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庄玉胭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东宴请拍摄组的所有员工,因为人数并不算很多,所以只稀稀拉拉坐了三桌人,放在平时谁都抢着和上级同桌,以便搞好关系,可这一次,坐上主桌的几乎都是被推出去的。
三桌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主桌上似乎盘踞着某种诡异的黑云,气氛压抑得不行,员工不敢讲话,领导间没有交流,姜芷水更直接,入席就开吃,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
刘凯文有一眼没一眼的往姜芷水看去,刚才入席时本来他想招呼她坐在自己旁边,没想到姜芷水连拒绝的话也没说,径直走到庄玉胭那一侧去坐,宁可贴近瘟神也不靠近他。
对于她明显的抵触,说不懊恼是假的,刘凯文身边总是簇拥着无数的俊男美女,人人对他恭敬有加,趋之若鹜,咋一碰上不冷不热的姜芷水,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年少无为的时候,疯狂的追求某个人却一直被拒绝,那种执念被无限逼发出来,炽热又懊恼。
可刘凯文终归不再年少,被权欲浸染之后的执念无非就是恶心的猥琐之意,哪怕是笑着和别人谈笑风生,他的余光依旧瞥向姜芷水,恨不得当场把她的衣服扒光,让她臣服于自己胯下。
庄玉胭早就察觉刘凯文的猴急了,心里戏谑不已,也嘲讽不断,没想到姜芷水魅力这么大,把刘凯文迷成这个样子,不过想想她肯定也有些手段,否则怎么能同时拿下自己的哥哥和侄子?
想到这里,庄玉胭无名火上脑,但这次她没有任由情绪发泄出来,而是奋力压抑,只有让姜芷水卸下防备,才能有机可乘!
于是,微微勾唇,庄玉胭忽然找姜芷水搭话:“芷水,平时你下班之后都是回家和我哥一起用晚餐吗?”
姜芷水本来正在认真干饭,咋听庄玉胭点自己名字还愣了一下,抬眸见她正在看着自己,这才放下筷子回答:“一般不会,我下班的时间比老爷的晚膳时间要晚一些。”
“那云辞呢?”庄玉胭又继续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姜芷水,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姜芷水依旧淡然从容,答道:“少爷向来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一般是不会提前告诉我和老爷的,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她说话时,庄玉胭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惜,姜芷水掩藏得太深,她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但既然已经从林知雅那里得知了他们的奸情,庄玉胭也没有感觉太失望,总有一天她会让这段奸情曝露在阳光之下,现在耽误之急是先帮刘凯文,于是转而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姜芷水一一对她的问题进行了回答,两人不像在聊天,倒像是街头采访,一个问一个答,但是相比之前每一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是巨大进步了。
问到几乎再没有什么可问的时候,庄玉胭生硬的停止了对话,转头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刘凯文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铺垫好了,该你了。
刘凯文心一动,见众人已经酒意渐酣,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开始了他最在行的调动气氛,一开始大家的确都怕庄玉胭,不过出乎意料的,庄玉胭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在主桌和庄氏董事长夫人聊天,所以大家也就慢慢放开了,喝酒之后更是本性暴露,配合着刘凯文互动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好像换了一批客人一般,从开始的沉闷无聊变得活跃无比,有一桌甚至唱起歌来,有几个活跃分子陪着刘凯文一起起哄,原本只是吃饭的地方秒变夜店,就差音响和灯光了。
似不经意间,刘凯文又转回了主桌,此时他已经醉意熏然,在大家的起哄下要向姜芷水敬酒,只见他一步三晃的捏着两只酒杯,一只递给姜芷水,乐呵呵的说:“庄夫人,给个面子喝一杯吧?要不是你促成,我们淮南工作室恐怕很难得到与庄氏的合作机会。”
姜芷水想也没想便婉拒了,她本来就不喝酒,更何况是刘凯文递来的酒。
她一拒绝,不明所以的众人便开始劝起酒来,就连庄玉胭都帮着刘凯文说话,她对姜芷水说:“芷水,刘总一片诚心,只是一杯酒而已,喝了也没事。”
黄鼠狼帮着狐狸劝酒,姜芷水肯喝才怪!
于是她再次婉拒:“真的不好意思,刘先生,我们家老爷不喜欢我身上带有酒味,回去肯定要说我的,下次如果有机会,有他在场时我再奉陪。”
姜芷水将庄盛国都搬出来了,若是识趣的肯定会知难而退,可刘凯文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再加上庄玉胭这个有力助攻,更是不肯放过她了。
“庄夫人!”刘凯文重重喊了一声:“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成见,这样,咱们一酒泯恩仇,只要喝了这杯,之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没有任何异议,如何?”嘴上状似豪爽,他心里却在想:只要喝下这杯酒,以后你也只能听我的了。
一群人给出的理由越来越难以推拒,何况庄玉胭身份特殊,由她劝酒很难拒绝,姜芷水两道秀眉都快皱成沟壑了,拒绝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可他们就是不放弃。
眼看刘凯文借着酒劲有些要上手用强的意思,姜芷水心中警铃大作,这里全都是他的人,万一真的强逼自己喝下这杯酒,连个能救自己的人都没有,思忖片刻,她咬了咬牙,实在不行,今天就让刘凯文见见彩头!
就在姜芷水已经下狠心的时候,忽然包厢的门被人猛地撞开,砰地一声巨响吓到了所有的人,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就见四个面色潮红、满身酒气的壮汉闯了进来,他们显然喝多了,醉眼稀松互相搀扶着往主桌的方向走,看起来像是走错了包厢。
当即有人质问:“你们是谁呀?怎么跑到我们包厢里来了?”
壮汉们迷迷糊糊的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