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六个人里面,只有慕容吟鸢是女子,她清瘦单薄的身影显得尤为娇弱,身上挂着五号的牌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怔怔朝慕容柒这边看过来,轻声呢喃:“二哥......”
慕容吟鸢身上都是伤痕,很难想象她都受了什么苦难,但眼神却依旧灼亮坚韧,眼里的光芒不可磨灭。
慕容柒心尖发颤,心疼至极,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
随着裁判的一声“准备,”慕容吟鸢的后脑勺被冰冷的火铳抵住,而她的命也在身后的四号手里握着。
她握紧手里的火铳抵在前面六号的后脑勺上,六号的命同样是在她手里握着。
这场赌局比的是速度,你若是想活命,只能祈祷身后的人能慢些扣动扳机。
能最后留在这台上的人是最终的胜利者。
等锣鼓声再次响起,又是“砰砰砰”几声,台上又倒下五个人,只剩下十一个人,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和叫骂声。
慕容吟鸢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汗珠已经沾湿了耳边的碎发,她眼底的亮光依旧灼热滚烫。
二哥为了她跋山涉水的寻到这里,她必须活着离开这里,不能输!
慕容吟鸢挺直腰身,瘦弱的身子在一群男人里面坚韧傲然。
身为慕容家的女儿,这是她该有的姿态。
“五号!给老子一定要撑到最后,老子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押在你身上了!”
“我也是押的五号,一定要赢啊!”
“五号五号!我也是五号!”
台下一群人嚷嚷叫喊,不少人把赌注押在慕容吟鸢身上,参加这种赌局的人,都是好赌心极强,他们把赌注押在慕容吟鸢一个女子身上,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
他们更想看到慕容吟鸢的绝地反击。
台上的尸体清理完毕后,第三轮即将开始。
裁判敲响手里的锣鼓:“开始!”
“慢!”
慕容柒及时打断他们的动作,手肘撑着台面一跃而上。
她指着慕容吟鸢:“我入赌局,来换这位姑娘。”
贵宾席那边,宫染转着佛珠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台上看了一眼。
楚熠捏着杯盖轻轻刮着茶面上的薄雾,看慕容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兴趣。
旁边一间楼房上,窗边正坐着一道人影,男子一直注视着台下的动静。
“慕容柒,你竟然也来了......”
他轻声低语,温润的眸子里荡漾着几分兴致。
“这怎么能行,这赌局哪还有换人的规矩。”
“这小子逞什么能,这可是死局,一不小心说没命就没命了。”
“我可是把钱全部押在五号身上了,这不是扫兴吗!”
台下众人哀声怨道,纷纷不满,不少人都押了五号,而且慕容吟鸢是女人,这赌局玩起来才刺激,若是她下场,兴致都少了大半。
“这位公子,来暗市的人都知道,我们赌局一开始就没有中途下场的规定,而且我们这赌局一枪定生死,可不是随便玩玩的,公子这个时候想要‘英雄救美,’怕是不大合适。”裁判打量着慕容柒道。
他看慕容柒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平民,更像是富家子弟,让她来入赌局不太合适。
入赌局的这些人都是没身份没背景,或者是得罪人被送到这里的,反正都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是死了。
慕容柒话不多说,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面上:“我押我自己。”
“这......”台下众人一阵唏嘘,自己押自己,这可是史无前例。
裁判看着那叠银票,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到贵宾席位那边和楚熠交谈了几句,片刻又折回来。
“既然这位公子想要入局,我们老板便给您一个机会,不过生死有命,全看运气,到时候公子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既然敢入赌局,就不在意生死。”慕容柒抖了抖衣袖,气定神闲道。
“二哥......”慕容吟鸢紧张地看着她,对她摇摇头。
慕容柒摸下她的小脸,笑道:“没事,只是玩玩而已,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握着,谁都拿不走,你去
慕容柒接下慕容吟鸢的五号牌,把她送到台下。
台上准备完毕后,剩下的十一人全都举起火铳抵着前面的后脑勺,这场赌局赌的就是身后人的速度。
慕容柒被四号人抵着脑袋,若是锣鼓敲响的时候,四号身后的三号能快速把他干掉,那慕容柒就会安全一轮。
入了这场赌局,命就在背后的人手里握着,慕容柒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身后的人干掉,全凭一个“赌。”
她轻闭着眼睛面色平静,哪怕被四号用火铳抵着脑袋也不慌。
前世她是在枪林弹雨中过的日子,无数次被人拿枪抵着脑袋,早就练成了临危不乱。
还不等裁判手里的锣鼓敲响,上面那扇窗口飞出一颗珠子,快速打在四号扣动扳机的手指上——
与此同时,宫染眼底一冷,指尖弹出一颗佛珠,打在四号的火铳上,随即把他的枪口打偏。
“砰”一声,四号手里的火铳误伤台下的一名看客。
看着那人眉心的血窟窿,台下众人吓得目瞪口呆,如此变故让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四号怎么会突然走火?
慕容柒心里清楚,不是四号走火,是有人想要借机要她的命!
她看着落在地上的两颗珠子,一颗想要她的命,一颗救了她。
其中一颗她很熟悉,是宫染经常挂在手上的那串佛珠。
她扫了一下周围,看到了贵宾席的一道雪色身影。
宫染怎么会在这?
窗台的男子看着毫发无损的慕容柒,摇头微微叹息:“只差一点儿。”
每次都是这样,只差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命。
可每次都是宫染护住了她。
宫染对她是不是太袒护了,袒护的有些不正常......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巫尤身着黑袍,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的阴暗,来到男子身边道:“殿下,景启淮也在暗市,现在正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景言煜嘴边染着笑意,如清风般温润:“确实是个机会,这事就交给巫老了。”
台上,裁判对四号突然“走火”也后怕的不行,喊道:“来人,带四号下去,再换个人上来!”
“换本座。”
宫染徐徐起身,薄凉轻缓的嗓音传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