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瑞雪。
小苍兰在技术人员的高科技照顾下,开得格外美丽,漫山遍野。
一条小道直通向前方的木架。
木架如同一个屋子形状,顶上倒悬挂满白色百合,周围亦是。
风一吹,百合花随风轻轻飘曳。
唯美、清新。
几百人在300亩的地方搜寻,找那颗小小的钻戒。
由于临时演习,不慎丢了。
面积之广,最终不得不动用探测仪,总算在一束花下找出。
林寒说:“好事多磨,失而复得,这是好兆头!”
宗厉拿过锦盒打开,眸底凝起宠溺。
但愿如此。
他吩咐:“再演习一次。”
99架红色鲨鱼型直升机从远处飞来,在天空里盘旋着美丽的弧度。
它们洒落下粉色玫瑰花瓣,从远处而来,宛若一场花瓣雨由远及近。
粉玫瑰的花语:初恋、求爱、与特别的关怀。
在那满世界的花瓣雨中,其中一架飞机落下一个小小的遥控式热气球。
热气球越过大片小苍兰花海,到达木架前。
篮子里,放着那个钻戒锦盒。
宗厉确定无误,神情愈加庄严。
他深邃的瞳孔里,映射着陈善宁戴上戒指的画面。
可就在这时……
“叮咚叮……叮咚叮……”
他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接通后,就听周霆川说:
“阿厉,出事了,陈小姐和东教授回恒门了!”
周霆川本来跟着他们两人,原本只以为他们是要去散心,所以并未在意。
可直到行驶到云落山,他被拦截在外,才发现问题所在。
宗厉漆黑的双眸顿时深邃。
挂断电话,脚步生风。
走出永安瑞雪,亲自坐上驾驶位。
“咻……”
漆黑的豪车如同离弦的箭,径直前往云落山。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青筋腾起。
云落山。
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脉,山顶有古楼耸立,如同浮华乱世中的隐世之地。
山顶大门口,石雕的复古大门刻着龙飞凤舞的“恒门”二字。
恒门,是曾经多位史诗级中医大师成立的教学之地,专收对中医有天赋、感兴趣的弟子。
东恒和陈善宁行车回来。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陈善宁坐在后座抱着那个大箱子,一脸庄重。
向来温润的东恒周身也笼罩着从未有过的凝重、哀沉。
直到车停在恒门门口,东恒才下车为陈善宁打开车门。
陈善宁看着他,心里的担忧更甚。
在她面前,大师哥永远保持成熟稳重,但是他的眼睛比以前晦暗不少。
大师哥在这世界上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喜欢的人。
从小到大、唯一陪他、给过他温暖的人,只有师父。
如今师父不在……
“小九……”
一道沉重的嗓音响起。
陈善宁回神,才看到石雕大门口站着十几个身穿白衣的恒门人。
说话的、正是恒门掌门人,也是她的大师伯,孔振华。
她在师父名下排九,大师伯总是习惯这么喊她。
东恒接过陈善宁手中的箱子,陈善宁也下车来。
她拿出其中一个锦盒,双手递给孔振华。
孔振华接过锦盒时,手都在颤抖。
有弟子帮忙拖住锦盒,他才拿出其中的东西。
是一卷毛笔字卷,写着:
“复兴中医、踵事增华!”
这是东清仪对整个恒门的谨言。
孔振华看得眼眶发热;“这傻子啊!真的是个大傻子!”
到死还只有这个念头,愚不可及的老迂腐!
孔振华亲自带着画卷去框裱,挂在恒门大殿的正堂墙壁。
所有恒门人在大堂上祭拜、默哀。
一个小时,各自散去。
“陈善宁,你留下。”
大师伯叫住她。
东恒也被一个师兄拉走。
大门关上,恢宏的大殿里只剩下陈善宁和孔振华。
一人死,其他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孔振华敛起沉重的心情,一脸严肃地问:
“你跑回恒门做什么?怎么独自回来了?宗厉那小子呢?”
陈善宁敛眸。
其实她不信人死后真的会有在天之灵。
不然人人死后庇佑自己的子孙后代,世间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受苦受难?
她选择坦白:“大师伯,师父肯定跟你说了我和宗厉的事吧?
其实我和宗厉并不是真的夫妻,也不是真的结婚领证……”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
孔振华冷冷一哼:“那我不管,你师父在临终前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让我无论如何必须看好你和宗厉!
你们想要离婚,绝无可能!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领证结婚了,就要安安稳稳过往这一生!”
他相信东清仪的目光,既然认可宗厉,宗厉的人品自然没问题。
陈善宁却道:“宗厉他要结婚了。”
孔振华半白的眉头一皱。
陈善宁说:“他是权贵财阀,高高在上,喜欢的自然是名流千金。
恐怕不出一个月,他即将大婚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媒体。
而我也不喜约束,不喜浮华,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善宁说着,严肃又认真地直视孔振华:
“大师伯,请你成全!
不要让我和一个即将要结婚的男人牵扯不清,也不要勉强我和一个认识才三个月左右的男人绑定一生。”
宗厉既然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纠缠。
师父不在了,她更没必要和宗厉牵扯在一起。
孔振华精神矍铄的脸上满是为难。
这糟老弟,一死就丢给他这么棘手的事!
陈善宁的倔脾气,没有人能拿她有办法。
不过东清仪死前给他发的短信,还有后半段内容……
他说:“如果你执意和宗厉离婚,也可以。
但前提是——你必须和你大师哥、也就是东恒在一起。”
陈善宁眉头一皱。
她还没说话,孔振华就道:
“我知道你只把东恒当做大师兄,没有什么男女情感。
但你们两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懂彼此。
你们哪怕是搭伙过日子,也能互相照顾彼此。”
陈善宁说:“即便一直和东恒是师兄师妹,我们也会互相照扶。”
“可你不知道东恒对你的心意吧?”
孔振华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东恒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没满月就丢在冰天雪地里。
被清仪带回恒门后,他和你一样,天生怕被丢弃,所以从小做事尽善尽美,循规蹈矩,从不逾越。
直到那一年,你被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