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陛下!!”林之绪又急急地叫了一声。
谢明睿继续道:“那便送了你吧,记得告诉你们犬戎王,得了我们大宴的宝物,要多多勤习得中原文化,明义守礼……”
姜黎坐在对面女眷的位置上,眼瞧着林之绪袖子下的双拳握紧,轻微颤抖,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难看。
环顾四周,大宴盛世,歌舞升平,目之所及无一处不富丽奢华。
可皇帝却全然未发觉,饿狼在侧虎视眈眈。
方才章世昌和那么多被犬戎人打伤打残的大宴世家子,尚能为拾起大宴的国体脸面,豁出命去,谢明睿这个当皇帝的,却把象征中原文化的国宝说送就送。
姜黎侧眸看了一眼,刚换好一身普通衣衫的白亭云。
蓦然间想起一句话: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谢明睿他是不是跌了一跤,把脑子也跌没了,竟然连这样冒犯至极的请求也会答应。
宴会散场,群臣依依不舍,或三三两两换地方继续,亦或者醉倒在随从身上不省人事。
林之绪从西郊行宫出来的那刻起,脸色就寒的吓人。
马车里,白亭云觑了一眼姜黎。
姜黎朝他摇摇头。
安静了一会,白亭云还是忍不住说:“编钟不能给犬戎人。”
林之绪倏地眸色如刀之一般地看向他。
白亭云说:“若是旁的金银玉器,皇帝想给便给了,可这东西不一样,在中原传承了千年的东西,大宴之前的周朝,每逢新帝登基,登基大典必会有编钟演奏,这样的东西,不论如何都不能拱手让给犬戎人。”
姜黎沉声道:“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白亭云还没说话。
林之绪吐出简单的三个字,“抢回来!”
西郊猎场一战,白亭云意外成名,京城人盛传,这位凭空似的冒出来的西北王表哥,貌比潘安,容貌之俊美比去年以容貌冠绝京城的西北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想与这位已经在陛下跟前得过脸,出手不凡,在捡起大宴岌岌可危,马上要掉地上摔稀碎的脸面,的西北王妃表哥结交着不知凡几。
不过西北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
除了狭小的根本不足以称作王府的小院,再就是兵部,两点一线,寻常人若无要事,根本连西北王的面都寻不到。
“明绪,你那位姓白的大舅哥,你给他在兵部安排了什么职位?”
勤政殿内,谢明睿脸上一派春光,仿若前两天高台跌下那一脚不存在,笑意满满弟望着林之绪。
“回陛下的话,臣弟还尚未安排。”
“怎么没安排,是你给他的官职太低了?”
林之绪笑意不达眼底,低头看着手中茶碗,“并非是王妃表哥对官职有什么要求,只是他那个人懒的很,说是怕辜负了陛下一番美意。”
“辜负?”
谢明睿满脸的不信,“堂弟,你怕不是没好好劝他吧?朕跟你明说,不管是不是你的大舅哥,像这样的人才,必须为朝廷所用。”
林之绪眸色曜石般黑亮,目光别有深意,“陛下……表哥他……”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你哪个大舅哥,有什么顾虑也尽管直说。”谢明睿说:“朕就觉得你吞吞吐吐肯定别有原因。”
林之绪淡笑了下,“无他,是他早年间浪迹江湖,手上沾过几条人命。”
“人命?”
谢明睿拧眉,“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林之绪说:“他早年浪迹到了西北关外,杀过不少犬戎蛮夷,也曾杀过几个汉人走狗。”
他说完之后,喝了口茶水,静静等着皇帝的下文。
谢明瑞睿沉吟片刻,舒朗笑了两声,“朕还当是什么事,大宴与犬戎边境,流寇与异邦人流窜,若手上没几条人命,才叫奇怪。”
“你回去,告诉你大舅哥,跟他说,他过往一切改不追究!”
“只要,他效命与朝廷,为我大宴,往后封狼居胥,保家卫国!”
关于身份起码的疑虑打消。
“多谢陛下!”
林之绪替自己白来的大舅哥,谢恩之后,与皇帝就江南沿海局势严肃商谈了许久。
按照林之绪的意思,袭扰大宴沿海的海口,之所以这么多年屡剿不得根除,必定是跟沿海势力有着分不开的干系。
他并未有意祸水东引。
把要命的话题带到楚王谢安身上。
就事论事,区区倭国弹丸之地,之所以能对兵力强盛的大宴造成这么多年困扰,肯定是跟自己人的放纵有关。
谢明睿面色深寒。
对海口厌恶憎恶无比。
“臣弟打算派水军统领安若海麾下,左领将军汪曾宪带五水军围剿海寇,此战由浙江一带慢慢拉紧战事,最后在福建泉州海域收网,此战没有败了的余地,必须胜利,就算海寇没有全部除掉也要收缴至五成。”
“五万人?”
谢明瑞立目不悦,“五万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大宴水军一共十五万,十五万人听着多,但延大宴沿海线铺开,几个省各州府驻扎来下,就没那么多了。
五万水军,花费实在巨大,实出谢明瑞所料。
“五万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