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说这话也是一种提醒,毕竟高绮云一直都是个脾气不好的,也向来是目中无人惯了,未必就能将蒋家这些人给放在眼中,到时候就算没法得到帮助也没关系,只要不得罪人,其实就是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蒋家这样的门第,不说五年,至少十年之后,总体实力必然会比镇北将军这父女二人更高,若是跟他们结仇,这高绮云就只有干等着被打压的份。
然而高绮云听了这话,却只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还忍不住翻了江语棠一个白眼。
“我虽性格傲慢了些,却也不是个傻子,平白无故去得罪他们做什么?更何况我爹现在已经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了,我再怎么闹腾,还不是让我爹在其中为难?”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也昭示着这娇纵蛮横的大小姐,终于懂得如何收敛为大局着想,为大局着想。
想必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独自在皇都之中,由于各方势力的掣肘,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身在此局之中,就没有哪个人的日子是好过的,至少江语棠觉得自己过的就不太如意,有时候也是觉得憋屈的很。
所以对于高绮云这样一个前二十年顺风顺水,后面也依旧会有爱她之人为她一路铺路的大小姐,她是一点同情心也升不起来。
“你心中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也无需我多说什么。那我东西就送到这儿了,有什么回礼或者是其他想问的,你就直接让自己人送信回去。”
江语棠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就准备趁早离开。
只是高绮云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倒是问不出来,就只是不让她走。
如此扭捏的模样,也让江语棠感到有些头疼,索性也就叹了口气,明摆着说道:“我这个人耐心不足,家里头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没什么时间在这儿跟你耗,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说,若是说不出口,我可就回去了。”
高绮云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可到底也知道以江语棠的性格,说不给自己面子就是真的不给,索性也就问了出来。
“那个妇人对我爹如何?我爹虽然是个将军,平日里处事也是杀伐果断,可细致的事情总是处理不好。他身边一直也就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也很难与旁的女子生出私情来,这次既然是想稳固地位,也想让身在皇都的我好过一些,肯定做出了许多让步,我有点怕……”
说到底是在怕什么,高绮云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这话说的,就显得好像自家父亲有多处于弱势一般。
然而江语棠却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了高绮云的误会。
想想如同对方心中所猜想的那般,镇北将军屈身于一个女子,百般委曲求全,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脑子也太跳脱了些,话本子里富婆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儿,可套不到你爹和这位新夫人头上,他们二人也算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赢,你可别把镇北将军想的太弱势了些。”
高绮云被她这话闹了个红脸,更多的却是气恼。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富婆?谁又是小白脸?我爹可是大将军,如此威名赫赫之辈,你休要辱没了他!”
江语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客气,“你方才那番话,不就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要取笑你,也不是真的这么想,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
也不知是被戳破了自己先前那天马行空的想法,还是实在说不过江语棠,高绮云此时几乎是哑口无言。
最后干脆不与她争论这么多,直接问了起来:“那你说,那妇人对我爹如何?”
“她对你爹如何,自然只有你爹知晓,旁人眼中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但是就我看来,她确实对镇北将军还不错。”
高绮云听到这儿,多少有些别扭,“你都说了旁人眼中看到的未必真实,又怎么知道她是真的对我爹好?”
江语棠也有些烦了,反问高绮云:“你难道不是在问我的看法?要不你直接写一封信给你爹,或者现在回去问一问,那位新夫人到底对他如何。”
高绮云一梗,撇了撇嘴,“那就说说你看见的。”
江语棠叹了口气,到底是怕她继续纠缠自己,才没有当即走人。
“别的我看不出来,至少以前见到镇北将军的时候,他虽衣着端正,却总有不太周整的地方。这与邋遢无关,只是她似乎走到哪儿都穿着官服,身上也并未佩戴什么饰品作为装饰,有时候甚至连袖口都不平整,还有歪七扭八的针脚藏匿其中,显然是自己匆匆打理的。”
江语棠这么说着,高绮云也回忆了一番。
确实如她所说,正北将军的穿着虽然干净得体,却也绝对算不得讲究。
于是继续听她说了下去。
“但这一次我见到镇北将军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裳至少整整齐齐,哪怕有些许破口,走线也是十分精密,来送行之时,更是佩戴了一只玉佩,连纹样都与当日的穿着十分相配。若是以此再进宫,想必就不会有人说镇北军都是一群野蛮人,虽为高家之后,却根本没有世家大族的底蕴,也上不得台面。”
后头那些描述,可都是皇都中人对于镇北将军的一些评判。这些人不懂上阵杀敌的苦,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找那么一星半点的优越感。
江语棠虽然也瞧不上这些人,可不得不说,既然是混权场的,衣着言谈,便也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高绮云大概也是明白的,此时咬了咬下唇,却还是说道:“那又如何?只是打扮的好看了些,算什么照顾?我爹一年也回不来两次皇都,又没有什么机会去穿那些衣裳,你举的这些例子又不成立。”
江语棠有些无语的看了看她,只觉得这大小姐真是嘴硬的很,估计说什么都劝不动,也没有必要去劝她。