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出宫后,见到了吴管事。
于是,吴管事也把阎祁为什么会被官府抓走这事说了。
只听吴管事道:“龚尚书为了撇清关系,亲口作证,说我们不仅贿赂朝廷命官,卖给他们的粮食也是发霉发臭的低等货,但是大米和面粉等物都是我亲自验收派车送过去的,怎么可能有假。”
“阎家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两个字,也绝对不会以次充好,送到他们仓库的东西怎么变了,我们也不知道。”
穆凌薇心思急转,又道:“吴二叔,您先别急,发生这种事绝对不寻常。”
“我猜对方不是想要针对阎祁,而是我连累了他,实在不好意思,抓走阎祁的背后之人是高氏一族,这几天,我与二公主相处时,也闹了些矛盾。
人家要找我麻烦,我不可能忍气吞声不反击,她们拿我没办法,就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我也早该想到二公主和大公主既然派人严密监视我,一定会对我的身边人也做了调查,都是我大意了。”
吴管事微愣,其实自从她的身份突然变成云月国的公主开始,他就觉得会麻烦不断,偏偏少爷又将他们全都收留在阎府。
现在听穆姑娘如此一说,吴管事也有些尴尬,道:“也都怪我们,是我们自己不够谨慎,大意了,才上了别人的套,其实遇到这种事,最常用的解决办法就是对方如果要的是银子,我们完全可以拿钱将人赎出来,偏偏……”
吴管事也有些尴尬,解释道:“穆大夫,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少爷初掌阎家,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现在他还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危,我也怕没办法回去和阎爷交代。”
“放心吧,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阎祁就暂时不会有事。”她又沉声道:“我会把阎祁救出来的。”
“多谢穆大夫。”吴管事又道:“可是他们拿出少爷签字的字条,证据确凿才抓的人,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对付您,穆大夫,您也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放心吧。”她又道:“阎祁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劳烦吴二叔帮他把好关。”
“没有阎家就没有我的今天,曾经我跟着阎爷走南闯北,早就把阎家当成自己的家,阎爷对我们的恩惠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阎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吴管事也道。
穆凌薇想:突破口在龚尚书,阎祁的确是给了他好处,不过这也只是做生意的常态,现在龚尚书突然间反口,说明别人给了他很多钱做伪证。
或者龚尚书被人捏住了把柄。
穆凌薇也细细揣摩着……
现在只要让龚尚书作证就能证明不是阎祁贿赂他,可是阎祁的确为了做生意给了他提成,关系到他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这条路只怕也走不通。
另外,这么多粮食全是坏的,就算有人要捣鬼,也得有这批东西本就存在才能被人李代桃僵了。
好的粮食又被他们运到哪里去了?
穆凌薇心思急转,头脑也很清醒,如果找到粮食的来源,是不是更快一些。
此时,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背后之人很明了确定是二公主,那就好办了。
她突然走到宋女官的面前,沉声道:“本公主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宋女官。”
宋女官微愣,又恭敬道:“公主请讲。”
“我想问,宋女官在皇宫中伺候父皇这么多年,你觉得父皇是一个好皇帝吗?”穆凌薇直接道。
她想:宋女官是他的心腹,又对皇帝很忠心,一定了解皇帝,应该能做出客观的评价。
宋女官顿了顿,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问她。
旋即,她也没有考虑,沉声道:“皇上当然是一个好皇帝,公主看盛京城的繁荣就知道了,或者您也可以去云月国的其他地方走访问一问,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全是因为皇上治国有方。”
“朝中有大臣贪污吗?”她又问道。
宋女官连忙道:“奴婢只是一个宫女,不敢妄议。”
穆凌薇又换了一种问法,道:“如果大臣当中出现贪官污吏,迫害百姓,皇上会怎么惩罚他们?或者他会为了某些利益妥协当一个糊涂皇帝吗?”
宋女官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要这样问,又道:“不会,陛下很有原则,曾经也处斩过好几个贪墨公银的官员。”
她又道:“所以父皇一直是这样的公正廉洁吗?”
“公主为何会这样问,在奴婢见到陛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一个好皇帝,一直没变。”宋女官是绝对袒护皇帝的,又道:“陛下除了对自己不够好之外,他对百姓都挺好的。”
后来,穆凌薇才知道,现在在宫中伺候皇帝的很多人都是他从宫外带回来的自己人。
比如宋女官曾经就得阿慕相救,在阿慕身上没有发生那种狗血的乾隆下江南,四处找女人的荒淫事,而是他直接给她们找工作,也是稀奇得很。
所以不管是诸位亲王,还是高氏和甘氏两族,想要在皇帝身边安插自己人都会被发现。
总的一句话就是,皇帝深得人心。
同时,她也知道,如果在云月国的朝堂上发现官员贪污,皇帝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龚尚书顶着这样的压力还敢贪污吗?其中一定有蹊跷。
有些事可能还要亲自问阎祁,所以她还是要见他一面。
既然四公主也没见到人,她去,他们也会找各种理由。
于是,穆凌薇又朝宋女官道:“劳烦宋大人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送一封信到龚尚书府,并给尚书大人。”
紧接着,穆凌薇也直接去了关押阎祁的监狱。
她也没有和狱卒们多解释,直接拿出皇上的随身腰牌递到守门的官兵面前,冷声道:“本公主问你们,里面可有关押一位叫阎祁的男人。”
宋女官也上前,沉声道:“这位是云乐长公主殿下,她问话,你们如实回话就行了。”
狱卒见她眸光冷若寒潭,声音冰冷如霜,气质威严傲气,手中拿着金灿灿的令牌,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参见长公主,里面是关押了一个叫阎祁的欺诈犯。”
“带路。”穆凌薇道。
顿时,狱卒也有些为难了,道:“启禀公主,没有高大人的手令,卑职不能带公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