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柒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宫染一个人进来了,怀里也是空空如也,疑惑问:“孩子呢......”
“在外面被云湘和檀夕姑姑看着。”宫染对自己儿子一脸冷淡,倒是满目疼惜的看着慕容柒,他坐在床边,温柔的轻拭着慕容柒额头上的汗珠:“日后我们不生了。”
生一个就足够了。
“你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慕容柒心里都是孩子,还没见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
宫染去抱孩子,他也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直接从檀夕手上接过就抱了起来,也不管姿势对不对。
檀夕看的心惊胆战,提醒道:“大皇子......孩子不是这么抱的,您这姿势不对,他会不舒服的......”
宫染置若罔闻,抱着就进屋了。
檀夕无语的摇摇头,日后小少爷可不能让大皇子照看,不然在他手里小少爷能不能活着长大都说不准。
宫染把孩子抱进屋子里后,慕容柒赶忙接过来:“我看看......”
她看着怀里软糯的小家伙,整颗心都融化了。
“宫染,你看看他像谁?”
慕容柒把孩子给宫染看,他瞥了一眼,眉心皱起,几分嫌弃:“丑,谁也不像。”
“......”
慕容柒袒护道:“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过几天就长开了。”
现在的小家伙小脸皱成一团,眼睛也没睁开,还看不出五官的轮廓,确实不好看,慕容柒知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反正一点都不嫌弃。
“还没给他起名字,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嗯,宫一宫二宫三都行。”宫染一本正经又极其认真道,脸上看不出丝毫敷衍。
慕容柒的眼角直抽抽。
小家伙的小嘴一撇,哼哼唧唧的哭出了声。
慕容柒恼宫染一眼:“你看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名字。”
“那就叫宫四。”
小家伙“哇”的一声哭的更响亮了。
最后还是慕容柒取了一个像样的名字——宫北宴。
.......
一个多月后,慕容柒出月子了,而南宫玫同样也出了月子。
这些日子都是景启淮在照顾南宫玫,他从刚开始的不熟练到现在的游刃有余。
南宫玫做月子期间需要补品滋养身子,景启淮每天都会去镇上买些羊奶回来,即便她现在出月子了,景启淮还照例每天去镇上一趟带羊奶回来,他知道南宫玫还需要滋补身子,因为她还要喂孩子奶水喝。
南宫玫没有找奶娘照顾孩子,都是她自己喂养。
今日天气不错,景启淮去镇上还没回来,南宫玫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是绿茵抱着孩子。
南宫晞已经一个月大了,五官也长开了,眉眼生的很是漂亮,绿茵时常抱着夸赞,这会儿又忍不住对南宫玫道:“夫人您看,小少爷真是越长越和姑爷像了,等长大了肯定和姑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站在一起,让外人一看不用问就知道是亲生的。”
走到院门口的景启淮顿住脚步,眼里闪过一丝晦色。
绿茵是南宫玫来乡下的时候买来的,对南宫玫和景启淮的过往并不知道,理所当然的认为南宫晞就是景启淮的孩子。
南宫玫只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她回眸间便看到景启淮在院门口,对他微微轻笑:“你回来了。”
景启淮点点头,提着一个瓷罐走过来,把里面的羊奶到碗里,递给南宫玫:“今日的很新鲜,趁早喝,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嗯。”南宫玫应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瓷碗。
“小少爷睡着了,我先抱他进屋。”绿茵对两人说完就进屋了,不再打扰两人。
景启淮抿着薄唇,突然道:“南宫玫......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即使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会视如己出。”
南宫玫脸色微滞,随即抬眸一笑:“你是站在什么角度说这番话的,是出于朋友间的照顾,还是出于对我和小晞儿的同情。”
“都不是,是出于一个夫君对妻子的责任,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在一起。”景启淮看着她,眸色认真。
南宫玫敛了笑意,同样认真的看着他:“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还爱着慕容柒吗?”
景启淮轻张了下嘴,突然沉默了。
南宫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敛眸轻笑:“我们现在这样挺好,像朋友也像亲人,浮世万千,最伤人的就是‘情’字,我们没必要把自己困在这个牢笼里,一个人无拘无束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心里还有着慕容柒,这样对你不公,但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景启淮语气低沉,多了一丝沉闷。
“一些时间是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南宫玫静静看着他,眼眸无波无澜:“我知道深爱一个人有多难忘,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
话锋一转,她认真看着景启淮:“若是我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要他心里只有我,再无他人,我要他给我这世间唯一的偏爱,景启淮,但你给不起。”
景启淮只剩下沉默。
他现在确实给不起。
......
次日,景启淮如往常一样去了镇上。
等他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南宫玫和孩子的身影,只剩她留下的一张纸条:
“景启淮,谢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我们本该素不相识的两人因为利益有了纠葛,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对于你昨天的那番话,我觉得我们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祝君安好。”
景启淮看着手里的纸条,脸上多了几分仓皇,心里也突然空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他心里慢慢流走。
景启淮夺门而出,匆忙去找南宫玫的踪迹。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说没见过南宫玫,景启淮知道她若想隐瞒所有人悄悄离开,肯定是不会让人发现她的。
景启淮在镇上找到了绿茵,绿茵告诉他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只是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去谋生路了,日后不用再跟着南宫玫了。
景启淮骑上马,朝着帝京飞奔而去。
此时慕容柒正在逗弄儿子,宫染在一旁作画。
观澜走到门口,先是迟疑的看了眼宫染,随即犹豫的对慕容柒道:“主母......门口有人说要见您一面。”
慕容柒抬眸:“何人?”
“是景启淮......”
宫染手里的笔尖一顿,一滴墨汁在画纸上晕染开,映着他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