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今日骗他,还特意把他支去山上打猎,就是为了见这个男人吗!
祁骁怒火中烧,他不由得想起最初,林落苏来山上找他的情状……
林落苏为了躲避林家人,那么急着成亲……
要是那晚遇上她的男人不是他,换成别的任何人,她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跟那个男人做夫妻?!
思及此,他心里发寒,胸口更是气闷,烦不胜烦。
呵,还说带林落苏去布庄做什么新衣服!
做个头啊!
他真是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祁骁气得心口疼,直接扭头离开,回家去了!
而林落苏从程瑾那里学了大半天,只歪歪扭扭缝好了半件衣服,不过好在已经把针法学的七七八八,就赶回酒楼帮忙,顺便看看姐姐和盼儿。
忙到大晚上,林落苏紧赶慢赶回到家,满心都是做衣服,也没察觉到今日回来祁骁一声不吭,甚至都没问她吃没吃饭!
林落苏去厨房一看,发现锅里热着粥,还有一盘烤兔子,随口应付了两口,便赶紧进屋准备做新衣服。
正好碰上祁骁,林
落苏就笑眯眯道:“我看到你打猎来的兔子啦,很好吃!不过我今天在酒楼吃过了,没吃太多,你记得收起来,免得放坏了。”
祁骁见林落苏主动跟他搭话,脸色不由得缓和几分,但只是幽幽看她一眼,闷声嗯了一句,面色仍是不好看。
林落苏也没注意,她此时脑瓜转的飞快,正在想找个什么法子把祁骁支开,她好在卧房做新衣。
灵光一闪,她开口道:“对了,我今天要帮榕儿姐抄点心经,咱家也没有书房,我就用卧房那个长桌抄。估计要折腾挺久的,要不你今天到外屋睡吧。”
说完,她便急急关了门,徒留祁骁一个人僵立在院子里。
说是外屋,也就是一个小厢房,之前都用来堆放杂物了,根本没法住人,还是之前林落苏有一天特勤快,才将将收拾了出来。
祁骁闻言嘴角一抽。
抄心经?
方榕儿的背景他调查得一清二楚,她根本不是信佛的人,哪里会突然抄什么心经!
他看,就是林落苏在找借口把他赶去外屋!
祁骁眸色幽幽透着寒意,唇紧紧抿着,
周身满是肃冷倨傲的气息。
呵,怎么,白天刚见了野男人,晚上就不愿意跟他呆在一个屋子了?!
他已经打了地铺,还要他怎么样?
这农女简直是愈发无法无天、得寸进尺!
对别人就是言笑晏晏,回来都不愿跟他一个屋睡,就这么烦他么?
祁骁气的牙痒痒,心中对今日见的那个清秀男子心中更是如烈火烹油般的妒忌!
他狭长的眼睛里也泛出几分危险的冷光。
看来,有必要让林落苏了解清楚,到底谁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谁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墨弈曾经说过,哄好女人,无非是美食、宝物还有床榻之上的技术……
念及此,祁骁心头妒火陡然多了几分浓烈的欲色。
可他幽然盯着林落苏的背影,却仍被脑中的理智拦的清醒。
偏偏那日他亲手写下约法三章,偏偏还答应了林落苏不再碰她!
他的尊严、教养都不允许他违背诺言!
若是他今日真由于冲动做出什么,伤了林落苏,那他还有何脸面自处?
所以……不行!
祁
骁今儿个被林落苏气了一通,又被以前的自己怄恼一番,心口憋简直整个人都要炸开!
他狠狠喘出一口粗气,猛地拽起一边的猎具,任凭已经入了夜,还是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打猎出气!
可怜仗着夜色出来活动活动的山猪野兔,不知今日倒了什么大霉呦……
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回过神来,背篓里已经躺满了一箭毙命的野兔和山貂。
面前还有一只刚被制服的野猪,跑了一里路还是没逃过劫难,颈部动脉喷出来的血溅了两丈远!
祁骁周身散发着凌厉的煞意,竟有几分在战场杀红了眼的模样。
他走过去踢了踢垂死的山猪,见它已经没了反应,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他抬眼,今夜月色如水,把山林间照的清清楚楚。
树影轻微摇晃,略有娑娑之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安宁。
祁骁默然片刻,山间晚风吹拂中,心中也彻底平静下来。
他的理智渐渐找补回来,提示着他,不该如此意气用事。
之前在军营,几个裨将之间意见冲突,尚得好好坐下来彼此
交流,敞开心谈好,才能获得胜仗。
他跟林落苏也该把话好好说清楚才是。
祁骁低头看着满是血渍的猎具,暗觉自己还是对她有关的事太冲动了。
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二人荣辱一体,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思及此,他心头的块垒消散几分,割了野猪身上最肥美的几块肉,背起沉重的竹筐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按往常,他本该先冲洗一番再进屋。
但今日,他急着要跟林落苏说个清楚,只把满是血的外衫丢在一边,就急急地大力推开了卧房的门!
林落苏正专心致志在床上做衣服,门突然嘎吱一响,吓得她手里的针差点戳到手指。
“你干嘛?吓死我了!”
可她刚嗔了一句,就瞧见祁骁的裤子上竟然沾着血迹!
她赶紧爬起身来,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大半夜的,身上怎么会有血呀?受伤了?”
而此时此刻,祁骁就愣愣站在一边,直勾勾盯着林落苏手边的那件里衣,看着衣领上那个七拐八扭的“祁”,一时怔住说不出话。
“你……你在给我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