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没有回答慕容柒,却是乞求的眼神看向徐皇后:“皇后娘娘,求您......”
“王太医!你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谋害太后娘娘!”徐皇后猛然起身打断他的话,怒声斥责。
王太医求救的话被她堵在嗓子眼里,他知道徐皇后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这个时候,徐皇后只想把自己摘干净,与王太医划清界限才是明智。
她阴狠地怒瞪王太医,暗中攥紧拳头,长长的护甲被她已经折断。
只要这老不死的敢说一句对她不利的话,那她就把他一家老小全部活埋!
王太医似乎知道徐皇后心中所想,他闭上浑浊的老眼,颤巍巍跪地,脸色只剩死灰:“皇上,老臣罪该万死,都是臣一时糊涂才想着毒害太后娘娘。”
这件事一波三折,已经让元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怒问:“你为何要害太后!太后和你又何仇怨!”
“老臣和太后娘娘无冤无仇,老臣想毒害的不是她,而是想要借此栽赃嫁祸给慕容世子。”
王太医看着慕容柒一脸愤恨:“当初老臣的孙儿当街被慕容柒暴打一顿,孙儿自此就惧怕慕容柒,心里受到创伤,老臣心疼不忍,就想着给孙儿报仇,这次想到给太后娘娘下毒,借机陷害慕容柒,让她也尝尝苦头!”
慕容柒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暴打王太医孙儿的事情,确实不假。
王太医的孙儿是帝京一霸,也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当时她穿过来没几日,帝京都在盛传她追景启淮的事情,王太医那孙儿在街上遇到她,口无遮拦地嘲讽她,她脾气不好,就把他暴打一顿。
若说王太医是因为这事才冒着死罪的风险给太后下毒,然后栽赃给她,那她肯定不信!
这显然是个借口。
“来人!把王太医拖下去关押大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这事把元帝闹得够心烦,现在凶手找到了,也终于清净了,他早就想回去休息了。
但慕容柒却还没完。
“皇上,既然王太医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自然也有责任,再者,方才事情的真相还没水落石出的时候,皇后娘娘屡次诬陷臣就是凶手,现在臣的罪名洗清了,皇后娘娘总得给臣一个说法。”
想害她的,一个都别想跑!
这么好的时机,谢贵妃怎能错过拱火的机会。
她轻哼一声:“就是,当初谁不知道王太医是皇后娘娘一路提拔上去的,现在王太医竟然敢谋害太后娘娘,还害慕容世子蒙受牢狱之苦,皇后娘娘多多少少难咎其责了。”
谢贵妃和徐皇后是死对头,在这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总得从徐皇后身上讨点好处才行。
徐皇后脸色阴沉,本以为王太医伏法后这事就算翻篇了,没想到慕容柒祸水东引,这火又烧到了她身上。
现在想翻篇也翻不了了。
闻言,元帝看徐皇后的眼神立马不悦:“谢贵妃说得没错,这事你也有责任,为了给太后赔罪,你就待在凤阳宫三个月别出门了,给太后抄写一百遍《金刚经》,后宫事物都先交给谢贵妃处理。”
“皇上!”
徐皇后立即面无血色,让她待在凤阳宫三个月不出门,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把六宫掌权让给谢贵妃!
谢贵妃一喜,赶紧福身谢过:“皇上放心,臣妾定会打理好后宫之务,绝不会让今天这事再发生一次。”
说这话时候,她眼神瞟在徐皇后身上,明显地耀武扬威。
今天得利最大就是谢贵妃。
元帝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痛,他的头疾又犯了,也不想再听到任何吵闹声,对宫染道:“国师,扶朕回去休息。”
宫染扶着元帝回寝宫休息,慕容柒和秋意留在坤羽宫先给太后解毒。
路上,元帝道:“还好昨个儿你让朕别那么快处置了慕容柒,不然朕这么冤死她了,慕容啸那老骨头就更难啃了。”
他一直都想处置了慕容家,但前提是得顺理成章,若是不服众,会引起大臣的不满,毕竟慕容啸在朝廷一呼百应,不少大臣都臣服他,他可不想看到朝堂动荡的局面。
宫染道:“慕容柒自然不能随意处置,北陵王把她当宝贝看待,若是她有意外,慕容啸难免会被逼急。”
“慕容柒这小子今日的表现确实是出乎朕的意料了,你说她怎么就能把凶手这么快抓到,还能让夏荷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慕容柒以前没这么聪明啊。”元帝阴冷的眼底透着危险的幽光。
若是这小子太过聪明了,可不行。
宫染敛着眉眼,云淡风轻道:“大概是误打误撞,毕竟她今日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能想方设法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活下去。”
“那倒也是,估计是朕今日把她逼急了,让她急中生智了。”元帝点点头,眼底的猜忌褪去不少。
来到元清宫,元帝半躺在软塌上,宫染拿出一个玉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让元帝服下。
吃下药丸后,元帝紧皱的眉心慢慢舒展,神色看着也舒服很多。
他半瞌着眼眸,眸底有些浑浊:“朕这头疾,也只有国师能医治了,那些太医都是些饭桶。”
十年前元帝去灵音寺祈福,突然遇到刺客,当时是被宫染所救,但是元帝却伤到了脑袋,落下了很严重的头疾,经常犯头疼。
元帝寻遍天下名医也没能治好顽疾,宫染却有个偏方能帮他缓解头疼,这些年元帝一直都是靠着宫染的药才撑到现在。
当年舍身救下元帝后,宫染跟元帝进宫为官,那时候的宫染权利还没这么大,后来东临国和天景打仗,天景不敌东临,眼看东临攻破天景,这时宫染献上良计,让局面扭转乾坤,天景最后反败为胜。
也正是那个时候,宫染权倾天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是元帝最为信任的重臣。
宫染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众臣谁都不敢不服他一句。
元帝幽幽一叹:“国师啊,又到月底了,这一天天的日子过的真快。”
“确实快,不知不觉臣已经跟在皇上身边十年了。”宫染平淡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时,海公公端着托盘走过来,一个小蛊里面放着一颗黑色药。
他呈给宫染:“国师大人,月底该服药了。”
宫染捻着药丸放入口中,面色早习以为常。
元帝看他服下药丸,眼底满意至极:“国师跟在朕身边十年了,也对朕表了十年的忠心,朕这心里最信任的就是国师了。”
“国师为朕排忧解难,不像其他大臣,只会勾心斗角,惹朕厌烦。”
元帝盯着宫染那张脸,眸色慢慢痴迷,闪着晦暗情愫,他枯干粗粝的大手覆在宫染手背,顺着手腕慢慢移动,眼底旖旎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