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芍药回来报了信,穆凌薇和周婉儿就出门遛弯去了。
她们早就想去看一看裴府栽种的梅花,就朝那个方向去了。
念夏等丫鬟陪护在一边,拿伞,拿斗篷,拿暖炉的人都各有分工,面面俱到。
穆凌薇还让人把琴背上,背的正是那把“幽谷”名琴。
琴有些重,穆凌薇就让裴月代劳了,裴月没了一只手,穆凌薇给他医治过后,他的手也好多了,也不影响背琴。
太师身边的一等侍卫给人背琴,瞬间吸引了众多下人的视线,连裴月的手下都朝他投来诧异的眼光,不过裴月武功高强,就算少了一只手,他也能拿左手练剑,还都比他们厉害,所以没有人敢嘲笑他半分。
只见周婉儿也穿了汴京城最新款的衣裙,披了一件雪白色的狐狸毛皮斗篷披风,脸上戴了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眉眼弯弯,眼妆画得精致,妥妥的是画的勾人魂魄的心机妆。
头发也是梳了精致的发髻,鬓边垂着两缕青丝,翡翠耳环在青丝间静若处子,若隐若现,极吸引人的目光。
她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站在雪景间,梅树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周婉儿表现得落落大方,十六七岁的年纪,若没有人说,谁知道她生了一个儿子。
穆凌薇打扮同样精致,雍容华贵全都写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两人就随便在裴府里逛了一圈,就吸引了很多下人的目光,外面的任何传言都抵不过他们亲眼看到的真实,相处了一些时日,大家对周婉儿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特别是寻小公子也很可爱,什么模样的女人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想着周姑娘一定不丑。
大家对她也很尊敬,脸上扬着笑,一口一个“周姑娘好”叫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穆凌薇微笑道,“看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也不是傻子,日久见人心,只要和你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你很好。”
周婉儿微笑道,“凌薇,你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外面有人传我的坏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心难过的。我问心无愧,就不会惧怕外面的谣言。”
穆凌薇看了裴月一眼,想着一定是他告诉周婉儿的。
她道,“我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你修养。”
“所以更要谢谢你,我真的没事,这点风言风语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周婉儿微笑。
这件事裴太师还不知道,因为裴月也不敢打扰他,让他分心,所以裴月就告诉了周婉儿,想着让她早一点做准备,没想到周婉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周婉儿又道,“其实我觉得外面的流言蜚语有蹊跷。”
“你说说看。”穆凌薇道,
周婉儿道,“其实我根本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大家却以讹传讹传得这么难听,舆论明显是被有心人操控了。”
“我是这么想的,纵然裴烈是太师,他受的关注多一些,所以我和孩子的出现会掀起一些风波,可是百姓根本没有见过我,我是美是丑,谁又知道,外面却在议论我戴了个面纱,又在攻击我的外貌,能这样传的人一定见过我。”
穆凌薇颔首,“相信裴月也查出了蹊跷。”
周婉儿点头,“是的。”
穆凌薇原本猜测可能是冯氏一族或者冯皇后搞的鬼,后来派郭焱去查过了,才知道并不是冯皇后,因为这些谣言中还有人传司徒婳的,冯皇后现在不努力降低存在感反而在司徒婳的伤口上撒盐,她应该不会这么蠢。
所以散布谣言者另有其人。
对方主要攻击周婉儿,把她贬得如何如何不堪,内心不强大的人,恐怕会被这些舆论搞崩溃。
她们也想不出是谁,因为裴月和郭焱去查也没查出来。
周婉儿道,“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是谁。我想借着梅园里的景色弹曲给你听。”
穆凌薇笑道,“我们不是要来替裴太师挡桃花的吗?那人应该会闻声寻来吧!”
周婉儿颔首,“嗯。”
紧接着,只见念夏等人在凉亭里开始准备,只等一切准备就绪,周婉儿才坐下,她眉眼如画,眼中露出调皮的笑意,“我是真的想要弹琴的,不是为了吸引谁,别让别人扫了我们的雅兴。”
只见她随意拨动着琴弦,也爱惜得很,“它叫幽谷,你听它的声音,是不是很不一样。”
穆凌薇不识这把古琴的价值,只觉得它显精致,又不俗气,应该是把好琴,“裴太师准备的。”
“是。”周婉儿眼中闪过光彩。
她开始弹奏起来,只让人觉得她的手指灵动,像是练习了上千上万遍的成果,瞬间音律像跳跃的精灵从她的指尖飞舞而出,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受她操控一般,琴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就连雪堆里的梅花都悄悄探出脑袋,尽力绽放风采想要与琴音媲美。
她完全已经忘记了此次的目的,沉浸在此时此刻的放松里,一年多以来,她从未这般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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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媚儿也通过某些手段知道周婉儿的踪迹是去了梅园。
当她穿戴整齐,整理好妆容出现在梅园时,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悦耳的琴声。
她顺着声音一直往里走,也没有人拦着,给她带路的丫鬟知道她是夫人请来的贵客,更不敢多嘴多舌,就由着她往梅园深处走。
同时,裴府的人也被这股琴音吸引,纷纷往梅园的方向去了。
只见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四周丫鬟侍卫一大堆分列几边,个个眼神凌厉,瞧着这气势,苏媚儿心间不经意地微微颤抖。
下人们也议论纷纷,“原来是周姑娘在弹琴,弹得真好听。”
苏媚儿凝眸看向蒙着面纱的周婉儿,只见十指纤纤拨弄着琴弦,行云流水般的指法,让她都叹为观止。
苏媚儿幼学琴,听了她的琴音更是惊叹,瞳孔猛地一缩,暗忖着:“这么厉害的琴技,只怕在汴京城都找不出几人,蒙着面纱,只怕是面相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个女人有再好的琴技又怎么样,长得漂亮才能得到男人喜欢,她这个样子,难怪不讨裴夫人喜欢。”
这样一想,苏媚儿又挺直了背脊骨,仿佛她一定会成为裴太师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