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再提及自己的病,却把心思放在裴烈身上,现在天启动乱,只要裴烈一天是驸马,他就能保司徒家一天。
他示意皇后将所有人都屏退。
皇后道,“臣妾给陛下熬的养胃汤,这会儿该好了,我去看看,烈儿陪你父皇说会儿话。”
皇后对裴烈这个女婿是千万个满意的,只是自己的女儿没有福分罢了。
裴烈颔首,行了一礼。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只听皇帝道,“朕早就让婳儿准备几个女子,让她们进府……”
裴烈皱了皱眉头,难道陛下知道了,他道,“陛下,其实……”
“你不用觉得做了驸马就不能纳妾,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朕对不起裴老将军,朕断然不会让裴家无后,将来若有女人生了孩子,也可以寄养在婳儿名下,这样一来,他就是嫡子嫡女,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皇帝缓慢说完,“阿烈,朕一直拿你当半个儿子看待,司徒家的江山今后全靠你了。”
裴烈听到此话,只觉得背脊骨发寒,周婉儿为了孩子可以放下杀他的念头和所有的恨,甚至委身给他做妾,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真的有一个儿子,皇上会不会抢了孩子给司徒婳,甚至杀了周婉儿。
裴烈知道自己的位置,裴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们忠诚于皇室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和婳公主成亲表面上是皇上看中裴家,其实也是牵制裴家,如果他更加忠诚,皇上自然对裴家很好,可是如果他敢反抗,裴家就会陷入危机,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
裴烈暗暗明白,今时今日的皇上与当年承诺同意让他和婳公主和离的皇上有些不一样了,皇室的公主哪有被夫家休弃的道理。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向裴烈,“今日你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朕吗?”
裴烈恭敬道,“冀王和雪公主蔡贵妃的丧事如何办,还有朝中追随他的大臣大部分已经缉拿,程家已经拥护朗世子登基为皇,占领了聿城虞城等城池,眼下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太子和元安公主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
这些事大臣们都在商量,皇上也全权交给他处理,他只需要向皇上递折子,有些事还是要当面汇报给皇上听才行。
比如冀王的事。
司徒雪和蔡贵妃死后,皇上并没有褫夺她们封号,也没有否认司徒雪就是皇嗣。
裴烈想,这件事虽是皇家丑闻,皇上应该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来掩盖这件丑闻。
皇上微眯眼,“阿冀厚葬,雪公主也是遭蔡氏利用……这一切的缘由不都是因为云月国而起的吗?”
猛然,裴烈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蔡氏注定死后也让她死无全尸,谁让他背叛的是皇帝,更是皇家的威严,如果承认雪公主是司徒冀的女儿,不就是承认皇帝和冀王两兄弟不和睦吗?
这是皇家大忌。
把所有事都推到云月国太后这事上,皇上这种自欺欺人的处理方式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成功遮住了家丑。
“让钦天监择吉日让太子和元安公主完婚吧!”如今程家造反,天启国和龙元国只有合谋才是上策。
裴烈看了一眼皇上,“是。”
皇上闭上了眼睛,神色淡然,“朕乏了,你退下吧。”。
裴烈恭敬道,“是,臣告退。”
裴烈离开后,皇后才从偏殿出来,“当初让裴家牵制冀王,现在冀王已经死了,陛下也担心裴烈来讨要当初的承诺。”
皇上轻咳一声,“朕没想到阿冀会把兵符交给程宵,现在兵符落到程宵手中,煜儿一个人守不住司徒家的江山,裴烈和他父亲不一样,朕一旦去了,裴家与司徒家的关系危险,只怕裴烈不会这么卖命,婳儿的情况……”
皇后眼眶微红,道,“虽然当初是咱们主动向裴家提亲,但是我们也没骗他们,也告知了婳儿的情况,给了裴烈这么高的身份,也没亏待裴家,况且婳儿是真心爱他,如果裴烈提出和离,婳儿只怕活不下去。”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放心吧,朕有办法让裴烈像他祖父一样,裴老将军还活着,就不会允许裴烈不要婳儿,更不允许他背叛司徒家。”
“可是婳儿不能做个正常的女人……都怪臣妾,为什么会这样呢,臣妾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臣妾,为什么要惩罚我的女儿。”皇后嘤嘤哭泣。
皇上拉过皇后的手,反过来安抚皇后,“不能怪她,也不怪你,都是婳儿的命。”
皇后擦了眼泪,“东升查到了什么?他在外找煜儿的那一年多时间变得神神秘秘的,皇上的眼线是否起作用了。”
皇上点了点头,“裴烈有自己的死士,对他中心不二,可是当初裴烈曾也受过伤,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只有他的人知道,他并没有禀告给朕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至今都闭口不提,越是这样,越是有古怪。”
“裴烈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事瞒着陛下,现在越发奇怪,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皇后的感觉是这样的,男人有怪,必定会从女人方面入手,“臣妾也从煜儿口中旁敲侧击过,煜儿说没有别的女人。”
“罢了,不管他有没有女人,都别追究,他与婳儿成亲五年了,婳儿这样子也不能为裴家开枝散叶,真有了女人,让婳儿主动去迎接进府,终归是一个妾室,撼动不了婳儿的地位。”皇帝是男人,就算他与皇后伉俪情深,也娶了别的嫔妃,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臣妾也是这样想的,找几个女人放在他房里最安全。”皇后早就有这个打算,“冯家也正有几个妙龄女子,与婳儿也能一条心,将来真生下孩子,冯家也同意把孩子过继给婳儿,当成嫡子养,他们自然高兴。”
其实裴烈在汴京也算是人中龙凤之姿,心仪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不过是他早就娶了公主,谁也不敢往上凑。
没有人知道司徒婳身体的真正原因,只以为她从小身体柔弱,风都能吹得倒,整日咳嗽,所以才生不了孩子,她是公主,身份尊贵,别人也不敢说她的闲话。
“你去办吧!”皇后的想法与皇上不谋而合,最终是想为了自己的女儿谋个出路,“如果裴烈在外面真的有别的女人,悄悄接进府,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有伤体面。”
“是。”皇后道。
裴烈这次回来的确是有些变了,变得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