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你看他还跟着我们呢。”
阿来坐在推车上面,看了看后面远远跟着的中年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到。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山林里的环境变得有些昏暗,再加之昨晚一夜没有休息,陆煊也有些疲乏了,又回头看了眼,走起路来摇摇欲坠的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嗯嗯,我去捡柴火。”
阿来闻言跳下推车就去找山林里的干树枝去了。
那人见陆煊他们停下脚步,终究是支撑不住过度的劳累,倚靠在一颗大树后面就坐了下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陆煊他们就围在一片空地,架起铁锅熬起了小米粥。
火光倒映着陆煊撕裂开的面庞,那些露出来的血肉已经结疤,伤势愈合的速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可这也代表着体内丹药的效果越来越明显了,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下一次听到诡异声音的症状,恐怕还会严重很多。
想到这里,陆煊盛了碗小米粥,递给阿来:“把这个拿去给他喝吧,告诉他身体好些了就过来。”
“行。”阿来接过瓷碗,就向着中年男人小跑着过去。
夜色退去的很快,陆煊吃饱喝足后,就将厨具收了起来,还不忘割了些干草喂养骡子。
等夕阳的余晖完全退去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才走到了火堆旁。
陆煊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服,坐到那个人的旁边,他现在看起来比早上的样子还要疲惫很多,嘴唇也是干裂的,一双眼睛微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算了,也不急于一时,陆煊微微叹了口气:“你先睡吧,等明天早上你醒了,我有些事要问你。”
“先生,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微弱,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我想问,怕也问不出什么。”陆煊往火堆里加着柴火,淡淡道:“安心休息,今晚不会有事的。”
听到陆煊这样说,那人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按照惯例,前半夜还是陆煊在守夜,不过有意思的是,陆昭昭并未像往常一样,给阿来唱着歌谣入睡,而是不知道从那里捡来了一块木头,正用小刀在上面雕刻着。
“这么晚了,不睡觉,你这是在做什么?”陆煊有些疑惑。
陆昭昭拿着小刀的手微微一顿,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还不困,随便刻着玩。”
“是吗?”
“嗯。”
陆煊也不多问,而是取出《《藏心经》翻阅了起来。
在第二次使用《藏心经》后,他的脑海里像是自动背诵下了上面古怪的符文,不仅能够轻松的念诵出来,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理解到上面的意思,只是翻开来看,又仍然是一无所获。
看样子要是想完全了解《藏心经》还需要多使用几次。
陆煊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重新将《藏心经》拴在了腰间。
他现在有用的底牌实在是太少了。
无论是《藏心经》还是‘凡夫七苦’两者的威力虽然是巨大的,可都有着各自的局限性,很容易在完全施展前就被对方阻止。
最主要的是,他最为依赖的《藏心经》是以绝望恐惧做为攻击方式的。
如果以后遇到的邪祟本身是不具备情感的呢?
那剩下的手段也就只有‘凡夫七苦’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敢保证,自己再度经历那些残酷的手段后,还能够活下来。
相比较之下,《玄天九书》上面记载的术法,对自身的伤害是最小的,就连镇元子炼制开灵丹的方法也是来自上面,可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过邪性残忍。
修炼上面的术法,须得做到视人命如草芥。
为了活下去,自己真的要修炼上面的术法吗?
陆煊仰靠在推车的轮子上,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凉风飒飒,他第一次这样询问自己。
多少次的危机,让他愈发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在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杀人修道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从目前来讲,他所遇到的修习之人基本上都是这样做的。
他这样做.....也算不得什么吧。
对于陆煊来讲,《玄天九术》就像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一旦开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就能够有更多的把握。
他也知道,这其实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开之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
迟早也会变成镇元子那副鬼样子。
良久之后,陆煊将《玄天九术》缓缓的放进了火堆,看着那一页页化为灰烬的纸张,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有人能够毫无芥蒂的修炼上面的术法,但陆煊不会这样做。
等火堆将熄未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叫醒阿来之后,陆煊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还是不敢睡得太踏实,朦朦胧胧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阿来和陆昭昭正坐着早饭,昨天跟了他们一路的中年男人还在昏睡,差不多等饭做好了之后,陆煊才叫醒了他。
看着陆煊恐怖的面容,他倒也不害怕:“先生。”
“在有穷国,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地方。”陆煊自然不会寒暄客套,而是直接问出了昨晚就想问的一些问题。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先生指的是?”
“像我这样的,修道的地方有没有?”
“修道的地方?”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会儿,才认真的回答道:“有倒是有,只是我很多年没去过了,再加上有穷国这些年来兵荒马乱的,我不知道那里的人还在不在。”
“有便好,详细给我讲讲。”
见陆煊神情凝重,中年男人也不敢怠慢,坐直了身子,讲道:“那个地方叫做五庄观,有不少的道士,当初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村里的跟城里的大夫都看不好,有人说我这是中邪了,老人就让我爹娘带我去了五庄观,说起来倒也神奇,那些道士只是给我喝了一碗泡了符纸灰的清水,我的病就好了。”
“他们有没有收你们什么东西,或者是要求你们做什么?”陆煊问到。
“收了二两银子,比一般地方贵上不少,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你还记得那处道观在那里吗?”
中年男人思索了会儿,才回答道:“我记得是在清风山上,先生是要去找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