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
他快要被胸口那口气给憋死了。
可偏生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江砚知的话。
他总不能说江砚知是处心积虑算计好了他自己的分数，必须精确到和乔安渝的排名紧挨着吧？
就算他有那个能力算到了自己的分数……
他和乔安渝又不在同一个考场，总不能在乔安渝身上装了摄像头，才精准计算到乔安渝的分数吧。
“我们是要调座位吗？”江砚知主动问道。
班主任看着这成绩表，那句换座位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换什么换。
有什么意义吗？
反正这两人换不换，都是同桌。
只是……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班主任眼神定定地落在江砚知的身上，道：“我们不是三个月才换一次座位吗？”
因为知道了这次要换座位，所以才控分，这个猜测很合理吧。
“我就是随口问问。”江砚知不动声色地回答。
班主任闻言，叹了口气，道：“行了，不绕弯子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对于你和乔安渝……都有层担忧在，你那么聪明，应该懂得老师的意思吧？”
江砚知听到班主任的话，心道果然如此。
他那天听到万林星说这次月考还会换座位，就觉得应该是和他与乔安渝有关系。
“我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江砚知道。
班主任见江砚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稍微舒了口气。
或许两个孩子只是玩的好呢？
结果，下一秒，班主任的心就又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只听江砚知又道：
“所以，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对她的心思绝对不会影响学习。相反，如果您将她调走，反而会让我的注意力不集中，会不会影响学习成绩，就不好说了……”
班主任：……
他这是被学生威胁了吗？
他面色一沉，看着毫无畏惧的江砚知，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这是承认这次月考控分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问道。
江砚知点了点头。
班主任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能够精准算到她的分数呢？”
对于江砚知来说，控分确实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他怎么知道乔安渝考多少的。
江砚知闻言，没有继续隐瞒老师。
他道：
“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帮她补习功课，所以知道她的水平，她哪道题能写出来，哪道题写不出来，我都很清楚。”
甚至连乔安渝的数学大题能写到第几个步骤，他都一清二楚。
“你……”班主任看了看乔安渝的成绩单，又看了看江砚知，面色变了几变，才问：“所以，她突然进步了一二十名是因为你一直在帮她补课？”
“是因为她学习真的非常努力。”江砚知道。
至少，比班里大部分同学都要努力。
班主任：……
谁敢信啊。
他竟然吃到了自己班学生的狗粮！
可偏生江砚知刚刚的话又让他有些顾虑。
万一他将乔安渝调走之后，江砚知真的分心了，怎么办？
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班主任才走到办公室堆积材料的地方翻出了这次月考的全科试卷，道：
“你……你把卷子认真给我做一遍！”
江砚知闻言，没有解释，默默地接过老师的钢笔，就地做起了这次的月考试卷。
考试要两天才能考完的内容，江砚知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做完了。
班主任看着江砚知毫不犹豫地唰唰唰往上写答案，忍不住问道：
“答案你都还记得？”
“嗯。”江砚知随口道：“当然全都做了，不然万一考场上蒙到了正确选项，不就和乔安渝考不到一起去了吗？”
班主任：……
他再次陷入沉默。
坐在班主任邻座的老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看他们两个坐一起也挺好的。”那老师小声地道：“你看，有江砚知补课，乔安渝的成绩提升很快吧，而且，江砚知的成绩还是那么稳定，这是积极影响啊！”
班主任闻言，先是想要反驳那老师的话。
结果他发现……
自己竟然真的找不到理由反驳。
“等他写完再说吧。”班主任只能这么说道。
两个小时后，除了语文没写，其他的试卷江砚知全部都写好交给了班主任。
“语文我没有控分，乔安渝语文甚至比我还要好一些，我不需要控分。”江砚知道。
班主任闻言，默默地接过试卷，找了各科老师，让人抽空帮忙批改一下试卷。
然后……
班主任看着科科接近满分的成绩，彻底无话可说了。
“可以吗，老师？”江砚知问。
班主任没好气地看了江砚知一眼，道：“以后不准再控分了！”
“那您是答应我了？”
班主任黑着脸点了点头。
江砚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办公室。
乔安渝正在预习下节课的知识点，看到江砚知进来，就合上书，关切地问道：
“你刚刚去干嘛了？两节课都没来。”
“班主任找我有事，聊的久了点。”江砚知回答。
乔安渝点点头。
江砚知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竞赛，所以，班主任找他谈话也正常。
她将江砚知的书往他面前推了推，道：“我帮你记了这两节课的笔记。”
江砚知闻言，翻开书看了看。
字迹工工整整，看得出来书写之人十分认真。
“谢谢。”
他想起乔安渝从前在班里没有朋友，应该也不知道他早就已经将高二上学期的课程学完了，根本不需要这些笔记。
他没有解释，而是郑重地将书本收起来。
未来的某天，乔安渝陪着江砚知回家，看到他书架上仅剩的两本高中书籍时还十分好奇地问他怎么没扔掉。
江砚知带着些炫耀地翻到了她做笔记的那几页，道：“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做笔记，有特殊意义，怎么能扔。”
当然，这些暂时都是后话。
……
后来，月考成绩下来，乔安渝看着自己的名次，笑得合不拢嘴。
她没有对不起江砚知的付出！
“我考了二十二名！”乔安渝开心地看向江砚知。
只是……
等她看到江砚知的成绩条时，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
“进步不小！”江砚知还打算夸一夸乔安渝呢，看到她这副面色，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是被我拖累了吗？”乔安渝指了指他只比她高两分的分数，内疚地道。
江砚知见此，连忙解释道：
“万林星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听班主任说这次月考结束要调座位，我……我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就特意控了分。”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好像说的十分暧昧，神色瞬间就不自然起来，耳朵也红了起来。
“那……那你下次能不能不控分了？”乔安渝同样面带红霞，有些磕巴地道。
江砚知本来想说，以后不用控分了，班主任已经答应他不会讲他们给分开了。
可听到乔安渝的话，他却又立刻紧张了起来，问道：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坐在一起？”
乔安渝摇摇头，腼腆地开口道：
“我觉得……你的能力，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
所有人都会知道，江砚知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
他该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而不是为了她，掩藏自己的锋芒。
江砚知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听到乔安渝的解释后，他才笑起来，道：“好，答应你。”
不知道为什么，乔安渝好像能从江砚知这话中听到浓浓的宠溺之感。
少男少女在阳光下腼腆又暗含着情意地对视了一眼。
什么都没说，可又仿佛将一切都藏在了这眼神之中。
[叮——任务进展度+5，任务进展度百分之80。]
咔擦——
手机拍照的声音响起。
两人表情一僵，倏地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只见万林星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个手机，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
“啊呀，忘记静音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他就将手机收了，转而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下，乔安渝是真害羞了，几乎把脸埋进书本里去。
而江砚知则默默地站起身来，往前排走去。
万林星的余光看到了向他走来的身影，连忙道：“哥，我不就拍了张照片吗，不至于亲自来暗杀我吧？”
江砚知神色严肃地看着万林星。
一直把万林星看得心里发毛，说要把照片给删掉，江砚知才开口道：
“照片发我。”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万林星：？？？
不是。
他有病吧？
……
月考结束之后，江砚知还是每天都在帮乔安渝补习。
乔安渝的各科成绩肉眼可见地变好，月考成绩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而江砚知在答应了班主任和乔安渝之后，也确实没有再控过分。
从下一次月考开始，他就又回到了全级第一的宝座上，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里从未掉下来过。
当初看到江砚知竟然接连两次月考都掉出了年级前十，整个年级的学霸都震惊极了，打听起他成绩下滑的原因来。
听说他竟然和一个女生谈恋爱后，不少学霸都表示，江砚知是真糊涂，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竟然为一个女人耽误学习。
结果没想到，他们很快就被打脸了。
就算是人家找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爱情，在学习方面也从未落下过分毫。
甚至，还隐隐有继续进步的趋势，太吓人了。
一个个学霸都被江砚知搞得有些怀疑人生。
早恋还有这功能？
他们要不要尝试一下？
……
江砚知对于学校里关于他的传闻毫不在意。
反正只要没有人来打扰他和乔安渝就够了。
两人现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一起，被班里的同学们戏称为连体婴儿。
自从两人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之后，江砚知就开始上早读了。
所以，他们每天早上睡醒后就会在公车站遇到，然后一起去买早饭、上早读，接下来的就是一天的学习。
中午和晚饭两人也会一起吃饭，方便江砚知在吃饭的时候给乔安渝讲题。
乔安渝的那些朋友们偶尔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吃饭，路上也会询问一些方法和技巧。
万林星和江砚知这两个学霸对于学习方面的问题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家也渐渐发现，江砚知并不是高冷冷酷，而是话少，真正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会帮忙解答的。
于是……
慢慢地，在班里江砚知的身边也会围绕着不少来请教他问题的同学。
班主任看着明显越来越有烟火气的江砚知，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位学神刚落入他手中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学习机器，除了学习之外，仿佛对其他所有事情都毫无兴趣。
当初他还和其他老师讨论过，他们猜江砚知以后还不一定有班里那些活跃但成绩一般的人混得好呢。
毕竟……
太死板了。
而且，完全没有和人交往的经验。
可现在不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江砚知认识了乔安渝，喜欢上乔安渝之后，就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他变得越来越有人气，越来越会和人交际，朋友也越来越多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鲜活了起来。
现在，他可以收回曾经的话了。
江砚知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仅限于学习上的这一张张惊人的成绩单。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江砚知原本就是整个学校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他的变化自然不只是班主任发现了。
不少老师都去问江砚知班主任，他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班主任：……
他迎着大家好奇的目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是学生自己争气。”
“江砚知一直都非常争气呀，但他现在突然改变，应该是有什么新的学习方法了吧？你没问问？”有老师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班主任闻言，面色更加复杂了。
他试探地问道：
“你们有听说过江砚知的八卦吗？”
“是他和你们班女生的八卦吗？”立刻就有老师问。
论办公室老师们的八卦能力，那简直无人能敌。
“对。”班主任顶着大家的目光，道：“事情就是这样。”
所有老师：？？？
他们严重怀疑，张老师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