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刺客有问题!
“容公子是做了什么隐瞒我的事情?”
简妤视线盯着周锦延的眼睛,对方戴了人皮面具的情况下,唯有在眼眸中能偶得几分真实情绪。
听到如此直白的问话,周锦延迅速否认:“没有,只是有感而发。”
随即倒打一耙道:“王妃娘娘怎会如此想我,我是王妃娘娘的人,自当恪守己身,不与任何女子接触,故此只能来问王妃娘娘。”
话头再一转,周锦延低头侧了侧脸,一副害羞的模样道:“王妃娘娘是我唯一接触过的女子,如今问了王妃娘娘心里也算有了数。”
瞧着狗刺客腼腆的样子,简妤只觉一阵恶寒,演起良家妇男了是吧?
她起身走到周锦延面前,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对向自己,二人四目相视,她道:“唯一?容公子忘记你前主子唐芙了?”
周锦延瞳孔微缩,他的确忘了。
是唐芙手下之人这事,本身就是虚构的,刚刚提起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起来对方。
“我可以撒谎骗别人,但最讨厌别人撒谎骗我,若是我养的人撒谎,怒气尤甚。”
简妤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纤细白嫩的手指顺着脸颊摸到了周锦延的脖颈。
到了锁骨处能明显感觉到皮肤的一个不平滑的凹凸,此处就是人皮面具的粘贴点,不知道这是什么手艺,肉眼丝毫看不出来,唯有用手能感触到差别。
周锦延睫羽颤动,任由简妤这般在他最脆弱的脖颈处摩挲,他略带轻喘道:“唐芙下令,我听令,仅此而已。”
撒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因着最初相遇的谎话,周锦延已经虚构太过多其他不存在的事情。
简妤发出一声轻笑,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学着周锦延微微侧脸的模样,然后仰着头,眼眸如秋水潋滟,语气无辜天真道:“这怎么不算接触呢?”
这一刻,周锦延心里琢磨的狡辩之词都想不起来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小狐狸的眼睛,好漂亮。
简妤脸上挂着灿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点子,她捶了下手,娇俏清脆道:“不然在外头跪一夜如何?我就原谅容公子说话不严谨?”
“好。”
说罢,周锦延先是弯腰行了个赔罪礼,然后来到庭院中跪了下来。
此时正值傍晚,天儿刚暗下来的时候。
简妤看着周锦延跪在地上笔挺的姿势,脸上的淡然一扫而空,表情微沉。
她想错了?若是以景王爷的傲气,绝对不会做出跪地这等侮辱尊严的行为。
思及此,简妤紧绷僵硬的身躯放松下来,看来是自己草木皆兵想得太多,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认为狗刺客是景王爷呢?
对于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简妤失笑,景王爷何等人物,哪里会上赶着当她的小白脸,对方可比狗刺客危险多了。
不过便是没了这层危机,狗刺客也不容小觑,对方今日提起的话不会没有缘由,若他真老老实实跪了一晚,那只会证明对方所图甚大!
她可得小心,不能着了狗东西的道儿。
容二管事被罚跪这事,不消片刻景王府上下就传开了。
卫白和暗卫三人组听了第一时间来偷摸看情况,见到跪在院子中间的男人,是他们货真价实的主子后,四个人的表情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夭寿啊!出大事了!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四个人躲在周锦延的屋子里长吁短叹,他们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才看到主子脚步略瘸地走了回来。
看到这几人在自己屋子,周锦延蹙眉道:“尾巴扫干净了?”
“主子您放心,没人看到我们过来,待会出去的时候我们顺着后墙走,旁人也不会发现。”
卫白赶紧解释明白,作为经常偷溜过来汇报的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避开众人视线的路线。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属下这边随时能联络兄弟们。”罗奇关切询问,眉眼间皆是沉重。
“无事,你和冯奇回去准备护送小世子去国子监,莫在此耽搁。”
“是。”
既然主子说无事,那便是无事,两人微微放心离开了院子。
屋内还剩下卫白和赵沉二人,周锦延挥挥手让他们也退下了。
几人之所以在屋子里候着,是他们认为主子跪在院子里没有发作,是顾全大局之法。
等到回屋四下无人时,必然吩咐他们去做事,按照主子的性子,承受如此侮辱怕是要将盛京的天,都得捅个窟窿。
然而没有!主子就这么安静地承受了!
赵沉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什么情况能让主子如此态度,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跟在主子身边做事,但在暗卫营他听了很多关于主子的事迹。
暗卫营的消息和民间不同,所传的事情都是真实不加以虚化的。
所以眼下这事,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相比赵沉一脸肃穆,卫白就轻松多了,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之前纠结的点是主子跪下了,眼下再瞧主子的态度,显然和他以为的不同。
和以往差在哪里呢?
——人!
今日给主子气受的是景王妃!这差距一下就体现出来了,作为主子心尖上的人,当然是宠着了!
果然呐,英雄难过美人关!看着旁边赵沉仍是不解的脸,卫白笑了,众人皆醉我独醒!
在属下都离开后,周锦延在椅子上出神。
小狐狸的敏锐程度超乎他的意料,显然在自己说出那些话后,对方怀疑了他的身份!
罚跪是试探,若是他躲了,对方会进行更加深层次的试探,他的计划必然会因此有所影响。
跪在院子里其实算不得什么,又不是在谁的面前叩首,他自己也有些意外,旁人说来他觉得折辱,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小狐狸说这些,他竟没有生出半分恼怒。
自己跪在院中一夜,居然有种哄人玩的新鲜感。
直到回自己的院子,对上暗卫们如天塌下来一般的表情,他才恍然,自己不该是这样平稳心态。
手指一下下摩挲着茶杯,一双漆黑的眼眸似浮上了层缥缈的云雾,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