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游丝一线

裴景见庄云辞情绪又开始变动,立即对韦思恩身边的保镖说:“还不把她押走!”

韦思恩被保镖压着头塞进了车里,脸色青白交加,心脏像是被庄云辞捏在了手里,呼吸不顺,刚才与他对视的时候,她清楚的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那种会被撕碎的感觉太过强烈,韦思恩终于畏惧的意识到,于他而言,自己一家人或许真的只是蝼蚁。

等押送韦思恩的车子开走了,裴景才轻声对庄云辞说:“少爷,您不必把韦思恩的话放在心上,韦德恩现在是仓皇而逃的鼠辈,属下倒是觉得,他不敢。”

庄云辞默然,裴景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韦德恩能在一见钟情的情况下贸然将姜芷水绑走,可见这个人极易冲动,做事不考虑任何后果,绑架期间又几次想对她欲图不轨,眼下这种情况……他怕他狗急跳墙。

“庄少,”裴文上前搭住庄云辞的肩膀,难得展露猛汉柔情,略有些别扭的粗声安慰:“别被韦思恩的话影响,她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退路罢了,况且庄夫人又不是普通的女人,您忘记刘凯文断掉的手指了?”

直到现在,刘凯文都还在养伤。

裴景在心里对哥哥的表现大赞不已,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倒是安慰对了,于是也补充道:“少爷,裴文说得对,夫人……从来不是轻易就范的女人。”

庄云辞凝心静气,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且犀利,沉声说:“你们说得对,芷水现在还在危险当中,我不该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转头对所有保镖说,“待会你们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发现韦德恩的车,务必要在确保夫人安全的情况下截停车辆,你们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别让我失望。”

“是!”众人齐声应和,气势如虹。

很快,保镖们纷纷上车,可是庄云辞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坐到后座,而是对原来开车的保镖说:“我来开。”

裴文狐疑的皱了皱眉,问道:“庄少,您要开车吗?”

下一秒他就被弟弟拖上了车,裴景对他说:“你就放心吧,少爷有赛车证。”

裴文闻言挑高了眉,惊愕的看向已经坐上驾驶座的庄云辞,不由问:“庄少,还有什么是您不会的?”

庄云辞的回应,就是发动机猛兽般的轰鸣和起步后的推背感。

全城搜索,已经开始,而此时,毫不知情的韦思德正指挥着司机如何选择路径:“把车开向偏僻一点的路,最好是有树林覆盖的地方,能绕到晚上就好。”他现在可谓胸有成竹,坚信自己这个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饶是庄氏有通天本领,又怎么能抓得住不留下任何一个落脚点的自己?

司机低声回应,反正有钱拿就行,可商务车后座里,随行保护金主的三名打手却生出了另外心思,倒不是他们心存良善,而是怕闹出人命。

“韦少爷,您确定不用带她去医院看一下吗?”一名打手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姜芷水问。

姜芷水此时横躺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即便车子不断穿过树林,车内树影随着车子的行动而不断变换,可他们依旧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异常的病态,一会冶艳似红梅,一会灰白似残雪,额上豆大的汗珠随着车子的晃动不时滑落,她的眉毛从来没有片刻舒展过,身上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整个人看起来只有游丝一线牵着,像是随时都会香消玉殒一般。

韦德恩就坐在她的前一排,闻言朝后看了一眼,本来就没有多少生活常识的他并不以为意,觉得姜芷水大不了只是感冒而已,现在他们可是在逃命,哪有时间去医院?

于是断然拒绝:“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今晚和我妹联系过后,再带她去找个小诊所吊水就行。”

打手们相顾无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后座的女人这个情况根本不是吊个水就能解决的,可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大不了到时候明哲保身,及时抽身就好。

车辆继续行进着,因为韦德恩的吩咐,司机便专门挑小路开,所以车子颠簸不断,让本就病势凶猛的姜芷水难受不已,在平地她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躺在车上还是后排就更是受尽颠簸,头痛欲裂,她整个人一直浑浑噩噩。

其实姜芷水已经不知道昏睡过去多少次了,可每一次身体刚要拼命的自我修复,修复机制就又会被车身的一个猛烈起伏打断,然后在浑身的痛楚中稍稍清醒过来一会,就这样一直恶性循环着。

车子一个猛烈颠簸之后,姜芷水禁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唔……”

韦德恩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只见姜芷水双目紧闭,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放在太阳穴上,肌肤白得刺眼,可看在他的眼里,却只有惹人怜惜的羸弱感。

心思一动,他起身蹲到姜芷水的身边,伸手替她揉着太阳穴,宛若自己是个温柔至极的情圣一般,还轻唤她的名字。

但不可置否,太阳穴的按摩的确让姜芷水一直突突突跳个不停的神经稍微缓解了一点点,而且耳边听到的是对自己的呼唤,她艰难的微微睁开眸子,竭力想要看清身边的人,可视线却模糊不已,脑子也混混沌沌,辨不清事物。

“啧!”看着眼前姜芷水羸弱无比的模样,再对上她因病而湿润迷蒙的眸子,活脱脱就是黛玉再世,韦德恩只觉心底燥热异常,可身后三道视线又不容忽视,他只能不耐的啧了一声后咬牙道:“要不是现在情势紧急,我非当场办了你不可!”

言罢,为解躁动,他俯身吻住姜芷水微启的唇瓣,刚触碰到她就被她高热的体温所撩拨,哪怕是狼狈至极,她的味道依旧馨香清甜,宛如忽然之间被催熟了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姜芷水难受的呜咽不止,却抵不住任何令自己不悦的侵犯,只能无力的摆动手臂,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