听了宋刚叫他,也老僧入定耳朵不好使一样。

宋刚每日骂人、休息都是掐好了时辰。

大中午的牢头根本不会往里面来。

他身体靠近胳膊牢房,一只手伸进去,“潘大人,我这里有鸡腿你要不要?”

鸡腿当然是林之绪叫家里弟弟想办法送进来的。

没了公务操劳,宋刚甚至在牢里还胖了好几斤。

见潘超仍无反应,宋刚坐回原位,大口撕咬鸡腿,看似自言自语,其实在汇报外面灾后情况,“此番洪灾淹死百姓快四万人,死难百姓,以由林之绪林知府带人组织全部安葬。”

“金陵城外百姓也均有赠药,并无瘟疫发生情况。”

胳膊牢房里的人,耳朵动了动,身体仍旧维持原样。

宋刚道:“我到任清河县时,两县百姓赈灾粮,已经由林大人筹措发了下去,现在已经没有饿死的百姓了,被关在道台衙门之前,林大人正求了水师的人清淤,想来这时候清河县的淤泥应该清的差不多了。”

他微微转过头去,盯着潘超的背影,“我知道潘大人,因为雷继明的事,已存了必死的心,但是我有办法能让潘大人活下去,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