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青被宋巧和林倩打鼻青脸肿的。
屋里的张支书是一声不吭,苏钟军和宋建国有节奏似的跟着劝架。
最后听见半夜鸡叫,苏钟军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
三个孩子困得快睁不开眼。
林倩见孩子还睡得着,生气往宋靖的屁股上打一巴掌,气他自作聪明。
孩子被吓一跳,起床气上头人也委屈。
看着三个孩子稚嫩面孔,这场闹剧真是丢尽了公社的脸,当晚张支书就让余知青去睡破烂的牛棚。
“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张支书朝苏钟军保证。
第二天,村里就开了关于余知青的大会。
她挂着牌子面向墙壁,背对着大家伙,稍有不乐意回头就被身边小伙子给扳过去。
张支书请来的宋巧和林倩。
这两位是孩子的母亲,总归心软些,也比男人好说话。
宋巧没进公社的堂屋,就站在屋门口看张支书怎么说。
说的还算公正,村里人听见纷纷不可置信抬头看向余知青。
“这娘们太狠了!”
“在咱们村呆了近十年,这算改造失败了吧。”
这话让村长和支书脸有些烫,尴尬咳嗽两声,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
余知青这人是不能留在村里。
这年底村里还得在滨海市争先进呢。
“把大家召来就想商量对余知青的处罚。”张支书点起旱烟,有一搭没一搭抽着,眼底满是对余知青的不满。
“有啥好商量的,这人就应该滚出我们村儿。”
“对!滚出去!”
背对着大家伙的余知青身子一震,但很快就松懈下来,她可是被知青办送到渔村的,没知青办的命令想赶走她没门。
“村长,每年封海后咱们不是要派人去小岛上守着吗?我看今年就让余知青去!”
这下余知青是慌了。
那小岛是村里另一片渔场,生产都是好货,每年一开海就有人偷偷过来偷海鲜,所以在封海之前就会派人去岛上守着。
虽说离渔村不远,可一旦封海那片就跟无人区一样,寂静可怕。
要是发现什么意外也没人知道。
“我不去!”余知青慌神,背过身冲着村长叫喊。
身边的青年一下冲过去,禁锢住她直接按在墙壁上。
她的反应令村长和张支书很满意,两人慢悠悠起身,表示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支书出了公社,里面充斥着余知青绝望的尖叫声。
“宋老师,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
宋巧也觉得心里畅快,拿孩子出气的就不配为人。
她谢过张支书和村长后,和林倩准备去副食厂买些肉和菜,走到村口的时候,发现李念娇领着孩子在村口大树下晃悠。
这几年,宋巧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李念娇现在的生活。
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去年夭折了,为此鳏夫打骂她几回,后面不知怎的,有天夜里鳏夫突然暴毙,就从李念娇带着儿子一个人生活。
有人怀疑是她杀了鳏夫。
可没有证据,放在现在也说不过去。
家中没有劳动力,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见她们走过来,李念娇带着孩子匆匆离去,看样子是等余知青的处理结果。
“现在刘颂华结婚没?”林倩看见李念娇,一时想起当初追求过她的刘颂华。
“去年春节的时候好像离婚了。”
这个年代没人敢提离婚两字,所以这事在段大嫂心中算是丑事,也没在宋巧面前细说,只是提过一嘴。
“他这么好的条件也不愁找。”
“是啊,没准过段时间又娶妻生子的。”后面接触多了,宋巧才了解刘颂华就是个花花公子,见异思迁是本性。
就她晓得的女友都换了有三四个。
没准李念娇没和他在一块也算是好事。
两人闲聊就到了副食厂,今天她们运气好,是副食厂进货日。
一袋袋面粉和米粮成堆垒在敞篷卡车上,看包装袋的颜色粗粮居多。
运果蔬的车子也才刚卸一半的货,这会站在副食厂边都能闻见水果的香味。
两人就站在食品铺旁,等着卸好货先抢上一波精粮和白面。
两人都是老熟人了,加上林倩现在是副食厂打杂的,平日也很好说话,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那里搬。
隔壁的杨大姐招呼两人到柜台这边等,然后挤眉弄眼说今儿来一个技术员。
等两人面露好奇,她弯腰从
“鸡蛋灯,能识别好鸡蛋和坏鸡蛋。”说着,趁着柜台没人,她拿出两颗鸡蛋放上去。
宋巧两人围过去一瞧,坏的。
“杨大姐,现在咱们鸡蛋坏的数目可越来越多了。”
买鸡蛋,买菜,买瓜果是不能挑捡的,遇上脾气好点的售货员,再说起好话没准能挑一挑菜品和瓜果,可这鸡蛋实在是没法。
之前宋巧凑了一月的粮票,买了五斤鸡蛋,有两斤都是坏的。
孩子是不能吃,可扔了她舍不得,最后都是家里的年轻人给消灭掉,她运气不好吃了最后一颗坏的,为此还拉了两天的肚子。
这会没人,宋巧让杨大姐再给照照。
都没见过这个稀奇玩意,杨大姐直接把鸡蛋箱子抱到柜台上,十二块洞口都放上鸡蛋,宋巧看见好的没吭声放进自己的篮子里。
等着杨大姐过足了好奇瘾,她的菜篮子也满了。
“这些鸡蛋我都要了。”宋巧主动把篮子放到称上面。
“宋老师,这可不是,剩下都是坏的,我还咋卖。”
杨大姐从里面捡了一半出来,对上宋巧淡淡的目光,手一松又放了一半的一半回去。
“其他不一定是坏的,可能这机子也有问题。”杨大姐抹净脑门的汗解释道。
“咱们鸡蛋真的把把关。”林倩帮着打圆场。
“现在有吃都不错了,渔村的都买不上鸡蛋。”说起手里的鸡蛋,杨大姐就忍不住的骄傲。
宋巧:“其实海鱼的蛋白质也不错,可是渔场的鱼是卖给外面的,剩下杂鱼渔民也吃腻了。”
“咱们要是换换就好。”
他们这些拿副食本买肉菜的,就得凭票买货,别看自己在岛上,稍微好一点的海产品也是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