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道:“暂时没工夫跟你解释那么多,你知道,咱们还在停留在兽房的原地就行了,等下……”
李顽刚听了白亭云说下地府,真就以为他们三全都死了,尖叫得跟凄厉了。
“行了,你别嚎了!”
白亭云没好气地扇了他脊背一巴掌。
那一巴掌铁砂掌似的,把李顽登时打得别过气去。
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响。
“人怎么会凭空不见?”
是卫琅的声音。
青绿说道:“娘娘,咱们这次准备这么充分,断不会叫他们有命在,肯定在兽房的那一处藏着呢,您先别心急,奴这就叫人仔细搜搜。”
野兽的叫声停止。
李顽屏住呼吸,还以为外面的人同样能听见里面的东西,被吓得小脸煞白,一点声都不敢出。
“娘娘,到处都搜过了没有!”
等了一会,青绿的声音从新出现。
这次卫琅语气明显有些慌了,“怎么会没有,三个人,就算全被野兽给吃了,也不能连个渣渣都剩不下!”
白亭云挑着眉,显然是跟李顽有同样的担忧,以眼神询问姜黎,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姜黎刚要说话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禀娘娘,重华殿那边已经动手了!”
“长公主殿下已经控制住了所有朝臣,现在就差勤政殿上的皇帝和西北王!”
空间内三人同时心惊。
卫琅这是要干什么?
她要伙同长公主谢岚逼宫造反?
卫琅道:“告诉庞虞守住重华殿就行,西北王妃已经被本宫解决,皇宫已经落锁,锦衣卫和神枢营的人,就算插了翅膀,想重开宫门也要明天早上。”
“你们几个再仔细搜搜,本宫不信,姜黎那个女人,难道还当真是个什么妖怪不成!”
“那你可说错了!”
姜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把重见光明的兽房内所有人都吓了一条。
卫琅瞪大了眼睛,惊愕万分,“你……你是从哪里出现的?”
“从哪里出现的哪能告诉你么!”
姜黎轻笑了下,继续刚才的话头,“你方才不是说我是妖怪么?我的确不是凡人!”
“你……你当真是……”卫琅一辈子的震惊都没有此刻的大,震惊甚至都盖过了姜黎从天而降的恐慌,“你难道真的是什么妖怪?”
“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不是什么妖怪!”
“我乃是九天之上下凡的神仙,专门宰杀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
姜黎桀桀地笑了下,两手凭空出现长刀与匕首,刀子交到白亭云手中,姜黎一个健步就飞冲了出去,匕首直奔卫琅面门。
卫琅被吓得大叫一声。
宫女青绿立刻拔刀过来格挡,几个回合下来,身手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倒是小看了你!”
姜黎嗤笑地说了一句。
青绿也道:“想不到,受了那么重的伤,西北王妃你竟然还有这样灵敏的伸手!”
兽房内,白亭云与其他人缠斗在一起。
他与姜黎这样,生来自带杀气的人,身体孱弱是一回事,动起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内宫的侍卫虽然伸手不错,但在白亭云这样从数十万的沙场上走下来的杀将手下根本不堪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十几个来回,地上就横了一片尸体。
再看姜黎这边,她的匕首已经插进了青绿的咽喉里。
卫琅全然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失魂,她这会完全没了刚才颐指气使的模样,万分惊惧地缩在墙边,“别……别过来!”
姜黎哪能听她的。
直接揪住她的衣领,睥睨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你跟谢岚勾结造反了?”
“没、没有!”卫琅倒是比她那个蠢货色胚儿子有几分脑子,她立刻朝着兽房外大喊,“来、来人,西北王妃刺杀本宫,快来人给她拿下!”
兽房外确实是又冲进来十几个人。
只不过眨眼间都被白亭云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谢岚带了多少人进宫?”姜黎直切主题地问,“你儿子谢静桓在哪儿?”
方才在空间,姜黎听见他们的谈话,林之绪正在与皇帝在一起,皇帝死不死她可不关心,林之绪的安全倒是头等大事。
谢岚造反总要有个名头。
她出征西北,平定犬戎战事,都遭至满朝文武跳脚大喊牝鸡司晨。
就算谢岚垂涎权柄,想要当个什么女皇,也得先弄出个傀儡出来。
“我、我不知道!”
卫琅嘴硬地说:“你这个妖怪,休想知道我桓儿的位置!”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和西北王,本宫和太子才会遭到陛下的厌弃,要是没有你们陛下怎么会宠信后宫的其他女人……”
“我的桓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他谢明睿竟然想废了我的桓儿另立他人……”
白亭云眉头紧皱,显然是被卫琅呱噪得烦的不行。
姜黎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揪着卫琅的头发,匕首二话不说就在喉咙上划了一道。
再次走出兽房的时候,白亭云瞅着眼前突然跑过来的一帮侍卫说,“权利可真是让人疯狂的东西,竟让这么多人上赶着送死!”
姜黎笑了笑,“权利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们仙女儿呢,向来不对凡人的世界感兴趣。”
“是你们仙女儿只对凡间的俊俏男人感兴趣!”
“为了男人上战场,给男人挣钱……也给男人打江山……”
姜黎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瞬间直接冲到了前头。
另一边,谢明睿在勤政殿内,跟着林之绪下了一盘棋,白子之间纵横捭阖,黑子不争不抢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福安过来眯着眼笑着请示,“陛下,宫宴马上就要开始,要不您……”
从章骅一事之后,谢明睿便再没见过林之绪。
他有意打压,但也没那个能力。
随着寒门一党的迅速崛起,世家党派被彻底惹怒,授意各地节度使纵容山匪频发,流民造反,而各地官府却调兵不出。
无奈之下,谢明睿不得已又再次启用汪曾宪与李永年连个大将,但各地狼烟四起,虽然是小股作乱却不容小觑。
谢明睿又硬着头皮,给林之绪的几个内弟加封了兵权派上了战场。
此时就是趁着西北王身边无人,拿下他的最好时机,但谢明睿敢这样想,却不敢这样做,大宴的兵权现在基本都在西北王的手里捏着。
一旦他对林之绪造成什么伤害,光是他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内地,都能杀进京城来,更遑论西北王的背后还有手握重兵的汪曾宪和李永年。
纵然西北王在棋局上多有忍让,但谢明睿心底对他充满忌惮。
皇宫的路宽阔而空旷。
谢明绪道:“你的王妃境况如何了?”
“多谢陛下关心!”林之绪淡笑着说:“王妃是身体正在逐渐恢复,虽然太医说,很难恢复到从前,子嗣也不可能再有。”
“但她能好好陪在我身边,我能日日看着她,臣弟就已经很知足了!”
谢明睿顿住脚步偏头看他。
十分震惊与林之绪的痴情和淡然。
他们都是男人,都清楚地知道,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在乎子嗣。
若是从前,谢明睿必然会对林之绪关切唠叨一番。
西北王府的权柄荣耀怎么可能没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此时,他却蓦然地送了一口气。
依谢明睿对林之绪的了解,他说这话基本是发自内心。
他心中暗自嘲笑:一个男人,舔居大宴亲王高位的男人,竟然会别一个女人拿捏致此,当真是没出息。
皇帝与林之绪就这么在皇宫内漫步地走着,不愿去夕阳落下只在天边挂了一个边,些许红光将两人的影子拉成细长。
就在马上快到重华殿的时候。
前面突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叫嚷声。
林之绪立刻停下脚步。
谢明睿还没说话。
福安便往前面走了几步,对着五步一岗的侍卫训斥道:“怎么回事,那边在叫什么?”
那侍卫极其冷漠地看了福安一眼,态度反常得叫谢明睿直皱眉头。
“你在干什么!”
“听不见杂家在跟你说话吗!”
福安的训斥声还没停下,谢明睿的目光就骤然瞪大,就见福安还没来得及说上下一句,侍卫的刀子就割掉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