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让是皇上的亲信小狗腿儿,都被扔去了慎刑司。
杜仅言跟史景,识相地闭上了嘴。
长夜无眠。
史景枕着头望着永福殿里的壁画:“没想到死阉狗比我还有志气。以后不叫他死阉狗了。”
杜仅言拉出屏幕,小电已经在伺候着了。
系统显示了陈国到夜郎的距离,直线距离1630公里。
“宿主是否需要订票,如果需要,有以下选项:
飞机票:3个小时,直达无需转机
高铁票:7个小时,中间需中转一次
汽车:18个小时
就是订了票,在古代陈国,也坐不上飞机或是高铁,也没有汽车站。
订哪门子的票。
夜郎到陈国,最快的,恐怕就是马车了。
马车:行程一个月
牛车:行程一个半月
走路:半年
陈国到夜郎,属实很远啊。
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气候,什么风土人情。
小电屏幕一闪,开始对夜郎国进行介绍:
夜郎,位于陈国西北,处于高原和湖泊的过渡带,高差悬殊,盆地、丘陵居多,因气候湿寒,多食辛辣,辣椒跟豆瓣是必备,百姓喜食火锅、麻辣烫菜、腊肉、泡菜、苦参、红肠。
怕杜仅言不明白,小电还列出了图片。
滋滋冒烟的火锅,一半是白汤,一半是红油,翻腾的红油里正在煮着鸭肠跟毛肚。
麻辣烫菜种类丰富,有莲藕、面筋、脆肠、土豆宽粉、菠菜、生菜,涮好了之后倒入盘中浇上一勺子滚烫的汤汁,随便都能来两碗。
腊肉做得晶莹透亮,肥瘦得当。
泡菜叠放在缸里,一层一层整整齐齐。
苦参是刚挖的,红肠还冒着热气。
不行。
看饿了。
杜仅言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如果不是去做什么夜郎君的侧室,而是去夜郎旅游的话,倒也不失是个好地方。
史景见杜仅言目不转睛盯着半空傻看,就翻身推了推她:“别想不开了,皇上就该下旨了。听说皇后去求皇上,皇上都铁了心要送咱们俩去夜郎。我悄悄使了银子差人去让我爹找钦天监算了算,你猜钦天监的人说什么。”
“说什么?”
“钦天监的人说咱俩顺风顺水,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命里无小人相克的,而且会利别人,既然如此,不该有这一遭啊。而且钦天监的人掐指一算,那个夜郎君都五十有八了。”
“啊?”
“一开始我也不信,夜郎君比我爹都大。我怎么配给他当侧室。”
“史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哼,没想到吃不上皇上肉,要千里迢迢去啃一把老骨头。”史景是有些气愤在里面的:“传出去我们史家的脸往哪搁。于其这样,不如我去弄一包耗子药……”
“史景你不要想不开,凡事有回转的余地。”
“皇上这两日就会下旨把咱们送到夜郎去了,还有何回转的余地,我真该弄包耗子药给皇上吃了。”
杜仅言……
此时杜仅言倒是对什么夜郎君有了一丝兴趣。
得用小电查一查。
就没有什么能难倒小电。
只需要两秒,夜郎君就浮现在眼前。
人物:夜郎君
武器:斧头
特长:野心勃勃
后宫:178人
子嗣:30人
年龄:59
看来钦天监保守了。
夜郎君不是58,而是59岁。
男的60退休。
夜郎君就要退休了。
小电还以为杜仅言对夜郎君感兴趣,劈头盖脸给整了两张夜郎君的相片。
一张是骑在老虎上手拿斧头张牙舞爪,大腹便便,胡须森森,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气魄了。
另一张是夜郎君躺在塌上,有气无力,气息奄奄,再没有之前的风彩,倒有些过了今日没有明日的黄昏感。他那178个老婆正跪成乌泱泱的一大片为他祈福。
杜仅言突然有点明白,为何上官云儿要让她跟史景去夜郎国做侧室了。
大概率是去冲喜。
给夜郎君冲一冲喜,或许夜郎君就好了。
史景不是找钦天监给算过了吗,她们俩人的命格都是上上等的,利他人。
上官云儿不但舞跳得厉害,识人也一流。
才进宫,便能算出谁利夜郎君了。
太和宫。
太后入夜前来。
关姑姑跟在太后身后,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
长案后,皇上正在写字。
朱砂为墨,锦缎为纸。
上官云儿着一身薄纱为皇上研磨。
不用看,太后也知道皇上写的是什么。
皇上要把永福殿的两个秀女送出去给别人当侧室。
这消息长了翅膀在后宫里飞遍了。
纵是先帝最艰难的时候,内忧外患,也从没有过把自己妻妾送人的想法。
小皇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送她们去夜郎,是你的主意吧?”太后质问上官云儿。
先前皇后已经来质问过一回了。
上官云儿反笑皇后“这种大事,不必皇后操心。”
现在太后亲自来了,上官云儿分明也未把太后看在眼中:“是我与皇上的主意,已经定了,皇上正在下旨。”
太后给了关姑姑一个眼神。
关姑姑很快端了药上前来:“上官云儿,这是太后赏你的。”
乌黑的药,有股刺鼻的味道。
太后冷颜道:“这药里下了足足一两砒霜,毒死一个人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让杜仅言跟史景去给夜郎君当侧室,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上官云儿你喝下这毒药,哀家,便依了你的意思。”
皇上不禁停下了手中的笔,要知道从小到大,太后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形象示人,便是在先帝朝时,面对众多妃嫔,也从未动过谁一指头,后来当了太后,已经是万人之上,每日除了吃斋念佛,并不理多少俗事,怎么这日要跟上官云儿过不去了。
“太后,让杜仅言跟史景去夜郎,是朕的主意,不干云贵人的事。”皇上护在前头。
“皇上,你昏聩了不成。”太后努力保护着太后的威严,但还是气得嘴角抽了一抽,手中的佛珠盘来盘去也总是不顺,只听“啪”的一声,绳子断了,佛珠蹦蹦跳跳洒落一地:“史景的爹史遇,自皇上幼时便奉先帝之命教授皇上,无论刮风下雨,寒来暑往,从不曾有一日懈怠,她的女儿送进宫里,不曾得皇上关照,反而送去给夜郎小国为侧室,传出去岂不是让朝臣寒心?”
皇上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