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染不冷不淡:“端正态度,好好说话。”
他很不喜欢她对他冷脸的感觉,会让他觉得她在慢慢疏远自己。
慕容柒气笑了,翻了一下眼皮:“别用我小叔叔的语气跟我说话。”
宫染:“......”
本座就是你小叔叔!
“你说你到底怎么发现的?”慕容柒虽还冷着脸,但语气要比方才缓和一些。
现在是她有事情找宫染,也不好把气氛搞得太僵。
“无意中发现的。”宫染言简意赅,只简单概括一句,没细说过程。
慕容柒却追问:“无意中发现的?怎么无意中发现的?”
她可不相信他说的这么简单,不然她的裹胸布怎么落在了他手上?
宫染垂眸未语,轻饮着茶水,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在思索着怎么开口。
慕容柒等了片刻,见他迟迟未开口,便不耐烦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话怎么这般磨叽!”
巧了,他目前还真不算个完整的男人。
“上次你受伤时,伤口是本座替你包扎的。”宫染语气很淡,细看眼底有一丝不自然。
慕容柒怔愣一下,恍然明白过来:“所以说......我那天的衣服也是你换的?”
“......嗯。”
慕容柒惊了,低头看眼自己的胸口:“所以你什么都看见了?”
宫染蹙下眉:“算不上。”
那时得知她是女子后,他就避开了眼眸,没有多看。
慕容柒喝口茶,压下心里的惊骇,片刻才道:“那天景启淮明明说,是柳如芸帮我换的衣服和包扎的伤口。”
宫染道:“她本是趁机想取你性命的,刚好本座赶到,就把她打晕了。”
慕容柒心里又惊了一下,没想到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突然明白当时为什么感觉到身上萦绕着一股檀香,原来真是沾了宫染身上的气息。
还有那伤口包扎得很专业,她还以为是柳如芸那女人长良心了,没想到她的心思越来越歹毒,还想趁机要她的命。
慕容柒脑子一闪,突然想到柳如芸的死因,她看着宫染的眼神多了探究:“柳如芸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本座干的。”
他这般坦然,倒是让慕容柒一时没反应过来。
宫染告诉她当时发生的事情:“柳如芸没杀你成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估计是怕你知道这件事后报复她,便想着和你鱼死网破,在皇上面前想揭发你的身份,本座只好把她灭口了。”
慕容柒静默,宫染在背后帮了她这么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宫染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事情。
“举手之劳而已,好歹之前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宫染随意的语气,好似他真是随手帮忙而已。
慕容柒心里那股火气也莫名消失了,窘迫道:“你当初给我换完衣服,也不能把我裹胸布拿走啊。”
宫染:“......”
“本座那天只是忘给你缠上,放在旁边怕被发现,就顺手带走了。”
宫染语声沉稳平静,耳根却悄然红了。
慕容柒想象着他给自己裹胸的模样,脸色立马多了一层桃红,烛火下靡靡妖娆。
很难想象宫染这般禁欲寡淡的佛子,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忽而,宫染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眸色忽闪:“有人来了。”
“你赶快躲起来!”慕容柒一慌,拽着宫染就去了屏风后面。
娘的,怎么跟偷情似的!
藏在屏风后的宫染蹙眉,他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国师怎么混到了这种地步?
慕容柒刚从屏风后出来,殿内就多了一道身影,怔了一下:“景启淮?你怎么来了?”
怎么一个个的大半夜都往她这里跑?
“你殿里方才有人来了?”景启淮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似是檀香。
慕容柒从容淡定:“我一个宫妃,除了你父皇,谁还会来我这里。”
景启淮便觉得是他太过敏感了。
他打量着慕容柒,欲言又止:“我父皇他有没有对你......”
“放心,你父皇看不上我。”慕容柒知道他想问什么,现在元帝的心思都扑在肖忆凝身上,对她反而没什么兴趣,也不会翻她的牌子。
景启淮暗中松了口气,随即道:“虽然你现在是父皇的妃子,但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继续。”
慕容柒顿了下脸色,下意识地看向屏风一眼,犹豫了一瞬儿才道:“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若是我跟你合作,会有诸多不便。”
景启淮眸色稍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改变主意?”
慕容柒确有此意,之前她是别无选择,可如今殿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她还得需要慎重考虑。
景启淮握住她的手,脸色真挚:“柒柒,经过我们之前的合作,我本以为你已经接纳了我。”
宫染慢慢拧紧手里的佛珠,他如果现在出去会怎样?
慕容柒抽出自己的手,疏离一笑:“你多想了。”
她和皇家的人这辈子都会势不两立,非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才会考虑和皇家人合作。
在祖父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办法才打算和景启淮合作,但现在她没嫁给景启淮,成为了皇上的妃子,事情没有在她的计划之内进行,她也必须要考虑之前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殿下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我这里,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景启淮沉冷着脸色,感觉到慕容柒对她越发疏离了。
是因为宫染吗?
宫染在他娶慕容曦的事情上横插一脚,他相信宫染绝对居心不良。
景启淮走后,宫染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慕容柒打趣一声:“难得国师大人也有机会偷听墙角的一天。”
宫染轻拂衣襟坐下:“托你的福。”
慕容柒翻个白眼,给自己添些茶,又给宫染倒一杯递过去。
宫染没接,眼神落在她的手上:“把你的手擦一下,不干净。”
慕容柒一顿,板着脸把茶盏放下了。
爱喝不喝,什么毛病!
她自然知道宫染是嫌弃自己的手方才被景启淮握过了。
手背推开面前的那杯茶,宫染没有要喝的意思,问道:“景启淮如何知道你女儿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