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裴家两兄弟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抚庄云辞躁动的情绪时,两道刺眼的车灯随着一辆轿车的驶入扫过他们的车身,所有人立即专注精神死死盯着那辆车,自从来到这里设伏,他们对待每一辆驶入驶出的车辆都是如此,但愿这一次不要再失望。
就在庄云辞,裴家两兄弟及随行来配合抓捕行动的五名保镖的注目礼下,不明情况的韦明山就这样下了车,只一瞬间,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尤其是庄云辞,恨不得马上过去亲手敲断他的每一根骨头!
韦明山下车后先是点了一根香烟,站在车头正准备对司机交代几句,此时车上的庄云辞冷声下令‘抓住这只老狐狸’,下一秒,数条精装干练的身影冲下车,如同鬼魅一般朝韦明山和他的司机袭去,抓人,塞上车,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当韦明山已然坐在了庄云辞对面,他的脑子还是蒙的,理解不了斗转星移之间自己怎么就从那里转到了这里,直到他对上庄云辞幽冷的眸子,瞬间如冷水浇头一般猛然清醒,以至于禁不住大声将自己的惊愕喊了出来:“庄云辞,是你!”
庄云辞双手抱胸倚在座背上,原本漂亮多情的瑞凤眼此时充斥着阴鹫与狠厉,宛如鬼神一般冷峻无度,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韦明山如同蝼蚁一般捏死。
裴景让保镖将车开出去,杜绝韦明山逃跑的可能性,另一辆车上跟着的是四名保镖和韦明山的司机,现在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车辆驶出医院汇入主道湍急的车流中,车外的霓虹急速掠过车身,光线的变幻让庄云辞的脸更加神秘,在一明一暗的交替之间独独改变不了他如炬般的目光。
韦明山在这样灼人的视线下根本抬不起头,此时惊愕已过,惧意袭上心头,他早已经心乱如麻,脑海中拼命去抓住每一件事的关联,现在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姐姐一家背叛了自己,而庄云辞显然已经知道姜芷水就在自己手上。
“韦明山……”庄云辞的声音幽幽响起,冷得像是冰箭一般,“人呢?”
韦明山心里一咯噔,背后冷汗涔涔,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无疑,但他混迹商场多年也不是草包,听出他们只知道姜芷水在自己手上却不知押在哪里,他飞速的思索起对策,一边在光线的变化掩护下悄悄把手滑进裤袋里。
见他垂着脑袋不吭声,急性子的裴文早就不耐烦了,一把将手肘重重压在他的肩上,硬是利用蛮力将他压得倭下了身子,而后咬牙斥道:“老家伙,说话!”
“什……什么人……”韦明山这才状似怯懦的小声问。
庄云辞根本不想跟他多费一句话,冷声再问:“人呢?”他只要知道姜芷水的下落。
韦明山作出一脸懵懂状,似乎还想装傻,这时候裴景幽幽开口:“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手上既然有玉胭夫人的把柄,大可以向我们少爷提点什么要求,你偏不,非要费心绑架我们的董事长夫人,韦先生,你知道这两者间的性质有多大区别吧?”
裴景的话直击韦明山的痛处,他也正为儿子的愚蠢而苦恼不已,但是身为父亲,他又不得不为他的冒失买单,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
讪讪一笑,韦明山装傻充愣:“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照片,什么董事长夫人,我只是来医院看望我姐的……”
庄云辞盯着韦明山审视了几秒,然后转向裴文说:“搜身,他在拖延时间。”
韦明山一怔,庄云辞竟然有这样绝顶的聪志,几秒时间就将自己看透了,没错,他的确是在为儿女拖延时间,所以当裴文开始动手搜身的时候,饶是韦明山体力明显不敌对方,仍是拼命挣扎起来,不让他轻易得逞。
“烦死了!”几个大男人同在轿厢里本就碍手碍脚,韦明山又跟上岸的鱼一样毫无章法的胡乱扭动,裴文最讨厌这种情况,不耐烦的低斥一声后直接以超近距离朝他的腹部重重一击,下一秒只见韦明山面露痛苦,如虾米一般捂着肚子缩成了弓形。
裴文趁他痛苦难当将他裤袋里的手机搜了出来,骂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把手机摊在他面前,“解锁!”
韦明山好不容易从剧痛中稍缓过来,身侧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半点尊老爱幼的品德,刚才那一拳力道十足,若不是腹中无食,恐怕自己已经吐出来了,此时,韦明山真切意识到庄云辞是认真的,带来的人全都是狠角色,若是让他们抓住了儿子,恐怕这次废掉的……
一想到儿子对姜芷水垂涎三尺的模样,韦明山咬紧了牙根,他们老韦家不能绝后!
“庄云辞,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韦明山抬起眼眸,将‘无辜’全表现在无奈的语气里,“你们庄氏财大势大,我敌不过,我认了,也带着全家离开了,没想到你还追到这里来,难道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眼下明明已成定局,可韦明山死鸭子嘴硬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怀疑不已,裴景担忧看向庄云辞,低声道:“少爷,这个老家伙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
而且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事关姜芷水。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上来,庄云辞微一蹙眉,一个俯身如同抓小鸡一般揪住了韦明山的脖领,厉声质问:“说!你们把芷水怎么了?!”
韦明山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心思却在听到他的话时出奇的清明起来:哪有继子对继母直呼其名的?再对应眼前庄云辞疾言厉色的模样,韦明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说……
没等韦明山继续深思,庄云辞再次发难,且仍在不断收紧手劲:“说!你们把她藏在哪里了?!”
这次韦明山大脑缺氧,脸色如同猪肝一般,连多想的余地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