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引得周身汗毛倒竖。
男侍脖颈被什么吊住了似的,僵硬回头,熟悉屋子内,除却他和睡着的太后,并无第三个人。
滴答。
滴答。
棚顶像是又什么液体低落下来,吧嗒吧嗒在寂静只余风声的夜里格外显眼,男侍的眼皮猛地一凉,视线一半都成了血红色。
男侍惊恐地退后两步,尖叫声还没从喉咙发出,棚顶就倒吊下来个人影,海藻绕颈般的黑发就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的眼睛,距离对方的鬼脸几乎就要贴上。
“啊……”
惊呼声只喊出来了一半,宝财的拳头立刻塞住了男侍大张的嘴巴,他恶意满满地裂开嘴角笑了下,“嘘……你要是喊了,我就不能给你个痛快了!”
噗地冷刀入肉,男侍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时间无比紧迫,结果了那个男的之后,宝财猫儿一样轻巧地从棚顶落下,三步并两步走到女人身边,手起刀落,竟是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匕首直接插进女人的心脏。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一刀毙命的是倭国地位最高的太后,德川樱。
六人分头行动。
临时起意,说是为了去倭国皇宫划拉点值钱的,其实就是怕倭国的乱子不够大,盘算着直接抄了敌人的老巢。
在逛了几个经楼之类的木楼之后。
他们没找到半点值钱的东西,黑暗里迟鱼落放哪儿去了?”
“这也叫皇宫?也就烛台是个铜的还能值俩钱!”
范启年翻着像是供奉的经书一类的东西,冷飕飕瞪了他一眼,“缺心眼会传染么?”
“嗯,你说啥?”迟鱼没听清,“这几个楼里都没啥有用的东西,咱们埋下的炸弹就要到时辰了,要不要现在就走?”
“再等等,姐定的等外面乱起来,再走也不迟!”
范启年翻看着经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他又拿起旁边几本,忽然发现许多内容,都与大宴养蚕、铸铁、农耕十分相近。
而且有一本书里面的机器构造,完全就是曾在他们家完成的,新式纺织机的样子。
“这些不能留!”
范启年冷声说了句,起身不管迟鱼如何发愣,径自把身上仅剩下的几个炸药放置屋内各处。
“哎,你干嘛呢?”
迟鱼吃惊,“这手雷姐不是说过,只能当时引爆,而且必须要拉开距离,你把这些仍在这,咱们等会要怎么走?”
范启年说:“这房子里的书全是在大宴偷来的,农耕养蚕的技术,咱们就是冒着风险离开,也不能给他们转移这些东西的机会!”
“什么玩意?”
迟鱼顿时怒上心头,“这帮强盗,烧杀抢掠咱们还不够,连这些东西都偷?”
他掏出俩颗手雷,“你放的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
“不用,我这里还有一个!”
范启年推着迟鱼出门的当口,正好木楼跟前有一队巡逻的侍卫出现,“什么人!”
木楼内微弱的亮光下,两人的身影无所遁形。
迟鱼立即举起双手,嘴里模仿倭国话,叽叽咕咕瞎掰了几句。
比鸟语还鸟语的玩意,他自己都不明白,对方怎么可能明白。
侍卫小队不到二十人,刀尖对准他俩靠近,嘴里威胁着叽里咕噜。
“他们说什么玩意呢?”
迟鱼吊儿郎当问。
“他们问咱们是谁?”
登录倭国内陆也有一阵子了,范启年多少也能听懂几句倭国话。
“啊……问我们是谁啊!”
迟鱼笑呵呵地往前踏了几步,对面侍卫立刻警觉,像是马上就要扑过来,可迟鱼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一步,“老子是你爷爷!”
兵器相接,二人与侍卫立刻缠斗到一处。
打斗声惊动了,其他院落的侍卫,脚步声杂乱,顷刻间宫廷迅速亮起灯光,在相隔四五个院落的姜黎,立刻察觉危险,扯着向渊的脖颈急急退出所在的房门外。
“怎么回事!”
顺着方位望去,向渊皱眉说:“是启年他们暴露了!”
“先别管那么多,撤!”
姜黎吩咐了一声,率先跳上墙头,几个起跃之间身型就跑出去了老远,向渊紧随其后,不等撤退到第三个院落的时候,宫廷内外已经围满了兵将。
眼前的人越杀越多,迟鱼暴躁地大喊一声,“还不赶紧扔,等什么!”
范启年这边也不好过,他们本来的位置是在木楼门口,像是那个建筑太过重要,巡逻的密度都比其他院落紧密很多。
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出门就被人家给堵了个正着。
边打边移动间,范启年已经与木楼拉开距离。
已经杀了不少人,可涌过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范启年周身本是发挥淋漓尽致,位置距离木楼又尽了些许,他大喊一声:“迟鱼!替我挡住一波!”
刀光剑影中,迟鱼被逼的咬牙切齿,猛地一脚踹飞眼前人,急急退后几步,手中长刀开山之势,挡住范启年身前的人。
范启年见状立刻,化身为鱼,顺着敌人缝隙,左攻右突几步窜到了木楼门前,倭国皇宫侍卫潮水似的,攻下一波,又冲来一波。
少年人悍勇无匹,身子好像拉满的弓,柔韧发挥到了极限,刀尖顺着身体前倾下滑,眨眼间就破开了一道血痕,
挡在木楼门口的敌人被彻底清除。
范启年抬起一脚,力道巨大,木门竟是没按照他想的直接打开,则是中间破空了一个不算小的窟窿。
“踏娘的!”
敌人再一次围攻了过来。
迟鱼那头顶不住地大喊,“你干嘛呢!再墨迹一会,你兄弟我就成肉饼了!”
恶狠狠咒骂了一声,范启年把手雷抵在唇边,一只手挥刀勉力支撑对敌,刺啦一声火线拉响,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准准的被范启年扔进了屋内。
“迟鱼!快躲!”
千钧一发之际,范启年猛地抓起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侍卫,直接盖在自己的身上。
“轰!”
一声炸响之后,地动山摇般,木楼里持续传出距离的爆炸声响。
所有站立着的人直接被掀飞,距离木楼最近的几人最倒霉,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身体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一阵猛烈的爆炸过后,木楼燃气熊熊大火。
天地间仿佛骤然安静下来,只余下火苗急速窜起来的噼啪声。
“咳咳……”
范启年猛烈咳嗽了两下,费力推开盖在身体上的死尸,那名侍卫,露在外面那面已经被炸得稀烂,根本看不出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