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以现在要回去做准备。你好好休养,争取早日出院。”莫宵野回这句时语气平静。
“那......好吧。”游卓然听闻对方已经回答是要去工作了,便不好继续追问或是留她多待会儿。
莫宵野走出病房后,听到身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那个......就把阿然放心交给我们,袁所长也交代过了,他不敢不听的。”阿全在莫宵野的身侧停下。
“辛苦你们了。”莫宵野礼貌性地回他,见阿全并没有继续跟着的意思,便走向了电梯间。
等电梯的时候,莫宵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那个温柔且文艺气质满满的女孩子,唤作“袁洁”,刚才阿全提到他们所长,好像也是姓“袁”的吧?!
莫宵野隐隐猜到了,袁洁很有可能是袁所长的女儿或是侄女,而且听她称呼游卓然时,显得亲切且熟络,倘若她的职业不是警察,那她和游卓然之间,为何会那般相熟?是“女朋友”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吧......
因为这个念头的一闪而过,莫宵野突然觉得愈发不愿与游卓然交流了:尽管自己与他是发小,可“彼此都是单身状态”与“其中一方是有恋人的”,决定了彼此间的相处模式会是完全不同的,倘若是后者,那么“保持距离”,就成为“有必要”了!
送走莫宵野后,阿全再次回到病房,恰巧听到袁洁正在说话,觉察到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和她,以前是上下楼邻居?”
“对。”游卓然答得直接。
“她之前......不在这座城市工作吧?”袁洁继续追问。
“对。”游卓依然会回应,只是答得比较简洁,没有透露详尽信息的意味。
“她是从事......”
“她是遗物整理师,老秦的遗物就是她帮着整理的。”阿全接过了话茬,是看出了游卓然不愿透露太多。
“是这样啊,职业还蛮小众的。”袁洁低声应了句。
阿全能觉察出此刻的袁洁,周身透着一种隐隐的忐忑感,显然与刚刚离开的莫宵野有关!
其实不只是她,阿全也能看得出来:刚才游卓然在面对莫宵野的时候,明显是“特别在意”的状态,只是莫宵野不明确表态,他好像也不敢表露更多......
换言之:莫宵野与游卓然之间相处时,其实主导权,完全是在莫宵野那一方的!
阿全又下意识打量了一眼,此刻正在病床边削苹果的袁洁:她和游卓然相处的时候,主导权则完全是在游卓然那一方的!她会时刻关注游卓然的喜怒哀乐,或是游卓然的身边又出现了哪些人......
不禁回想起那一日,因为“失踪女孩”的案子,游卓然和莫宵野在派出所相见时的情景。
结合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些,阿全突然明白了:那天游卓然的火气,之所以那样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看重莫宵野!
有句老话怎么讲的来着?对!爱之深责之切。
阿全仿佛在一瞬间顿悟了,看着倚靠在病床上正在查看手机的游卓然,不禁在心里嘀咕:好啊游卓然,你小子原来也有被别人“降服”的时候!
此刻的莫宵野已经回到了住处,是坐地铁回来的,还去了一趟家属院附近的花鸟市场,心情烦躁的时候去那里逛逛,是极佳的放松方式。
其实今晚压根就没有什么整理服务单要接,当时是碍于还有旁人在场,才随口找了个“理由”。
既然不用开工,那就泡个澡吧!家中的卫生间内,保留了最原始的那种白瓷浴缸,就是为了压力大的时候,能够慢吞吞地泡个热水澡。
莫宵野躺在浴缸内,吃着触手就能摸到的干果,原本烦躁的心绪,渐渐稳下来了。
关于刚才心绪不宁的原因,莫宵野也默默分析过:好不容易与发小之间,找到了一些少年时期的那种默契,却突然又得拉开距离,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吧?
想通了这一点后,莫宵野觉得自己平静多了,听到手机振动后本能去查看:天色越暗,便越得留意来电和信息,这也是职业特点所致。
“去看老秦的时候,送什么花比较合适?”
是游卓然发来的信息?!莫宵野看清置顶信息后,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因为粘在身上的泡澡水蒸发,而带走了一部分热量,觉得有点冷,又向下缩了缩身体。
瞥见对话框内,他这句回复之上,是昨天自己发给他的内容,不禁又想起昨晚自己忐忑的心路,以及一大早听说他受伤后冲去医院的模样,最后停在脑海里的,是袁洁那张实在好看的小脸......
莫宵野将手机搁在了紧挨着浴缸的洗手台上,并没有选择立刻回复,不愿在情绪起伏的时候发信息,预感自己一定会口不择言的!
手机也一直保持着安静状态,直到莫宵野擦干了身体,穿上浴袍走出卫生间,它仍是一声不响。
坐在梳妆镜前用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通过镜子的反光,瞥了一眼摆放在进门位置架子上的花瓶,那里面有一束新鲜的花束:是刚才去逛花鸟市场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买回来的!
此刻,正倚靠在病床上发呆的游卓然,听到手机振动的一瞬,划开屏幕的动作,好似触电后的应激反应那般迅速。
游卓然意识到:是莫宵野回复了!是一张插在花瓶内花束的照片。
这个花瓶,游卓然也是认得的,印象中小时候去她家时见过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留着它?!
“好看。这个品种,送病人也挺合适的。”
待屏幕显示信息发送完成后,游卓然再细读这行文字,觉得自己在刻意提醒她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仿佛是在追问:莫宵野!你不打算买一束花,再来看看我吗?
不确定莫宵野读了这条信息后,会不会翻白眼......
另一边,莫宵野在看清这条信息内容的一瞬,原本对着头发微微晃动吹风机的动作,倏地顿住了:这是几个意思?游卓然主动提出要我买花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