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染去北陵王府提亲之前先解除了和“景乐茹”的婚约。
虽然真的景乐茹早已经死了,宫染和她也并未拜过高堂,但在世人看来,八公主就是国师夫人,宫染也只好走个形式把这桩婚事给解除了。
随后他又昭告世人,八公主阪依佛门,日后便去庙宇念佛诵经,此后不会再入帝京。
同一时间,北陵王府也对外宣布了慕容柒是女儿身的消息,帝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百姓们也只是看个热闹,慕容柒是男是女对他们来说都没影响。
下午,宫染带着聘礼去北陵王府提亲了。
这桩婚事谈得很顺利,只要慕容柒愿意,大伯父他们一家也不会反对什么。
婚期定在五月初,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
这期间宫染都在忙婚礼上的事情,慕容柒在府上好好养胎,同时等待着婚期。
她偶尔也会去看看慕容曦,他到现在还是在昏迷中。
......
日月如梭,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慕容柒和宫染的婚期到了,他们成亲这天,朝廷百官全部来祝贺,连楚尧都从西晋赶了过来。
西晋皇上身子不适,前段时间退位,楚尧成了西晋新皇。
成亲这天,天色还没亮慕容柒便被喜婆叫醒梳妆,她坐在铜镜前,怔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那些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浮光掠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世子长得真是漂亮,简直是姝色无双。”
喜婆看着慕容柒的小脸连连夸赞,虽然她已经对外恢复女儿身了,但旁人一时还很难改口,都习惯称她为“世子。”
慕容柒平日里男装的时候都是风姿绰约,没想到换成女装更加让人惊艳,终归是女子,一颦一笑都是魅惑。
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
慕容柒梳好妆戴上凤冠又换了嫁衣,她的身子比较纤瘦,五个多月的腹部没那么突出,嫁衣又故意做得宽松一些,正好能把隆起的腹部遮住。
嫁衣的袖子是飞云广袖样式的,她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能把腹部挡着严严实实。
慕容吟鸢来给慕容柒添妆,红着眼眸抱着她依依不舍。
大伯母拉着慕容柒既欣慰又不舍,她刚恢复女儿身,还没好好爱戴她就要出嫁了。
慕容家的人都知道府上能有今日的殊荣,慕容柒功不可没。
大伯父慕容坤慈爱地看着她:“阿柒在北陵王府累够了,是该卸下肩上的重任了,日后王府就交给我和你大哥,你在国师府好好享福。”
他知道有国师大人护着她,定然不会让她受苦受累一分,国师府是她最好的归宿。
慕容柒点点头,含笑:“王府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一声,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慕容家的人。”
“阿姐。”
一声清凌凌的嗓音穿透人群,慕容柒看向门口,眸光轻颤:“阿曦。”
慕容曦走过来,眉目如画,眸若灿星,他看着慕容柒道:“阿姐今天真漂亮,好在我及时醒过来了。”
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慕容曦长大了,也成熟了很多。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是迎亲队伍来了。
慕容曦给慕容柒盖上红盖头,轻轻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道:“阿姐一定要幸福,不然我会不开心。”
“会幸福的。”
“我送阿姐出门。”
慕容柒有身孕不好背着,慕容曦便把她轻轻抱了起来。
宫染来迎亲的时候府上本该有人拦门的,但碍于他的身份和忌惮他身上的那股薄凉的气息,府上众人都不敢拦,就这么让他顺利的进来了。
慕容曦把慕容柒交到宫染手上,没有多余的话,只道一句:“照顾好我阿姐,日后别让她再劳累了。”
“嗯,我知晓。”宫染把慕容柒抱在怀里,把她放在了花轿里。
慕容柒有盖头遮着脸,看不见宫染的模样,只能看见他红色的衣摆,染了几分妖冶。
拜堂的时候,坐在高堂上的是太后。
看着面前一对如画璧人,太后先前那股不瞒也消失不见了,心里祝福着一对新人。
他们历尽千帆,越过万重山修来的缘分,是该得到祝福。
晚上,宴席结束,宫染连宾客都来不及送便去了洞房,宾客都交给那些下属招待了。
他怕慕容柒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的时间太长,身上还穿着繁重的嫁衣会累着。
宫染进屋后才知道想多了。
慕容柒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已经睡着了,不过头上的盖头还在,就这么这遮住她的小脸睡着觉。
宫染弯下腰身,凑到她耳边温柔唤醒她:“柒柒。”
慕容柒迷糊中感觉到有热气喷洒在耳旁,让她痒得忍不住往宫染怀里蹭了蹭,像极了慵懒的猫儿。
宫染身上没有沾染一丝酒味,还是让她熟悉的檀香味。
他方才陪宾客的时候喝酒,都是以茶代酒,众人也都知道他向来不饮酒。
“宫染......”慕容柒迷迷糊糊的醒了,红盖头遮着脸让她看不见东西,她伸手想去掀开,宫染却拿如意称帮她挑开了。
慕容柒坐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宫染有些失神。
她从来没有见宫染穿过红衣服,这是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他穿白衣的时候身上的气韵很冷清,骨子里的薄凉让人不敢靠近,换上红衣后,他的眉眼都多了几分妖冶,狭长的凤眸都多了几许魅惑的风骨。
那串佛珠缠在他手腕上,让他似仙又似妖,似佛又似魔。
“好看吗?”宫染看着她痴呆的模样笑问。
慕容柒点点脑袋:“好看。”
宫染半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小脸,指尖从她眉眼间温柔划过:“柒柒也好看。”
慕容柒狐眼潋滟,染着绯色桃红。
宫染倒了两杯合卺酒,慕容柒看着他迟疑:“你能喝酒吗?”
“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我只喝一点,剩下你代我喝便好了。”宫染浅浅勾唇道。
“只喝一点真能行?”慕容柒半信半疑,把自己手里那杯先喝了。
宫染把手里的合卺酒也一饮而尽,慕容柒眼神一愣,这能成?
在她质疑的时候,宫染却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把口中的酒渡给了她。
慕容柒才明白,原来他说的只喝一点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