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霈上了秦韵的床。
他睡在秦韵伤手的另一侧:“刚刚到底怎么了?”
秦韵:“脚踢到床尾了。”
江霈立即起身,掀开被子看秦韵的脚。
脚看起来没有大碍,只是有点红。
江霈给秦韵揉了揉。
秦韵尴尬极了,连忙去拉江霈的手:“别乱碰!”
江霈按住她:“你别乱动!”
从来没有人碰过她的脚,更不会揉着她的脚,如此爱怜,如此疼惜。
大半夜的。
江霈也不太会做热敷冷敷的事。
他双手捧着秦韵的脚,用掌心的热度给她祛瘀活血。
秦韵:“你……”
“嗯?”
“你不嫌弃吗?”
江霈不解地看着她:“嫌弃什么?”
秦韵不好意思说。
顺着她的目光,江霈低头看了眼她的脚:“你是说你的脚?”
秦韵咬着唇,眸中水光潋滟,尴尬地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的脚挺好看的,我为什么要嫌弃?”江霈不太理解秦韵的想法,他一本正经表达观点,“你的脚很白,肉也很嫩,指甲盖粉粉的,很好看。”
“别说了!”秦韵的脸快要烧起来。
江霈以为她对自己的脚有误解,越加严肃地说道:“你的脚真的很好看。”
秦韵实在受不了,收回自己的脚。
江霈皱眉:“你做什么?”
秦韵:“我没事了。”
江霈点头,准备睡觉。
秦韵推他:“去洗洗手。”
江霈好笑:“我都不嫌弃,你还嫌弃上了?”
秦韵又推了他一下。
江霈没办法,只得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秦韵已经合眼睡了。
江霈轻手轻脚上床,关了灯。
怕碰到她受伤的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搭在她腰上。
江霈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
秦韵的决定,他能理解。
因为换做他,他也会这么做。
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有愧疚,有心疼。
他翻过身,侧着身子看她。
她长得明艳,灿若骄阳,艳似玫瑰,攻击性的外貌,合上眼睛后,却显得分外温和。
粉嫩嫩的唇瓣,吹弹可破的肌肤,瞧着就很好亲。
她的睫毛很长,接吻的时候挠在脸上,痒痒的。
他以前肯定很喜欢亲她。
肯定无数次,在她睡着后,偷偷亲她的脸。
江霈看着秦韵的背影,慢慢合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低吟声连绵不绝。
江霈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秦韵。
秦韵手臂受了伤,只能朝向江霈这边翻动,她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一团,像受了伤的小兽,脊背弓起来,肩膀一抖一抖,浑身肌肉都僵硬变得僵硬,每一根筋都紧绷着。
“秦韵,你怎么了?”江霈吓着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秦韵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知道痛。
好似有一股电流从脚后跟往上攀升蔓延,疼痛感将大脑淹没,她痛到麻木,恨不能立即去死。
为什么……
会那么痛?
明明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巨大的疼痛。
江霈心疼极了,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搂着她的腰,温柔地亲她眉弓,亲她脸颊,亲她嘴角,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慰她:“秦韵,别怕。我在,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秦韵摇头。
江霈:“你痛。”
秦韵:“受了伤,愈合过程肯定痛。”
江霈搂着她:“疼了就咬我。”
秦韵没客气。
话音刚落,她猛地一口咬在江霈脖子上。
江霈倒吸一口冷气。
听见他吸气,秦韵松了牙齿。
脖子皮薄肉少,她朝着肩膀肉多的那一块重新咬下去。
疼痛感转移到肩膀。
江霈:“咬吧。多用力都可以。”
他痛。
她只会比他更痛。
秦韵咬到腮帮子发酸才收了力。
大滴大滴热泪落在江霈肩膀上,江霈吓得一怔:“秦韵,你怎么了?”
“是不是很痛啊?”她想要触摸他的肩膀,一只手压在
她亲吻他的肩膀,舔舐她留下的牙印,舌尖一卷,嘴里都是腥味十足的鲜血味道。
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肩膀那块往全身乱窜。
呼啦啦的电流在身体里狂轰乱炸。
似火焰灼烧般,火辣辣的。
江霈想说不同,到嘴边却变成了:“有点。”
秦韵用唇瓣的柔软抚慰他的疼痛:“对不起。”
江霈想要更紧地抱她,又怕伤到她。
“我不痛,我骗你的。”他轻声安慰。
秦韵不相信,愧疚又柔情地亲吻他肩膀:“抱歉,我刚刚真的太难受了。”
不是单纯的痛。
痛中有点痒。
恨不得把手伸进血肉里,在里面翻搅。
江霈侧过头,亲吻她额头:“秦韵,我真的没事。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秦韵点头:“我没事了。”
江霈坐起来。
下床,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浸湿热水拧干的毛巾,替秦韵擦拭额头上的汗。
“江霈,不用……”
“黏黏糊糊的,你一会儿睡不好。”江霈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汗。
秦韵望着他认真的脸,有些鼻酸。
从前,都是她照顾醉酒的他。
这一次,他照顾自己,没有一点不耐烦。
江霈见她望着自己,情之所动,低头亲了下她擦过后干爽的额头。
偷香窃玉,美得不行。
秦韵望着他嘴角的笑意,心头微动。
失忆后的江霈,行事作风和从前没多少区别,最大的变化就是对感情的态度。
从前的他,抵触一段正式的关系,喜欢装聋作哑。
现在的他,坦然接受一段关系,直面自己的感情,和以前判若两人。
江霈给她擦拭了脸。
视线往下移:“身体要不要也擦擦?”
“不用。”秦韵拒绝了,“睡觉吧。”
江霈却不听:“都擦擦吧。反正现在不擦,睡醒了也得擦。”
秦韵:“我早上自己擦。”
江霈:“你手这样,不方便。”
秦韵:“我又不是两只手都废了。”
江霈:“你一只手能拧干毛巾?”
秦韵说不过江霈。
江霈给秦韵擦拭身体。
擦着,擦着,起了火,擦干一处,江霈就用脸确认干爽度。
“你做什么?”秦韵羞恼。
江霈:“得确认擦干净了,不然明天又得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