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莺捂着肩上的伤口再次躲开,这次手臂上还是被景乾礼刺了一剑。
她眼眸泛红,痛心道:“只因为臣妾是慕容家的人,所以殿下就要置臣妾于死地吗?”
“臣妾本以为,殿下对臣妾真情实意,从未在乎过臣妾是不是庶女,是不是慕容家出身。”
“没想到如今臣妾的这个‘慕容’姓氏,却成了臣妾和殿下的一道沟壑。”
景乾礼对她的话丝毫没有动容,他以往对慕容婉莺也不是真心的,两人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如今他对慕容柒恨之入骨,连着和慕容柒有关系的人也同样憎恨。
慕容婉莺看出景乾礼对她的杀意未减半分,心思流转了一下,一脸诚恳道:“臣妾知道殿下如今的遭遇都是拜慕容柒所赐,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而臣妾和殿下的想法一样,也想慕容柒赶紧死,只因她害死了臣妾的姨娘,臣妾愿意协助殿下一起除掉慕容柒,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呵,慕容柒是你的二哥,你竟然想着大义灭亲,你觉得孤会信你的话吗?”景乾礼冷笑,眼里的杀意阴狠依旧未减。
“不是大义灭亲,是血债血偿。”慕容婉莺眼底渐沉,毫不掩饰自己恨意。
她蓦地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字字恳切:“若是殿下不信臣妾的忠诚,执意要置臣妾于死地,那就请殿下动手吧。”
慕容婉莺轻抬着下巴,微微闭上双眸,一脸视死如归。
“好,那孤就先送你下地狱,再让慕容柒去陪你!”景乾礼握着长剑朝她纤细的脖子刺过来。
“娘娘!”
“太子殿下不要!”
绣春胆战惊呼,立即去挡在慕容婉莺面前,想替她挡下这一剑。
慕容婉莺却把她推开了,直面那刺过来的剑刃。
那剑刃距离她脖子几寸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景乾礼扔掉手里的剑,又紧紧把慕容婉莺抱在怀里,阴晴不定的情绪像是疯子:“对不起莺儿,孤错了,孤不该对慕容柒的怨恨迁怒到你的身上。”
慕容婉莺深吸了一口气,她暗中紧紧攥着的掌心慢慢松开,谁也没看到她眼里闪过的紧张。
这一次,她赌赢了。
如今她在景乾礼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二是表明自己的忠诚,取得他的信任。
方才她以命抵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赌的就是景乾礼信不信任。
若是景乾礼方才不信任她,她只有死路一条,哪怕今日不死在景乾礼的剑下,日后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若是她取得景乾礼的信任,那日后他们的关系就更近一层。
好在她赌赢了。
“臣妾不会怪罪殿下,日后也会好好地陪在您的身边,这辈子都不离不弃。”慕容婉莺柔声细语,抱住景乾礼的腰身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眼底却是幽深阴沉。
......
傍晚,夜色稍暗。
君玉卿正在国师府给宫染医治隐疾。
宫染赤身坐在一个木桶里,周围雾气缭绕,他身上的几处穴位都插着银针。
木桶里水是黑色的,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片刻,他眉梢轻蹙,似是有些难受,十指也慢慢染成乌黑,突然,他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君玉卿赶紧封住他的几处大穴,拔掉他身上的银针,凝眉摇头:“今日只能先到这里了,你体内毒素沉淀得太多,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不然会被反噬。”
“嗯。”
宫染起身拿着搭在架子上的衣服穿上,没有心急的意思。
他的隐疾已经有几年了,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得一步一步来。
他运转体内的内息,顺着丹田试探着往下,但内息离下腹一两寸的距离停滞不前,而下体也没任何反应。
宫染脸色淡然无波,没什么心急之意。
君玉卿事先已经说过了,他如今还在服用着曼罗华,隐疾不能彻底治好,效果会很慢。
君玉卿旋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杯茶:“之前慕容柒给你贡献的血快没有了,有空你再给她要一些,日后医治你的隐疾有很大用处。”
慕容柒的血能解百毒,是很好的药引。
宫染轻蹙下眉梢,他已经很久没喝过慕容柒的血了,想起以前每次都喝她血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咬死他。
宫染想着去找小娘子要血的时候,该怎么讨好她。
......
夜色更浓,钦王府。
“好个景乾礼,都敢把脏水泼到西晋头上了!”层层珠帘后面,映着女子的一抹身影,她义愤填膺道。
她刚从西晋回来,就得知了景乾礼污蔑西晋的事情。
相比她的愤怒,景言煜却是冷静平淡:“西晋的权柄如今又没在你手里,哪怕景乾礼把脏水泼到西晋,和你也没半点关系,如果天景和西晋斗起来最好,你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他的话,女子冷静下来了。
她坐在软塌上冷哼一声:“我倒是没想到,景乾礼能败在慕容柒手上。”
“那是你太小瞧慕容柒了。”景言煜垂眸轻语。
女人不反驳他的话,以前她确实是小瞧慕容柒了。
她眯着眼思量:“如今景乾礼废了一只手,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他被废黜了,岂不是便宜到了景启淮!”
她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景乾礼若是被废了太子之位后,元帝定会扶持景启淮。
景启淮无论是能力还是实力方面,都有资格当上太子。
加上谢贵妃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和景启淮早就在元帝面前站稳了脚跟。
若是太子之位落到景启淮身上,那他们就更难对付了。
思及此,女子猛然站起身子,拿着黑袍拢在身上,有准备出门的意思。
景言煜眉心一皱:“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