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暖听到薄宴庭说出口的那句话,她咬了咬牙,狠心地拒绝道,“你自己吃。”
“那不吃。”
薄宴庭继续拒绝吃药。
孙阳站在走廊上决定帮他一把,推开病房的门,从门缝里鹰觑鹘望,“时小姐,总裁这药要是不吃,伤口发炎根本得不到痊愈。”
轩宝和薄星辞以及小葵三个宝宝抬头望着她,眼神十分无辜。
好像在催她快点帮帮他们可怜的爹地。
时初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再看一眼他受伤的腿脚,于心不忍地说道,“吃吧。”
她微微俯身,把水杯和药丸放下后,先扶他坐在病床上。
薄宴庭坐稳后,等待着时初暖喂他吃药。
吃药的时候,他的薄唇不小心蹭到她的手指尖,那一下子的触碰让她浑身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受,这种情绪像一只被充气的气球。想释放却又飞不起来,总之每一处都不妥当。
“药吃完了,我走了。”
时初暖扶着他重新躺下,正打算离开病房。
薄宴庭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地说道,“刚才医生问我有家人陪同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闻言,时初暖表情狐疑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那你实话实说啊。”
“我有老婆,并且你也在Y国,为什么要我撒谎?”
薄宴庭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态度嚣张至极。
时初暖觉得他的强大气场是与生俱来的,就算现在躺在病床上依旧能说出气人的话。
“我们就要签字离婚了,你得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她想到在贺靖沉办公室发生的那件事,以及他在办公室骂她的那些话。
总之,想起来就一阵郁闷。
“时初暖,你一定要这么不识好歹吗?”薄宴庭冷冷地反问道。
他给了她台阶,她居然不感恩戴德地走下来,还要继续往上爬。
时初暖想趁着这次机会和薄宴庭冷静地聊一下关于他们离婚的事,逃避了五年现在该面对了。
门外的孙阳带着三个宝宝去了医院的休息区,打算给他们留个谈话的私密空间。
“当年你确实不喜欢我,对我印象也很差。我仔细想过,就算我生育了双胞胎。这些不是成为我留在薄家的条件和理由,并且生育是我自愿的。这些年,我在轩宝的陪伴下也很快乐,其中也有过艰难和辛苦,好在挺过来了。”时初暖站在病床前,神情淡定的继续说道,“薄宴庭,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他听到时初暖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甚至是经过一番斟酌和深思熟虑。
“如果,我愿意接纳你的全部呢?哪怕是那个私生女,我都会当做亲生骨肉去抚育。”
薄宴庭试图挽留她,劝她改变离婚的主意。
时初暖摇着头,眼眶里有隐约可见的泪雾,“婚姻对我而言是互相尊重,爱与包容。然而,你不是我想要的另一半。薄宴庭,你曾是我最煎熬的那段岁月里的指路明灯,等你我离婚后,我愿意每天祈祷,愿你这一生幸福安康,愿寻到你心头想去守护的朱砂痣。”
她该放下了,总是在过去的感情里挣扎,痛苦又何必呢?
薄宴庭听完时初暖的祝愿,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不已,扬起的手臂扫落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说来说去你还是忘不掉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对吗?”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冷睨着时初暖,磁性的嗓音阴戾的说道,“别谈什么离婚后对我的真心祝愿,在我看来这都是你想和那个狗男人在一起的谎言。”
时初暖听到薄宴庭对她的误解,她没有争辩。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水杯,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时初暖背靠着墙壁,仰起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离婚对于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一方,因为爱过,还爱着,才会伤心,才会难过。
薄宴庭他有什么资格埋怨她?何况“男朋友”是个不存在的虚拟人物。
是她用来摆脱他纠缠的一个幌子而已。
孙阳带着三个宝宝回来的时候,时初暖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
她不想引起宝宝们的注意,更不想因为离婚让他们对薄宴庭加深误会。
“妈咪,我困了。”小葵走到时初暖面前,双臂抱着她的腿撒娇。
时初暖弯下腰抱起犯困的女儿,“我们也该回去了。”
孙阳看了一眼薄星辞,想询问小祖宗的去向。
他紧跟着轩宝,完全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时初暖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对着孙阳说道,“他现在在住院,小辞交给我来照顾就好,等回国后我会亲自送去别墅的。”
“那就麻烦时小姐了。”
孙阳向她道谢。
小祖宗跟着亲妈也好,最近总裁的心情犹如过山车,阴晴不定。
时初暖抱着小葵,轩宝牵着薄星辞的小手,几个人离开了医院。
孙阳送他们上车后又回到病房,一进去就看到一地的狼藉,水果,纸巾,纸杯丢了一地。
“总裁,你得给时小姐一些时间,她这五年全靠自己把大公子拉扯大,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孙阳劝薄宴庭不要生气,多想想时初暖的难处。
薄宴庭靠着床头,冷眼睨着孙阳,嗓音阴沉的低吼道,“她一门心思想和我离婚。”
那是夫人攒够了失望,想离婚不是很正常吗?
“总裁,结婚的前提需要爱情的基础,从五年前到五年后你有爱过夫人吗?”孙阳问了一个暴击灵魂的深度问题。
薄宴庭当即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孙阳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她从始至终爱着你,所以那么爱你的她现在要选择和你离婚,说明她失望透顶了。”
薄宴庭经过孙阳的分析,算是了解了时初暖内心的想法。
她现在不爱他了。
“她爱的是小葵的那个人渣生父。”
薄宴庭成人自己被绿了。
孙阳不敢吱声,关于被绿这个话题是禁忌也是敏感。
“总裁,时小姐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语言苍白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