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循着村长的留下的记号,紧赶慢赶一月余十,但是他们的记号突然消失了,可能情形不容乐观。”江村华担忧地看着远处脚步蹒跚的灾民,他担心自己的妻子。
“可能我们忽略亦未尝可知,我们再仔细找找。”李小强同样担心他的妻子,他们分别两月余,不知道他们路上遭遇了什么,以至于来不及留下记号。
闻承廉拧眉,垂下了眼睑,将眼中的惆怅敛两起来,“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竹风去前方打探消息。”
江海峰倏地站了起来,“我也去。”
竹风摇头拒接,“海峰兄留下保护大家,打探消息有竹某一人足以,我家公子就拜托大家了。”
他一个人方便行事,且不容易暴露。
竹风的本事,江海峰望尘莫及,十分识趣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们找了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云锦书收起针灸,百思不得其解:“按进程,你这腿至少还要六月才能勉强站立起来,但是……似乎只要一月就能站起来了,我的医术如此出神入化了吗?”
闻承廉眼角勾了勾,眼瞳里的笑意不加掩饰地溢出,“我好得快,不证明说明你的医术厉害,可都是你全程接手的,不用怀疑,你很厉害。”也很优秀。
“嘿嘿!那是,不过,你偷偷锻炼了吧!虽说适当的康复的确实重要,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适度,要不然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
云锦书了然地看了眼他暗中捶腿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闻承廉意志和毅力非常坚韧,此时做康复锻炼,那可是要承受百倍的痛感,然他坚持了,不得不说,很流逼。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食物,天天吃肉,嘴巴都烂得穿洞了。”云锦书借口外出找食物,实则想进空间改善下伙食。
他们天天在一起,很难找到合适的时机进空间,况腊肉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补充食物了。
双胞胎和云君鹤听闻睁着发光的眼睛盯着她看,三人知道云锦书离开必定会带来很多很多的吃食。
自从崖底出来,他们还没有进那仙地呢,只要回想在仙地吃饱喝好的神仙日子,眼里就会流露出想念和向往的渴望。
他们很想再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呀!
云锦书踱步来到云君鹤跟前,低下身子,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柔声保证道:“鹤儿,乖乖在娘亲叔叔伯伯跟前,不可以单独出去,外面很危险的,只要我们鹤儿乖乖听话,阿姐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回来。”
云君鹤郑重地点头,“阿姐放心,鹤儿哪儿也不去,乖乖等着阿姐回来。”
云君鹤歪着头想了想,“我还会帮娘亲烧火的,还有保护姐姐们,因为鹤儿是男子汉了,男子汉就该保护女子。”
云锦书稀饭地在他脸颊上香了一个,哎呦!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乖的孩子。
闻承廉眼眸眯了眯,薄润的嘴唇紧抿着。
云锦书本来只想带着滚滚的,哦,滚滚是墩墩娘,云锦书给取的,总叫墩墩娘似乎对它不尊重,既然墩墩娘是她的家人,当然要有自己的名字了。
而墩墩娘又喜欢滚来滚去,叫滚滚最合适不过。
江海峰无视云锦书的明示暗示,他通通视而不见,跟在她身后。
云锦书不知,在她离开的时间里,闻承廉毫无愧疚地指使五岁的云君鹤干这干那。
乐此不疲地指使一个五岁的孩子团团转,而云君鹤十分积极地被他指使。
闻承廉一点也没奴役幼儿的犯罪感,反而疏解了心中的烦闷。
云锦书为难的启口,“江二伯,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他一直跟着她,她没办法溜进空间‘偷食’啊。
江海峰连迟疑都不曾,摇头否定,“那可不行,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可保证过要将你毫发无伤的带回去,万一你少一根毫毛,你叫我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真的不需要如此负责的。
就在他们眼神交流,云锦书据理力争之时,滚滚突然对着一处草丛狂躁地叫出狗声,“旺旺旺……”
云锦书:“……”
没错,狗叫,之前是狼叫声,这会又是狗叫。
滚滚啊,你还是不是熊啊!一会狼叫一会狗叫的。
江海峰来到滚滚跟前,手持长剑对着草丛,戒备厉声道:“做什么装神弄鬼的,出来。”
滚滚狂‘吠’不止,“旺旺旺。”
“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刀剑无眼了?”江海峰作势进攻样。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可是良民,良民。”
只见一个缺失右手,左眼缠着暗黑的布带,全身是血的男人举着手步履阑珊地从草丛爬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求饶,云锦书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眼中的惧怕和胆怯不似作假,这人是灾民,不是装扮的。
云锦书自怀中掏出止血药,递给男人,“这是止血药,拿去吧!”
虽然同情男人的遭遇,但是她不会将未知的风险带回去,将药送给他,已然是她最大的仁慈了,是死是活,全看男人的命。
男人艰难的摇了摇头,“多谢姑娘的好意,我自知时日无多,就不浪费姑娘的药了,我是从肃州南下逃荒的,行至中州安阳城,本以为能得一息喘息之会。”
男人停顿一会,眼中的恨意突如其来的暴泻出来,“安阳城那些狗官,不问是非对错对着我们举着弓弩一阵射杀,安阳城不让进,一旦靠近就被射杀,这还不算,他们还出城一路绞杀逃出的灾民。”
“我刘家村的两百多户人家,七百八人口全村被灭,余留我一人苟延残喘,可怜我那不足三月的稚儿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帮畜牲将他顶上天又重重摔打在石块上,声音都不曾发出一个,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
男人匍匐在地上,痛苦的捶打着枯草
男人痛苦绝望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尤其讲到稚儿惨死之时,眼泪混着血水留了下来,滴落枯草上,红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