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收拾。”苏母心里窝着火,筷子一甩本准备要上楼继续生闷气的。
可忽而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
她笑着看着两个小姑娘,然后从兜里掏出皱巴巴二块钱。
“奶奶带你们去买炮仗,怎么样?”
苏珍高兴唉了一声,可察觉到妈妈的不悦,又缩回脚步搂着妈妈的大腿。
“让你妈妈爸爸上楼休息会,奶奶带你们去。”
爸爸妈妈上了一天的班确实累了。
苏珍仰头看着宋巧,等着她发话。
宋巧不乐意让苏母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这时苏父收拾好桌子,将碗筷都浸泡在锅里,他边擦手边往外走。
“我和老伴一块带着孩子们去。”
两个小朋友很是喜欢苏父,苏珍露出空空门牙,笑嘻嘻看着爷爷。
“让爸爸妈妈上楼休息好不好,再给你们生个弟弟。”苏母得寸进尺说着,伸手就要去拉苏珍。
忽然间,苏珍不高兴黑起脸。
她咬着下嘴唇往后躲。
“唉,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小小年纪脾气就跟宋巧一样,不招人喜欢。
“苏珠,咱们不要姐姐,奶奶带你去买炮。”
苏珠倒是听话牵着苏母的手,可她侧身仰头就问宋巧:“妈妈,你们是不要我们了吗?”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宋巧眼眶酸肿,婆婆怎么忍心给孩子说这些?
她憋下心里的怨气和委屈,蹲下身把苏珠拉过来,也将苏珍的小脑袋埋到自己怀里。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妈妈最爱你们了。”
说着,她抬头迎面对着苏母冷声说着:“妈,我再说一次,我们不要孩子。”
“你要是非要个男孩,可以自己生。”
她起身牵着两个孩子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神色冷淡。
“还有,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的。”
冷风打转进来,吹得屋里人一哆嗦。
苏母觉得身后冷,可正对面也冷。
一抬眼,儿子眼神忽明忽暗的,让人有些害怕。
很快苏钟军恢复正常,他看向父母:“爸,都有两个儿子了还不够?”
“非得拼三胎?”
这小子洗刷到自己头上了。
苏父心里生气,可这事确实是苏母不道德。
人家都拒绝七八年了,她还没死心了。
他摆摆手让苏钟军出去哄宋巧。
可哪有说完一句话就消气的,苏钟军走两步又对着苏母轻声说。
“妈,你想要儿子就回去多带带小弟,别把你喜欢儿子的想法加在我们身上。”
说完,碰的一声关上门。
苏父扑哧笑出声。
话难听,但是看见苏母吃瘪,他也觉得舒服。
这一折腾,第二天的除夕,家里的气氛也不是很高。
苏珍老是疑神疑鬼看着宋巧,随时担心妈妈反悔,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
她已经有宋靖这个哥哥。
这个哥哥已经够讨厌了,啰嗦爱说教,她再也不想要个弟弟。
“你快出去玩,等包饺子的时候叫你们。”宋巧给两人冲了一杯麦乳精。
喝完后,苏珍觉得妈妈还是爱自己的,毕竟这玩意可贵的,平常都是她表现好,宋巧才会给她冲一杯。
拿上小盒炮仗,两人美滋滋出了门。
到门口,苏珍扭头提醒宋巧:“妈妈,你可不能和爸爸上楼。”
大白天的!
宋巧被一个小孩说红了脸,她回头狠狠瞪了苏钟军一眼。
苏母生气呆在楼上,苏父为了给两个孩子道歉,去渔村的新年集市给两人买头花。
政策确实是松动了。
往年的集市得在十五那两天,而且规矩很多,只能以物换物,而且大部分是粮食和布匹。
有渔民会做传统糕点和零嘴,也只能在手上捏着小半,别人尝过感兴趣,才到僻静地方花钱买点。
今年的集市从大年二十九就开始,除了粮食和布料外,还有各种手艺,捏糖人、竹编蛐蛐、头绳头花、甚至还有卖香膏。
今儿是除夕,集市就上午这会正热闹。
有人架起油锅炸着花生、米酥和油饼。
小本生意,只收钱不要粮票。
苏父买了头绳和发夹,回来的路上又给两个孩子称了四斤米花糖。
回来后,正要兴奋和宋巧讲述集市上的热闹。
“多少年了没看见这热闹场面,听说后面还会有戏班子来。”
宋巧和着饺子馅,心里想着怎么回复苏父,楼梯上就传来动静。
“你手里还有钱哇,一个上午出去又是米花糖,又是头绳的。”苏母替苏父委屈上,“一年到头能挣个多少,今儿就花出去大半。”
这是暗示宋巧该给他们两老口的过年钱。
宋巧当作没听见,端着盆子进了厨房。
“你傻啊,为两个孩子花这么多,他们小两口是怎么对我们的?”苏母不悦戳戳苏父的肩膀。
“我不乐意和你说,为孙女花钱我愿意!”
苏父起身把米花糖和头绳放进酒柜里,冷眼看了苏母一眼,出门陪孩子们玩。
一时间,苏母孤零零站在原地,内心很是想念自己的小儿子。
也不知道这孩子劳改的如何。
今年的新年确实和往常不一样,就连营地里都连放了三天的电影。
两孩子炫耀自己有米花糖,天天抱着米花糖去大礼堂看电影,第四天早上,各人嘴角上撩了一个泡。
宋巧正在给苏珍扎小辫,姑娘小心翼翼摸着嘴角的水泡,问:“妈妈,我还能吃米花糖吗?”
宋巧无奈笑着:“姑娘,你嘴角不痛吗?”
“不痛!米花糖是甜的。”
“那你感谢过爷爷吗?”
本来该除夕夜给二老红包的,但是苏钟军不同意,说是要气气苏母。
这三天可是把苏母急得魂不守舍,今儿宋巧想借着孩子的嘴,先把红包给苏父。
“我等会吃早饭的时候就给爷爷说谢谢,这发夹也好看。”她摸着头上毛茸茸的发夹,得意洋洋扭着脖子。
“下楼吃饭吧。”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让她们先下楼去。
宋巧收拾着孩子的床铺,苏钟军沉闷从屋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