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崽子心情收买的干干净净,连大人都不再出声。
毕竟这群小崽子是他们的娃。
若是反驳,岂不是打孩子们的脸,再说了,孩子们也说出他们的心声。
比起王雪,他们更喜欢云芷溪。
别的不说,云芷溪对村里的孩子是真的好。
众人都不吱声,云芷溪小手一挥:“刘山背着人,我们回家,夜姐姐跟我来。”
王雪怨毒的看着走远的几人,恨声道:“云芷溪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这般没面子。
回到院子里,刘山小心翼翼的放下夜阑,挠挠头悄悄偷看夜洁。
娘嘞!
他第一次遇见如此美的女人。
云芷溪一巴掌糊上去:“把杂物间那张靠椅搬出来,再去刘丽娟家抓只鹅。”
刘山憨憨的挠挠头,哦了声,又偷瞄夜洁,心扑通扑通的跳。
真美!
云芷溪叉着腰,叹气:“别看了,夜姐姐是不婚主义者,看了也没用。”
刘山要是真喜欢上夜洁,注定要痛苦。
且不说夜洁奉行不婚主义,仅是长相和见识,两人就不匹配。
更别提还有一道横跨两人之间的巨大洪沟。
家世!
一个是穷乡僻壤的孤儿,另一个是公司的女总裁。
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刘山眼里划过一抹黯然,失落的离开。
夜阑姐弟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刘山离开,夜阑不再憋着,掩着嘴咳的撕心裂肺。
白皙的掌心伸开,一抹鲜红的血,极为刺眼。
这一咳,夜阑如断了大半生机,死气沉沉的,模样极为惨烈。
夜洁眼睛一下就红了,哽咽道:“溪儿,你看看夜阑的情况,求求你救救他,他还年轻,只要能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前天傍晚吃着饭,夜阑突然胸口疼,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当即吓坏了一家人,赶忙将夜阑送往私人医院,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众人刚松了口气,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夜阑身体各处出现器官衰竭。
仍然没查出任何问题。
这时,几人想起云芷溪和白清风的话,不敢耽误,连夜赶往云山村。
夜阑艰难的笑道:“溪儿,可能要麻烦你救我这条命了。”
幸好老头子把他叫回来,否则要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
藏骨他乡。
云芷溪摸着下巴:“解开衣扣,我看看你的伤口。”
比起两人伤心欲绝,她就显得过分淡定。
夜洁擦擦眼泪,赶忙上前解开。
“我们也看过他的伤口,除了胸口附近的有点疼,看不出任何问题。”
每年冬季,夜阑胸口前那块伤疤都会疼几天,众人也没放在心上。
以为是换季导致的。
云芷溪纤细的手指划过泛着黑气的伤疤,夜阑的疼痛竟是缓解了几分。
“问题不大,还能活二十天左右。”
拿了个苹果,云芷溪悠闲的靠着躺椅,面对两人。
这一刻,两人发现,云芷溪乌黑水润的大眼,除了清澈和干净,还有漠然和无欲无求。
她身处红尘之中,却游离于人世之外。
仿佛万物皆入不了她的眼和心。
也与她无关。
夜洁无端打了个冷颤,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她闭了闭眼,将一切思绪压下:“能救吗?”
夜阑也垂下眼帘,痛苦和悲哀掩埋在面色之下。
云芷溪啃两口苹果,随意道:“能呀!白清风很喜欢你们,我也挺喜欢你们的,换作别人也许不能救,但你们一定能救。”
什么!
两人猛的抬起头,大喜大悲之下,差点哭出来。
夜洁颤抖着手:“真的能救?”
云芷溪又点点头,同时还肯定道:“能救,我的龙虾带来了吗?”
“带来了!”
夜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劫后余生,庆幸,还是感激。
似乎都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眼睛一眨,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到白皙的手上。
云芷溪晃晃腿,果核精准的丢进垃圾筐。
“对了,救你们有个条件,很简单,不求钱财和地位,只求你们的良心。”
不管说出什么惊天之语,云芷溪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夜阑紧张的咽咽口水:“你说,我一定答应。”
不求钱财,不求地位,只求良心,求医多年,第一次见。
紧张严肃的气氛下,云芷溪抓起一只狗崽撸毛,并不在意在两人心底留下的惊涛骇浪。
“其实夜阑中的是毒,一种长期混吃各种相克中药而留下的毒,春雨润物细无声,这药也一样。至于怎么形成的,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下毒之人你们应该能猜到。”
夜洁愤怒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是他!亏我们这般相信他。”
夜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浑身颤抖,掩着心口,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云芷溪并不关心害夜阑之人,等两人神色平静,才接着说。
“这毒医学上看不出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点奇人异事很正常,我恰好是能看出毒素之人,对此,我也很苦恼,本不想救夜阑惹来麻烦,可白清风很喜欢夜阑这个兄弟,当然,我也挺喜欢夜阑,更不忍心看白清风难过,我不求钱财和地位,只希望救夜阑这事,你们能吞入腹中,不告诉任何一人,对救治过程守口如瓶。”
闻言,夜阑放松身体,反而舒了口气。
郑重道:“我答应你。”
不用云芷溪说,他也会守口如瓶。
夜洁也郑重的点点头,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笑。
云芷溪拍拍手站起来,去后院打了一桶水,随意舀了一瓢:“喝了我带你去村长家,他是附近有名的老中医。”
听闻老中医三个字,夜阑下意识身体一抖,面露惧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云芷溪拍拍他的肩:“别怕,这个老中医很好,不是黑心医生,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救你。”
夜阑现在身体很难受,咽口水都困难,更别提这一瓢水。
想到云芷溪的话,还是鼓着勇气喝下一口,咽下时心口一疼,脑袋发昏,差点吐出来。
云芷溪皱着眉头道:“不许吐,喝下去。”
看着小弟痛苦的脸色,夜洁面露不忍,忍不住出声。
“夜阑现在喝不了,要不别喝了。”
云芷溪突然转头看向她,圆溜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感情。
夜洁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言。
心里发苦,她之前怎么会觉得云芷溪可爱,这明明是披着天使外套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