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车队离开机场便一路向西行驶,临近西郊“砖厂”,牛山等人特意弯道进去,打算一起看望疯狂毅文,
牛山本也想提议邀请疯狂毅文参加婚礼,但是由于爷爷那里进出极为不便,在沈梦雯的委婉暗示下,牛山也只好放弃,想着将来回来后再跟朋友们补办一场也好,
在警卫们的列队欢迎下,依旧是胡平上前迎接几人下车,
一见面,胡平便客气道:
“牛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牛山笑着与他寒暄几句,随口问:
“张博士在么?”
“在,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很少出去,最近订单也多,他和宋助理两人都在里面忙着呢”
牛山有些担心的看一眼几位姑娘,心想这时候去打扰这位疯子可不是好时机,
但想到昨晚丁佩瑶的电话,牛山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见他一面。
在胡平的陪护下,牛山等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室,实验室门口胡平照例离开,牛山带着四位姑娘进入了实验室,
一进门,满耳嗡鸣四起,一条条传送带正将电容基材一排排送入射线范围,宋应也正忙前忙后的检查着几台射线仪的工作状态,
不远处的实验台上,疯狂毅文正伏案忙活着什么,
见到牛山等人进来,宋应关掉机器笑着朝疯狂毅文招呼道:
“老师,牛董来了,几位漂亮嫂子都来了”
疯狂毅文仍伏在试验台上头也不抬的忙活着,宋应走过来憨笑着说:
“正好你们来了,陪老师聊聊天,我到外面透透气,你们聊”
牛山等人笑着点点头,宋应乐呵呵的离开了,
再看一眼疯狂毅文,他还在低头忙活着,看上去情绪也有些激动,安静下来的实验室里,远远就能听见他念念有词的抱怨,
“不行,还是不行,该死,为什么就是没有反应!”
牛山小心的朝他走过去,姑娘们似乎都不太敢靠前,远远的观摩着实验室中的设备,
临近跟前,牛山抻起脖子瞥一眼,他果然还在捣鼓自己那块紫色的陨石,
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牛山停下来靠在实验台上,笑道:
“也许……你该试着和它的主人打个招呼,这样它可能就会给你一点反馈”
疯狂毅文低着头没好气道:
“难不成它是你养的宠物?给它起过名字没?我叫叫看!”
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牛山掏出烟来正要点上,疯狂毅文厉声劝阻道:
“别在我的实验室里制造污染!”
牛山连忙放下烟,举手做投降状笑道:
“好的,好的,我只是拿出来闻闻”
看着疯狂毅文一副蓬头垢面、一筹莫展的模样,牛山又笑道:
“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有没有什么用”
疯狂毅文随口问:
“关于什么?现在除了跟这块石头有关的事,我什么也不想听”
牛山笑着点头:
“没错,就是关于这块石头的”
疯狂毅文两手停顿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头上的观测仪器,满脸无奈的看向牛山道:
“说罢,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关于它的,随便说说吧,有用没用都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搞不出别的线索来”
牛山搓着手里的香烟,想了想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有那么多钱么?从我们认识起,我……就已经算很富有了,但是在那之前,就是我们最初认识的一两个月之前,我还是个连郊区房子都买不起的穷小子,我和丁佩瑶,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分的手”
疯狂毅文皱了皱眉头:
“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事?”
牛山笑了笑道:
“我以为丁佩瑶会跟你说起,怎么,她也没提过么?哦对,你大概自从婚礼之后就一直待在这吧”
牛山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朝这个方向引导,疯狂毅文却不耐烦道:
“别扯那些,说正事,石头的事”
“好吧”牛山无奈的点点头,终于一五一十将自己许愿获得三千亿毫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再次提及此事了,
之前之所以没和疯狂毅文说起这事,很大程度上牛山还是有所顾忌,可是现在,疯狂毅文也已经是他不可或缺的同盟死党,没什么需要再隐瞒的了。
牛山侃侃而谈,疯狂毅文时而皱眉、时而平静的听着,
姑娘们四人成群在实验室里到处参观,第一次来这里的姜曼处处都觉惊奇,感叹着原来这里就是“碳基电容组”的生产基地……
当牛山将整个来龙去脉全都说完,疯狂毅文出神的思索一阵,随即撇撇嘴道:
“你是说……以前从没有过毫这种东西,是你许愿之后才出现了这种只有原始货币百万分之一的东西,而我们所有人的脑子都出了问题,还满世界多出了一种新的货币?而这一切……”
疯狂毅文说着拿起那块陨石道:“这一切都是它干的?”
牛山耸耸肩笑道:“大致就是这样!我想这就是它的作用!”
疯狂毅文放下石头不屑地摇摇头,四处一番找寻,翻出一个旧钱包,又从里面拿出一张玫红色的10毫纸币笑道:
“且不说我们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这种货币的面值小到1毫、5毫,大到几十、上百毫,那么多种类,全世界那么多流通量,银行里那么多储备量,一夜间创造出这些新物质,所需能量至少是个天文级数字,都够把这个星球带走了,这完全不合乎逻辑”
牛山再次无奈的耸耸肩:
“所以呢,还能怎么解释我的一夜暴富?总不会是我的脑子坏掉了吧,就算那样,还要带上你夫人丁佩瑶,我们俩大概都疯了,之前我们那么有钱,银行里抱着三十万元巨款,却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
疯狂毅文盯着手里的10毫纸币愣了一阵,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你疯了,那一定就是我们所有人都疯了,可就算我们都疯了,也没办法解释你说的毫和元……”
疯狂毅文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牛山从旁自嘲的笑着说:
“其实我一直有点搞不明白,如果毫就是原本存在的货币,那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大面额的兑票,也就是那些元,什么十元、百元大钞,又不能流通,这种兑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完全可以用支票或者别的什么替代,况且现在连支票也没什么存在的价值吧”
疯狂毅文仍冷冷的盯着手里的10毫纸币发呆,牛山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他,
半天过后,疯狂毅文仿佛突然回过神似得转头看着牛山问:“你刚才说什么?”
牛山想了想说:“我就是搞不懂,那些兑票,那些几十、上百元大钞,到底有什么存在意义?”
疯狂毅文眼神空洞的看着牛山,嘴里念念有词道:
“对……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是经济学家,搞不清这些门道,但……这也许是个线索!”
牛山皱起眉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听疯狂毅文朝牛山伸出手道:
“你既然说那些大额兑票之前很稀松平常,身上应该还有吧?”
牛山一愣,随手在身上摸了摸,又回头叮嘱道:
“桃桃,去车里把我的钱包拿来,应该就扔在手套箱里”
桃桃应着转身离开,牛山回头再次看向疯狂毅文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疯狂毅文捏着手里的10毫纸币随口道:“没什么,就想验证一下到底是谁疯了!”
两人间的谈话也吸引了其他几位姑娘,她们纷纷靠过来倾听,牛山随口问:
“验证?怎么验证?”
疯狂毅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奇怪的直觉,我们俩之间,一定有个人的脑子是坏掉的”
牛山笑而不语,片刻后,桃桃拿着牛山的钱包回来了,牛山随手从里面掏出一张很久不用的纸币,刚好是一张10元,这在之前,和疯狂毅文手中的10毫纸币购买力是一样的!
而现在,它的价值却是1000万毫!
能随身像带零钱一样携带这种面额的大钞,除了牛山这种土豪,大概也是没谁了,
沈梦雯等人已是见怪不怪,姜曼却仍显惊讶,疯狂毅文也微微愣了一下,随手接了过来,
此时他两手各拿一张纸币,一边,是普通人的零钱,10毫纸币,一边,是牛山这个顶级富豪的零钱,10元巨钞!
两张纸币,尺寸近乎一样,但一个是玫红色,一张则是天蓝色,图案、花纹也都迥然不同!
张译文来回看着两张纸币,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他抖了抖两张纸币笑道:
“这里有谁是色盲么?应该不止我一个人看到它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吧,不论颜色、花纹还是币值,完全不同,对么!”
大家纷纷点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没人对此有异议。
疯狂毅文又朝着牛山抖了抖手里的玫红色10毫纸币问道:
“你是说,这东西之前就不存在?”
牛山确认的点点头:
“是的,之前几十年,从未存在过,在我的记忆中,它从出现到现在,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准确说,是从去年11月底的那个晚上之后,才出现的!”
大家全都忍着笑看向牛山,那意思像是他在说一个奇谈,一个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谈!
疯狂毅文看着大家的神色,继续抖动着手里的10毫纸币笑道:
“看来,要么是牛董疯了,要么就是我们所有人都疯了!”
沈梦雯笑了笑说:
“反正这些都无所谓了,我们也没人在乎是谁疯了”
“不,这很有所谓!”疯狂毅文突然坚持道:“我在乎,我非常在乎,到底是谁疯了!”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疯狂毅文,只见他低头搓弄着两张纸币,来回比对了一番之后,又喃喃低语道:
“我有个荒唐且大胆的想法!”
所有人不解的盯着他,疯狂毅文突然抬起头,晃动着两张纸币,表情夸张的说:
“它们俩……有没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东西!”
几个人互相看看,牛山不解道:
“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疯狂毅文一边走向试验台前的仪器,一边随口道:
“相比创造新物质,更省力的方式,是干扰所有人的记忆和认识,干扰这个世界的信息,大脑很容易上当,电脑也一样,两者都要依靠量子层面的不稳定性,但……简单粗暴的机器,却不会受骗!”
几人跟在疯狂毅文身后,牛山略显欣喜道:
“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么?从开始到现在,还没人真的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一旁的沈梦雯略显不高兴道:
“牛哥你冤枉我,我一直都没怀疑过你,我说了你是天选之子”
牛山笑着摸摸她的头:
“对,雯雯是个例外!”
杨淑敏和桃桃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不语,姜曼委屈道:
“我可从来没听先生说起过这些离奇的事情,这是第一次,我也相信,无条件相信!”
“好了,别打岔!”疯狂毅文站在一台仪器前摆手道:“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我们所有人眼睛看上去完全不一样的两张纸币,它们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听着疯狂毅文的说辞,就连牛山都觉得这说法太离谱,
只见疯狂毅文将两张纸币重叠在一起说道:
“现在我们至少能找到它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它们俩的尺寸是完全一样的!”
牛山笑着点点头:“大概这也是唯一的共同点了,哦对,还有就是……它们都是纸币!”
面对这两句废话,姑娘们也忍不住笑起来。
疯狂毅文却一脸严肃的将那张天蓝色的10元纸币放在了仪器
只见疯狂毅文瞄了一眼仪器上的读数,随手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小字:10元,639
牛山等人愣愣的看着他,只见他将那张十元纸币拿下来,又将玫红色的10毫纸币放入仪器下,并笑着说:
“谁能说得准呢,机器不会说谎,说不定我们就……”
话说一半的疯狂毅文瞟了一眼仪器上的读数,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呆滞下来,
牛山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各自看向疯狂毅文,只见他来回看着仪器上的读数和仪器下的纸币,
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
“见鬼了!”
“怎么了?”牛山好奇的问,几位姑娘也都好奇的看着疯狂毅文,
疯狂毅文扔下纸笔,抬手拍打着仪器,近乎气急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它是想说我们所有人都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