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为欢眉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挑。
这话几个意思?
只听云溪继续道:“那时候,我父亲在杻阳做官,而他是杻阳太守南大人的义子。我从未见过像他那般上进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和吃饭,他几乎都在忙。
“你知道的,书呆子一般都很无趣,可南溟不是,他很有意思。他书念得好,生意做得更好。他写的话本、作的字画一出手就被抢购一空,他盘下的食肆、客栈各种生意蒸蒸日上……”
说到这里,云溪喝了口茶,笑道:“郡主,你若觉得南溟没什么钱,那必须更正下:南溟很有钱。你知道咱们云国开遍各个城市的首饰商铺‘锦绣’,背后东家是谁吗?”
“南大人?”风为欢配合地作答,可她不明白,云溪为什么要跟她说南溟的事?
云溪掩唇一笑:“对。除了有钱,南溟待人很有义气的……”
风为欢越听越觉一头雾水,越听越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来:
云溪特地上门来跟她说南溟这里好、那里好,怎么跟媒婆上门来做媒似的?
呸呸呸,她想多了,肯定是错觉!
等一盏茶即将喝完,云溪终于对这次来访做画龙点睛的总结:“郡主,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
风为欢也不接口,只看着云溪,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只是想同郡主说一声,南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希望你们白头携老,永结同心。”云溪颇为认真道。
这倒着实让风为欢吃了一惊。
沉默片许,她终于开口相问:“恕我直言,云小姐和南大人相识多年,知情人都知,你是南大人的红颜知己。既然南大人这么好,云小姐为何放手,祝我和南大人白头偕老?”
云溪勾起唇角,笑得瑰丽无比。
“红颜知己?呵呵,郡主这个词用得可不准确。”
云溪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风为欢面前,弯下腰来,低低压着声音:“事到如今,这个秘密我还是同郡主说了吧,其实啊——”
静谧的空气里,云溪吐出一句极为寻常的话,风为欢骤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溪。
云溪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怎么,要证明一下吗?”
风为欢真有这个冲动,但二十一年的教养让她动不了手。
云溪喝尽茶盏里的最后一口茶,朝风为欢嫣然一笑:“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再留下来,就是来蹭郡主午膳的意思,我还是不讨人嫌了,再会。”
说罢,潇洒离场。
独留风为欢一个继续发呆。
康初五和七巧前后脚进来:
“怎么?用你正房的气势压倒她没?”
“郡主,她出门的时候在笑呢,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要让苏念、风青他们替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