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你确定一件事。”莫宵野决定问出心中所想。
“好。”游卓然点了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高三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迎新年联欢活动。”莫宵野担心自己描述得不够仔细,又补充了一句,“在学校大礼堂举行的那次。”
游卓然陷入沉默,眸中透出惊讶神色。
“怎么了?”莫宵野能明白刚才自己感到震惊的理由,可他此刻为何会作此反应?
“你和钟爱......提到了同一件事。”游卓然道出了实情。
莫宵野闻言,自是加倍的吃惊,“当天在活动现场,你是坐在我身后那一排吗?”
游卓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对,在你的斜后方。”
莫宵野索性将手中的筷子,彻底放下了,眼下怕是很难继续吃饭了。
“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游卓然追问。
“我梦到它了。”莫宵野坦言。
一时之间,二人皆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是游卓然先开了口,“这也......太离奇了吧?”
“对吧?所以我真是有些被吓到了。”莫宵野特意用到“吓”这个字眼,是为了表达内心的震撼程度。
“当时她在果蔬区提了这件事后,应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结果她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有急事,便只好匆匆告别了。”游卓然详细复述了当时情形。
这一番话,惹得莫宵野生出了一种冲动,很是强烈。
“当时应该留下她的联络方式的。”游卓然的面色略显后悔。
“没关系的,我还有一个方法,兴许可以联络到她。”莫宵野想到了在同学录上看到的:那个钟爱家的座机号码。
“她应该挺感激你的。”游卓然低声道。
莫宵野吃惊地看着他,“你当时在礼堂......听到我说的那番话了?”
“何止是听到了......”游卓然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意思?”莫宵野问这句时,喉头略微发紧。
游卓然沉默了片刻,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终于道出了心里话,“当时听到你的语气严肃,尽管只能看到你的后背,却觉得那一刻的你身上是闪着光的,周身气场很正。”
“......”莫宵野只觉得今天,怕是要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全部“惊讶感”,通通勾出来才行:他竟然说我像“一道光”?!正义之光吗?
“我当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有一道来自礼堂后方的射灯,确实正照在你的后背上。”游卓然又补充了一句。
莫宵野闻言,忍不住笑了,“游卓然,你究竟是想夸我这个人闪耀?还是想表达:那其实是一个碰巧的灯光效果?”
“二者都有。”游卓然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这句。
这一瞬,莫宵野相当确定:自己的心脏,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当真像是“跳漏了一拍”!
彼此都没有说话,互相对视着,只觉得耳边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来自客厅挂钟的走针声!
“游卓然......”最先受不住的人是莫宵野,微微移开视线,“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看那间,被你特意做了隔音改造的练习室吗?”
“哦。”游卓然瞥了一眼她的米饭碗,“你已经吃好了是吧?那现在就去看吧!”
莫宵野见他利落地起了身,像是要赶紧配合着自己实现这个想法似的,又觉得他像是急着将亲手打造的“作品”,展示给旁人看的“艺术家”!不禁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被游卓然推开门的房间后,莫宵野不禁瞪大了眼睛:里面的空间还挺大,不仅有立式拳击沙袋,墙上还有飞镖盘,角落还摆放着桌式足球机!
脑海中不禁蹦跳出一个念头:怪不得在进入公寓前,他就像是预感到了最终我一定会接受那个提议似的!这里,确实相当不错。
“送给你的那个电子拳击器,昨天也被我挂上墙了。”游卓然抬手指了指正对面的墙体。
莫宵野这才想起来:收到礼物时,听到了他的这个提议,当时自己确实未将礼物盒子抱回家,而是将它留在了他的车上。
如今回看,这一举动确实像极了暗示......怪不得对方认定我一定会来这里练习呢!
“墙的那一侧没有住户,加上隔音材料的作用,绝对不会扰民的。”游卓然的语气,透出几分“特意强调”的意味。
莫宵野觉得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不接受的理由,想起刚才被他夸赞是“一道光”,要来这里练习的念头,便愈发强烈了。
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他对于自己来说,真的还会只是“发小”那般简单的关系吗?莫宵野也不敢保证。
看着她的眼睛,游卓然只觉得心脏的跳动节奏不太对,却还是期待着她的回答!
看到她点了头,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我会抽空来练习”的答案,心口收紧的同时,忍不住雀跃。
游卓然想到刚才:当她询问起那一年在礼堂的座位时,本以为她会提到入户密码锁的那组数字的!最终没能听她提起,心底不禁生出了隐隐失落......
其实,游卓然还有没说给她听的“心里话”:正是因为听到了她在礼堂里,替“被欺负”的同学仗义执言,尤其是感受到她当时的语气中充满了正义与勇敢!自那一刻起,她的身影,便深深印刻在了自己心里。
日后,无论是去其他城市上大学遇到了新同学,还是工作后接触了各行业的女孩子,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将她们与莫宵野对比一番,得出的结论显而易见:自己不可能再遇到,比莫宵野更加正直、飒爽的女孩子了!
“我得回家了。”莫宵野心中还有一件未完成之事,就总是会想着它,“要给一个号码打电话。”
“那我送你回去。”游卓然并没有强行挽留。
“我走路回去,就当遛弯儿了。”莫宵野确定对方也知道今天自己不是开车来的,因为彼此确实离得近。
“刚好我也溜达一下,有助于消化。”游卓然坚持要送她回去。
“那就......一起吧。”莫宵野突然不想拒绝他的同行提议,不只是此刻,倘若日后他说出了类似提议,自己通通都不会拒绝了!
愿意陪伴自己走过一程的人,本就可遇不可求,更何况他是游卓然!
夜间气温比白天回落了不少,可莫宵野觉得到底是到季节了:这种温度刚刚好,很舒服。
与游卓然并肩向前走着,尽管彼此并没有紧挨着,可莫宵野的肩膀,还是会偶尔碰到他的右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